柳若云吓得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是被人发现了,扯出一个乖巧笑容转身。

等转过身的那一瞬间,柳若云愣了下,不由惊讶询问。

“春桃!”

身为侍女装扮的春桃同样震惊看向柳若云,灰蒙蒙的天色显得有些不真切,但她还是直接哭了出来。

“我是在做梦吗?怎么梦见了公主。”

柳若云轻笑着上前,替她擦拭掉大颗大颗的眼泪,嗓音温柔到了极致。

“不是梦,是我活过来了,我是来这里偷布防图的。”

春桃忽然破涕而笑,一边不争气擦拭眼泪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一样东西。

“哎呀,殿下醒来是个好事,奴婢不该哭的。”

“殿下想要的是这个吗?”

柳若云这才看清楚春桃手中拿着的正是布防图。

她愣了一下,忙不迭将春桃拉到隐蔽角落询问:“你怎么会有布防图?”

春桃咧嘴一笑,“自从奴婢知道殿下出事后,就干脆跟着镇北王的人手撤离,然后这段时间一直潜伏在这里。”

“我还当上了这里的侍女姑姑,每次送茶时,我都会叫那些侍女注意布防图回来禀报给我,我一点点拼凑出来的。”

“不过每次我都会在他们喝的茶水里下少量的毒药,慢慢毒死他们!特别是镇北王!”

她说镇北王的时候,刻意加重语气还咬牙切齿。

那一瞬间,柳若云好笑又心疼,也不知道她一个小姑娘是怎么在这军营生存下去的。

“我家春桃真厉害,既然已经拿到布防图,那我们就撤离吧。”

春桃点头,但临走前还拉着柳若云来到军营的水源处,一股脑将自己身上的毒药都加进去。

柳若云忽然抓住她的手,春桃疑惑望去,只见柳若云递过去几个白瓷瓶。

“这里还有。”

闻言,春桃加得更加欢快,最后拍了拍巴掌,跟着柳若云一起离开。

离开前,春桃还不忘将那群手下的侍女带走,一群人浩浩****朝燕诏所在的军营而去。

军营外,燕诏忽然得到消息,说有一群奇怪的人正朝着这边靠近。

燕诏特意登上高处查看,结果远远就看见一群女子正踏着清晨的阳光出现。

而为首的女子明艳又张扬,正无比鲜活朝着他大声招手。

“燕诏!!”

那一瞬间,阳光洒在柳若云周身,纵使身形狼狈,可依旧难掩其光辉。

燕诏破涕而笑,可眼眸中又饱含晶莹泪水,一袭白衣直接从高处腾空而跃。

他以最快速度朝柳若云所在的方向奔赴而去,裹挟着一身寒凉,却终会被柳若云的明艳温暖而融化。

等燕诏一点一点靠近柳若云,一颗心高高悬挂,欢喜又无比雀跃。

他想抱住柳若云,可又在最终靠近时,停住了脚步,只是唤了一声。

“柳若云。”

他感觉自己有些像是在做梦。

柳若云立在原地,眉眼弯弯一笑答应。

“我在这里。”

下一瞬间,她忽然就看见燕诏狠狠掐了自己脸一下,疼得面容都蹙成一团。

柳若云顿时急了,一把抓住燕诏的手。

“哎,你干什么,怎么还掐自己。”

燕诏无比灿烂一笑,反手抓住柳若云的手,“我以为这是梦……”

他垂首将脸凑在柳若云手心之中,宛若虔诚又温柔的信徒,嗓音低沉又嘶哑。

“你活过来了,真是太好了。”

柳若云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只是促狭又戏谑来了一句。

“其实,我虽然假死,但所有人说的话,我都能听见。”

“包括你的,小昭子。”

此话一出,燕诏动作顿时愣住,骤然抬眸望向柳若云,那张俊美的脸以肉眼可见的程度红了起来。

“咳咳,听见就听见了,只要你活过来就行。”

柳若云与他对视一笑,只是动了动手示意:“我们先回军营,这次还给你带了一个礼物。”

燕诏笑了,笑得十分不争气开口。

“只要你回来,就是最好的礼物。”

小五在一旁抖了抖身体,哎呦,他还没见过自家王爷这么肉麻的一幕呢。

众人回到军营,那些暗卫与将士本来身负重伤,可看见柳若云出现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亢奋起来。

“长公主殿下千岁,居然能死而复生,真是老天爷庇佑我大楚。”

“大楚必胜,福寿门余孽最终灭亡!”

