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谈,那就好好谈谈,他倒要看看柳若云手里,还有什么王牌。

柳继烨心里盘算着。

“之前递送礼部观礼名单上,全是为我大楚出生入死的将领,没有一个是多余的,想要剔除他们,皇上不怕伤了将士们的心?”

柳继烨坐直了身体,扭头看着柳若云,继续笑道,“反正本王不同意。这些将士必须和本王一起参加祭拜大典。若是其他百姓知道,相信他们也会支持本王的决定。”

柳若云身体前倾,略带惊讶,“哦,皇叔问过百姓了?那百姓知不知道,皇叔有狼子野心?”

还没等柳继烨开口,柳若云毫不示弱回道,“想来皇叔军中的将士,也知道皇叔内心的真实想法。但皇叔,你想要坐在那个皇位上,终归要名正言顺。可是现在,你能有什么名头呢?”

柳继烨抬起胳膊,手掌重重砸在桌子上,“放肆!你以下犯上,诬蔑长辈,成何体统,你是哪学的规矩!”

柳若云也不装了,挺直腰,一脸正色道:“作为一国之臣,要忠君爱民。皇叔身为大楚子民,而且还是皇室子孙,一心只想着如何为自己牟利,实在令人不齿。”

“你口口声声说为了天下百姓,可是百姓要的是什么?要的是永无征战,没人牺牲。皇叔却要在这好不容易平静的日子里掀起风浪,你可知你这样的举动,让多少人妻离子散,白发人送黑发人。”

柳若云说到这里,猛然起身,“你这样的人,还让百姓支持你吗?皇叔不觉得可笑吗?”

柳继烨没想到,柳若云说话如此直白,他忍不住嘲讽,“你嘴里的大义,也不过是遮羞布而已。皇叔哪里比得上你。”

“新婚之夜,你和那摄政王燕诏**,不知天地为何物。现在还能和摄政王谈笑风生,难怪驸马要纳妾。你这种女人,毫无羞耻之心,令皇室蒙羞,才是真的罪该万死。”

柳若云听罢,微微一怔,她的身体瞬间僵住,身体有些不稳,脚步踉跄,只好一手紧紧握住邻近桌子的边缘,努力让自己站稳,不让对方发现自己的异样。

她表面尽力维持着风平浪静的模样。

实则内心已经掀起了波澜。

难道那一晚真的是燕诏?

是那个为人刚直不阿,正义凛然,还曾救过她的男人?

柳若云抬眸看着一脸讥笑的柳继烨,疑惑越来越大。

这柳继烨,又是如何知道的?

见柳若云不说话,柳继烨讥讽道:“想问本王如何得知,哼,说起来也是可笑,那杜凌风在酒楼跟本王酒后吐真言,把你们公主府的事统统说了出来。还说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秘事。”

“其实,这些全是燕诏和杜凌风设计的,目的是要让你大楚长公主有把柄在那燕诏手上。如此一来,就可以再次拿捏皇上。”

“我的好侄女,你就没有想过,摄政王和你每一次接触,都是算计吗?”

柳若云如同被雷打了一般,脑海里出现燕诏和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你胡说。”

柳若云可以忍受任何事情,但就是无法接受,内心那个无法忘记的男人,是有目的的接着她。

不,不对!

上辈子柳继烨谋反,燕诏为了救皇帝,自己孤身一人挡在殿前拦下千军万马。

他要是真的想坐上那个位置,实在没必要为皇帝付出这么多。

柳若云努力回忆上辈子的细节,定定地开口。

“摄政王早已是朝中第一人,他不需要刻意接近我。皇叔,想要编谎话,也不想想合不合逻辑。”

柳继烨再次大笑起来,他目光忽然变得阴鹜起来,死死盯着柳若云,“那皇位上的小儿,有多少人不服气。摄政王掌控朝中大权又怎样,他就没有一点私心都没有吗?”

柳继烨说到此处,忽然拔高声音,“柳若云,你聪明绝顶,难道没有发现摄政王的野心勃勃?他可是真正的黄雀在后!”

“不可能!”

不可能,燕诏不可能为了名正言顺坐上那个位置,把自己骗的团团转的!

柳若云不自觉的捂着胸口,“摄政王乃父皇钦点,辅佐皇上处理朝政,他一心为皇上,绝无二心,你不过是污蔑他,也顺带着折辱本宫。皇叔,我绝对不会上你的当。”

嘴上说的不上当,可是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

若是新婚当夜,真的是燕诏,那杜凌风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可是自己苦苦等待的新郎呀。

上辈子的柳若云满心都是杜凌风,期待着杜凌风过来新房跟自己喝交杯酒。

可是,现在告诉她,杜凌风根本没有出现,那么,那天晚上,杜凌风又去了哪里?

柳若云绝对无法相信,一个男人会愿意看到自己的新娘,和别的男人在一张**。

除非,柳若云瞳孔睁大,除非这件事,杜凌风真的参与了。

“本王没有心情骗你,那燕诏心怀鬼胎,是你识人不清。”

柳继烨敏锐地察觉到柳若云的神色有异,于是继续以挑拨的口吻说道:;“你想想,哪个男人能接受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杜凌风为什么能接受?还不是因为他和燕诏联合,耍你罢了。”

双腿一软,柳若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她心头混乱,脑子一片乱麻。

她心里不断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可却无法阻止心底的疑惑。

“殿下,奴婢回来了。”

花诀从营帐外闯入,她在门外已经听到柳继烨的话,厉声道:“王爷,告罪!摄政王顶天立地,在京中多年,从未做过任何损害皇上和朝廷的事情,这些年的功绩,大家有目共睹,王爷这番言论,实在是莫名其妙。”

柳若云被突然闯入的花诀猛然点醒,她的思绪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是呀,她怎么忘了,燕诏一心一意都在辅佐这么多年皇上,皇上能短时间成长成这个样子,燕诏可是功不可没的。

即便新婚夜,燕诏在府中附近又怎样,那也必定是有别的原因。她愿意相信,燕诏不会做出这等下三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