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竟有如此荒唐之事。

想来也是唏嘘,她的孩儿如今不见踪影,燕诏居然捡了一个孩子。

难道?柳若云心中一紧,随即就要上前去询问。

可刚走了两步,又觉得不妥,孩子的事儿,不宜太过招摇,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待她找个机会,再去一探究竟。

店铺内,金尊玉贵的男人正抿着唇,看着眼花缭乱的款式。

感觉到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淡淡回眸,对上柳若云的脸。

“长公主今日怎么有兴致来这里?”

柳若云嗤笑。

“王爷说笑了,这是本宫的铺子,不过是过来看看铺子里的生意如何,竟不想会遇到王爷!”

柳若云话中带刺,燕诏也不恼,只点头示意,在手下的帮助下接着挑选。

可一个大男人哪里懂得这些?挑选的东西都是华而不实。

柳若云看着看着,竟泪眼朦胧了起来。

她的孩儿,原本也该在她怀里,享受着所有的恩宠,如今却不知身在何方。

他有没有吃饱?有没有穿暖?又被那对狗男女藏到了哪里?

“殿下……”

身边的春桃见她如此,有些焦急。

柳若云别过头去,不让人看到她的情绪,好一会儿才收敛好走到燕诏旁边。

“王爷捡的那个奶娃娃多大了,你刚刚拿的这些,可都是一岁孩童所需。”

自从怀孕以来,柳若云就一直关注这方面的东西,自然对这些很是了解。

燕昭拧眉,放下手中的物件,剑眉星目令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他周身气势迸发,好整以暇看向柳若云。

“那孩子看起来不大,估摸着,和公主的孩儿差不多。”

什么?

柳若云不可置信,这世上竟有如此巧合之事?无论如何,她都要去看男孩儿一眼。

都说母子之间有心灵感应,她去看看,才能放心!

柳若云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燕昭,思考着要怎么开口。

“王爷,这婴孩之物,还是得看到孩子的样貌才好,不如……”

柳若云话音未落,春桃从外面小跑进来。

“公主,李指挥使要见您!”

李淳泽?难不成有消息了?

柳若云放下手中的东西就要往外走。

孩儿,是它的孩儿有消息了吗?

柳若云还没走两步,李淳泽竟莽撞地从门外进来了。

“参见公主殿下。”他说完抬眼,却看见了燕昭,这才补了一句:“参见摄政王!”

李淳泽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燕昭,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柳若云。

燕昭一双眼波澜不惊,却让人平白感受到了威胁之意。

李淳泽起身,不动声色地挡在了柳若云面前。

她们的关系紧张,这是朝中大臣都清楚的,谁知这摄政王在耍什么诡计。

绝不能让他接近公主。

“王爷公务繁忙,没曾想竟会在此处遇见您。”

燕昭笑了笑,细长的手指轻轻敲击案板,周身的温度低了下来。

“李指挥使不也是忙里偷闲嘛!”

“属下公务在身。”

“哦?什么公务,需要到这铺子里来?难不成,你也捡了个孩子?”

燕昭皮笑肉不笑,李淳泽却不接招。

“我未婚配,如何来得孩儿?且公务繁忙,不似王爷能左右逢源。”

这是在暗讽燕昭的孩子是私生子了!

燕昭哪里肯?脚尖点地,條地来到李淳泽面前,骨节分明的大手掐住他的脖子。

“你再说一次?”

两个人怒目而视,店里气温低到了极点。

说来也都怪柳若云,前世一心只觉得燕诏有不臣之心,导致二人之间关系紧张。

如今她也算是明白,若非有燕诏坐镇,恐怕这天下早就要易主他人了。

摄政王势力滔天,或许能够在复仇之路上帮自己一个大忙。

柳若云强行把两个人分开,气愤看向李淳泽。

“摄政王一心为国,是我们柳家的福星,李指挥使莫要在开玩笑了。”

此话一出,众人诧异。

众所周知公主和摄政王的关系不太对付,可今日柳若云居然会为了他出头?

两人一见面就掐,再这么继续待下去,说不定真得出点什么事儿。

赶紧逃离在这儿,才是最重要的。

“没什么事儿,我们就先走了,不打扰王爷雅兴。”

不等燕诏说话,柳若云拽着李淳泽便离开了铺子。

望着那远去的背影,燕诏不禁愣了神。

两人素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可今日长公主这一招,到底是何用意呢!

“可是发现了什么?”

柳若云和李淳泽来到了偏僻巷子里,确认周围无人后,她下意识地压低了自己说话的声音。

而李淳泽则是就这么站在这儿,一动不动。

“李淳泽?”

她提高了自己的声音。

果不然,对方回过了神,可眼神却一直在柳若云身上。

“可是本宫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柳若云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庞。

“没有。”

李淳泽低下了头。

他实在是想不通,刚才柳若云为何会处处向着燕昭。

“那就将具体情况,一一说起。”柳若云双手抱胸,倚着墙。

“我们的人来报,驸马时常去郊外的一座小院儿,院外光是守卫就二三十个,可里面是什么情况,并不清楚,也正是如此并没有着手调查。”

“但最近,院子守卫越来越少,好在咱们出手快,从里面救下了一人。”

“那人声称自己去找果子,这才躲过去一截,属下怕这中间有鬼,故来请求您的意见。”

李淳泽将事情经过简单地描述了一番。

找果子?

想要看看事实究竟如何很是简单,威逼利诱之下,就不相信对方不会屈服!

“本宫随你去看看。”

“您贵为公主,怎么能去那种污秽之地。”李淳泽想都没想,便拒绝了。

“带路。”

柳若云离开巷子,径直上了马车。

公主要去,作为属下李淳泽只能答应,左右是在天牢里,没有性命危险。

“这便是你所说的那人?”

走到放满刑具之地,只见一人被绑在柱子上,身上的血淋淋的,一看便知道刚刚受过严刑。

“是!”

柳若云走进去,那人低着头,已然昏迷。

“将他给本公主浇醒!”

话音刚落,一个手下端着一盆凉水走过来,伴随着“哗”的一声,那人浑身都已经湿透。

紧接着,那人睁开了眼睛。

“我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你问我千百遍,我都只有这一个答案!”

他身体很是虚弱,声音虽然小,却很是坚定。

“这几项刑具有什么可玩儿的,去,将烙铁给拿过来。”

没过多久,众人便将所需物品拿了过来。

外面被烧得很红,里面烙铁也是同样,桃红吓得眼睛都不敢睁。

倒是柳若云没任何变化,吩咐二人将东西放上去后,柳若云走向前去。

“本公主不知对方给了你什么好处,居然让你如此守口如瓶,没关系,咱们可以将现场这所有的刑具都一一试一下。”

“本公主相信定然有一个刑具,是可以让你服气!”

柳若云拿起烙铁,放在了胸口之处。

本以为她要同旁人一般,审问自己,却没想她连问都没问,就直接上了刑具。

“你……你这是……啊!你这是……屈打成招!”

表皮被烫破,冒出焦糊的味道,痛感不断涌上大脑,可他的手却被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柳若云加大了力气。

男人吓得直接尿了出来。

“我招,我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