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柳若云早就发现叶念初来了,只是觉得这贱人实在太烦人了,索性闭眼假寐,假装没看到。

但听到叶念初这样叫自己,瞬间被恶心到点心都要吃不下了。

“你是何人?也配喊我嫂嫂?你该叫本宫,长公主殿下!”

听着柳若云丝毫不讲情面的话,叶念初不甘地咬住嘴唇。

“公主在问你话,还不赶紧回话!”春桃又拿戒尺打在了叶念初小臂上。

叶念初这才掉着眼泪,委屈巴巴的说:“遵命……长公主殿下。”

柳若云看到叶念初痛到瑟缩的身体,笑着端起茶盏随意地问道:“你来找本宫做什么?”

叶念初这才想起自己来这儿的目的。

“我就是这些时日担心殿下的身体,怕殿下月子里身子没养好,还过于操劳那些铺子的打理。就过来看看弟妹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好啊,你来的正好,这几日铺子里面确实有些问题,需要你去看看。”柳若云勾起嘴角,打断了她继续说下去。

叶念初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呢。

居然这么痛快的就同意了?

“可是真的……?”她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柳若云偏过头,连眼神都不屑给一个:“什么真的假的,本宫让你去办就办,还能是骗你不成?不想去我.......”

“不不不,我想!”叶念初生怕柳若云反悔,赶紧答应下来。

柳若云看着叶念初迫不及待的样子,忍不住笑出来声。

果然,这个女人一定不会轻易的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别怪本宫不提醒你,太后那边也会派人下来协助处理,若是再有半点纰漏,你就小心自家的脑袋吧。”

看着柳若云阴沉带着笑意的眼神,叶念初心头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

“是是是,弟妹一定给殿下把事办好!”

看着叶念初急匆匆的背影,柳若云冷哼着勾起嘴角。

这时候,一个婢女托着精美的大盘子轻声走了进来。

“殿下,摄政王那边送了东西过来请您过目。”

柳若云这才想起,前几日去看燕诏捡的那个孩子的时候随口胡诌的借口。

没想到这燕诏还记着呢。

她饶有兴致地看了眼,点点头:“统统记下之后入私库,对了,里面是不是有个乌木盒子装的东西?”

“是的,殿下。”

“把那个东西拿来给本宫。”

那就是前世被叶念初私吞了的神药,名为神通暖,是一种对产妇恢复气血极好的药材。

春桃从婢女手中接过那个乌木盒子,打开呈给了柳若云。

“殿下,这个东西看上去和甘草好像啊。”春桃略懂药理,看着这药,十分不理解摄政王为什么要把这草放在这样珍贵的盒子里。

柳若云摇摇头,直接拿起一片,细细嗅闻着。

不对,和甘草的味道完全不一样。

这药有一种闻着就让人浑身暖热,通身的脉络好像被轻轻舒展过一遍的感觉

“以后每天给本宫炖一碗灵芝母鸡汤,汤好了再把这个放一片进去,再煨半个时辰。”

柳若云也不回答,反而细细地吩咐着春桃。

春桃见状,也知道这应该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便规规矩矩的捧着下去了。

正在这时,小世子的咯咯笑声从旁边屋子传来。

柳若云心情颇为难得地走过去看了一眼,心里默念。

叶念初已经走进本宫设好的局里面去了,现在我有足够时间可以去找我的孩子了。

等我找到孩子,我就看看你和你娘还能得意多久!

........

这段日子,喝了燕诏送来的药炖汤,柳若云的身子确实是肉眼可见的好了不少,气色也红润了许多。

就连春桃也忍不住的夸赞:“殿下的气色看上去简直比生小世子之前还要好。”

柳若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往发髻上一边插着华贵的发簪,一边问道:“李指挥那边最近可有递消息过来?”

春桃的笑容一僵,随后摇了摇头,眼神小心翼翼的看着柳若云。

虽然她不知道殿下安排李淳风在做什么事情,但每次感觉殿下听到那边没有消息传回,脸色都极为阴沉。

她侍奉公主多年,自然明白此事一定极为重要。

否则柳若云很少会如此当众黑脸失态。

“要不奴婢再派人去问问。”说着,春桃就要往外走去,却被柳若云喊住了。

柳若云抹完口脂便站了起来,对她淡淡的说道:“先不必去找他了,收拾一下,现在随本宫入宫。”

又入宫?春桃一脸疑惑,但也手脚麻利地按照柳若云吩咐去办。

说起来,柳若云确实自出嫁以后就鲜少入宫了,入宫多数还都是宫里传召,或者大型的宫宴她才会去走一走。像现在三头两天主动往宫里跑得,实属难见。

其实,这都是柳若云上一世为了避嫌才这样做的。

上辈子的她,为了让满朝文武和皇上能真正看到杜凌风的本事,而不是靠裙带关系上位,柳若云煞费苦心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过也未曾料想,正是这原因,杜凌风觉得娶了她既没有帮助他的仕途,又毁了他和叶念初的姻缘,所以对自己恨之入骨。

想到这儿,柳若云阵阵冷笑。

这样的人,若真的靠她得身份入朝为官,被皇上委以重任,自己怕是要恨得自刎谢罪了。

她眼眸微垂,静静地坐在马车上,思索着以后。

不多时,马车到了宫门口。

虽然她只是想来看看太后,但是按照宗法规定,她还是得先去拜见当今皇上,也就是她的弟弟,柳承胤。

“长公主殿下,容奴才去通报一声。”柳承胤的贴身太监李福全朝着柳若云恭恭敬敬的行礼。

她刚在殿门前落稳了脚跟,柳若云便听到了里内柳承胤盛怒的声音。

“这是谁给他的胆子!”

柳若云惊诧,在她记忆中,柳承胤身体一直不太好,常日都是病恹恹的,说话的时候也唯唯诺诺的,气都不敢大呼一个,十分没有皇子威严的样子。

如今听这句呵斥,中气十足,倒是有几分柳承胤得做派。

柳若云知道,这都是燕诏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