“长公主千岁!”

一群人纷纷自发跪拜,一直高呼着这样一句话。

“各位平身,余孽最终会被我们大楚英雄男儿绞杀,成功以后,各位便封百户千户,吃喝不愁,享尽荣华富贵。”

柳若云亲自说出这番话,军队将士的士气愈发高涨,恨不得现在就上阵杀敌。

紧接着,柳若云就与燕诏并肩含笑踏入营帐之内。

进入营帐之后,柳若云率先拿出布防图递给燕诏,“这是春桃带领一些可怜女子所画出来的,保证没有差池。”

燕诏看着眼前的布防图,略显惊讶,紧接着,柳若云还有更令人震惊的话。

“按照时间的话,现在镇北王军营恐怕突生大火,吃过早膳的将士都上吐下泻,你们此刻攻打无异于是最好的时机。”

燕诏挑眉看向柳若云,随即轻轻勾唇一笑,凑近一些望向她。

“长公主果真是如神兵天降,大楚国不能没有你。”

他语气一顿,耳朵泛红道:“我也不能没有你。”

柳若云缓缓伸出纤细如青葱的手指,缓慢在半空中画着圈。

“那你何时去跟圣上提亲?”

燕诏愣了一下,随即如同一个愣头青似的站起身回答。

“哦。现在就去!”

柳若云被逗笑,拉住燕诏的手,眸光沉了几分。

“且慢,等灭了镇北王,再去也不迟。不过我要一个特殊的聘礼,那便是镇北王的首级。”

“我誓与镇北王不共戴天。”

她脑海中浮现起福安那怯生又软糯的模样,心口疼得厉害。

原本只是一个无辜孩童,却在大人们的斗争中无辜去世。

还有被福寿门所害的众多平民百姓,都是因镇北王所累。

他才是隐藏在福寿门背后的大人物。

燕诏果断而直接答应下来。

“好,我定会亲自取来这聘礼。”

此刻镇北王营帐里,堆积着粮草与衣物的库房突发大火,却找不到任何可疑的人。

紧接着无数将士上吐下泻,甚至有些直接死亡。

镇北王气得仰头大吼,带着人便要冲到燕诏军营算账。

结果燕诏反而自己出现,一袭红衣立在城池外,明艳又鲜活。

他身后的将士更是士气高扬。

反观镇北王这边的将士因为大火和中毒事件,人人慌乱而怯弱,已经开始想着该如何离开了。

燕诏淡然站立在马背之上,随意一挥手,便有将士突破城墙。

镇北王忙不迭将所有兵力集中于此,可下一瞬间,老仆负伤出现,焦急呼喊。

“王爷,不好了,有几百号人不知从哪里进入,已经开始在军营内作乱了。”

闻言,镇北王才知晓自己上当了,面色骤然阴沉,果断带着老仆从地道溜走。

他一边走着一边破口大骂:“燕诏,等本王攻入皇宫之内,绝对不会饶过你的。”

“你肯定没想到吧,这条地道的尽头便是皇宫,彼时小皇帝都得死在我手里。”

昏暗地道之中一直回**着镇北王念叨的这几句话,仿佛这样才能支撑他穿梭过狭窄拥挤的地道,来到奢华的皇宫之内。

镇北王终于走出地道,抬手遮挡眼前的阳光,好不容易适应了过后,才看见眼前出现的一双锦绣珍珠绣花鞋。

“镇北王,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