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昭咬牙,嘴里是一股子血沫味,眼前模糊着发黑。

宋承平眼底划过阴鸷,再度扬起鞭子。

这时候,宋章的手机响了,他接了起来:“什么?”

同时。目光落在了秦昭昭身上。

宋若妍从沈宴怀里抬头问:“哥哥,怎么了?”

宋章看着秦昭昭,半晌才道:“何铭出车祸了。”

他终于知道秦昭昭那时候急着要走,是因为知道何铭出车祸的事了。

宋若妍的声音一下子小了很多:“车祸?”

她去看沈宴的脸色,却发现沈宴正看着秦昭昭的后背,脸色冷得可怕。

沈夫人趁机跑到了秦昭昭身边,哭着道:“昭昭,你走吧,离开这里。”

她心疼了,也后悔了。

秦昭昭淡淡静静的道了声“好”。她从桌上拿起自己的手机,跌跌撞撞的往外走,背上的血痕那么刺眼。

沈夫人擦了一把眼泪,追了上去,扶住秦昭昭的胳膊,搀扶着她往前走。

宋若妍低头道:“都是我的错。”

宋章撇嘴:“她自己不说,怪谁。”

他似乎忘记了,从头到尾,他们都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沈宴神色变化不大,语气很淡:“你对何铭做了什么?”

如果只是关起来的话,不可能会出车祸。

宋章有点心虚,眼神闪烁,不过在沈宴沉沉的目光下,还是道:“你说把他多关几天,我就准备把他送到郊外废弃工厂去的。”

多关几天,自然不单单是关着,也得多折磨,让他别起不该有的心思。

沈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大步离开。

宋若妍追了出去:“阿宴。”

她猜到沈宴要去找秦昭昭,心里有些慌。

沈宴停下脚步,淡声道:“好好休息。”

宋若妍再想开口,沈宴已经离开。

秦昭昭一步一步的往外走,沈夫人打电话叫了司机过来,这会儿司机还没到。

就在这时,喇叭声响起。

沈夫人回头,看到了沈宴,她赶紧道:“阿宴,可以帮忙送昭昭去医院吗?”

沈宴看向秦昭昭,她的脸色在路灯下格外的白,额头上还有豆大的汗珠,此时被沈夫人拽着停在路边,目光清清冷冷,就是没有看他。

“上车。”他道。

沈夫人喜出望外,赶紧扶着秦昭昭上车。

秦昭昭没有拒绝。

上车的动作牵扯到伤口,她低低的闷哼一声。

沈宴的手心攥了下又松开。

秦昭昭的后背火辣辣的疼,根本不能沾着坐椅靠背,所以她坐得笔直。

不一会儿。额头的汗更多了。

沈夫人吸了吸鼻子:“昭昭,你靠着我。”

秦昭昭偏头,微微俯身靠着车门,闭上了眼睛。

车里便安静下来,只有淡淡的血腥味若隐若现。

到了医院门口。沈宴下车,主动走到秦昭昭身边,伸手想抱她,可秦昭昭背上的伤那么严重,他无从下手。

便伸手想要撑她一把。

秦昭昭微微侧身避开了,往里走去。

沈宴抿着薄唇,长腿迈出,他已经打电话安排了医生,此时正在门口等着。

秦昭昭视而不见,她拉住其中一个护士问:“刚刚有个车祸的病人,在哪里?”

“还在抢救室。”

秦昭昭跌跌撞撞往里走。

“秦昭昭。”沈宴黑着脸在电梯门口拉住秦昭昭。火气在看到她惨白的脸时,还是忍了下去,“先去处理伤口,何铭那边我让人看着。”

秦昭昭淡然的从他掌心抽出自己的手腕,进了电梯。

沈宴跟了进去,摁了暂停键,嗓音很低,“听话。”

秦昭昭重新摁了电梯。

沈宴拧眉,火气按捺不住,重新拽住秦昭昭:“我说了,先去处理伤口。”

秦昭昭一步不动,抬头看他:“沈总,你该关心的是你的未婚妻宋小姐,她的脚踝可是崴了,再迟点说不定都好了。”

平静的嗓音,满是讽刺。

沈宴听得出来,她在怪他。

可她难道不知道,只要她稍稍低头,服服软,他一定会阻止。

为什么非要这样倔呢。

“先去处理伤口,别的事后面再说。”沈宴看得出来她是强撑着。

如果是平时,他肯定直接把她抱过去了,但是现在,他根本不敢碰她。

“沈宴,你不会觉得我还喜欢你吧?”秦昭昭已经懒得再装出一副听话的模样了。

沈宴眼眸一沉,他直觉秦昭昭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来。

“先去处理伤口。”

“沈宴,你觉得如果不是你用手段逼我,我会继续和你在一起吗?”秦昭昭干脆利落将他们之间的那层遮羞布狠狠地撕碎。

那些所谓的听话,那些所谓的喜欢,不过是沈宴的强取豪夺。

是他的不甘心。

“你真的和五年前一样的讨厌。”秦昭昭痛到极致,干脆也就豁出去了。

“你用钱用权拿捏着我,看我做低伏小的伺候你,你心里是不是有种变态的快感,是不是觉得自己真是了不起?”

“但沈宴,你在我心里,就是个魔鬼。”

“当年喜欢你,是我瞎了眼。”

沈宴再完美的情绪克制力,这时候都被秦昭昭击得粉碎。

他捏着秦昭昭的手腕,凛凛的戾气翻涌,“先去处理伤口。”

不管她说的再难听,他都没松手,拽着她的手腕强硬的交给了医生。

医生护士合力将她摁在病**。

秦昭昭剧烈的挣扎,背上的鲜血浸丢出,沾染在白色的床单上。

护士和医生通通都不敢再靠近她,生怕她流更多的血。

宋夫人哭着道:“昭昭,你听阿宴的话,先去处理伤口。”

秦昭昭喘着气,剧痛让她头晕眼花,她捏着床单下了床,腿软得已经要站不住。

“他是我什么人啊,我为什么要听他的话?”秦昭昭抬头,黑色的头发有几缕贴在脸颊上,更衬得她脸色白得可怕。

“昭昭,别这样。”

“秦昭昭,你闹够了没有?”沈宴怒喝。

他亲自上手,用床单将秦昭昭捆住,交给医生。

“她再不听话,就给她打镇定剂。”

秦昭昭被裹成蚕蛹一样,动弹不得,被医生护士快速推走。

宋夫人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哭得厉害。

沈宴皱了皱眉:“宋阿姨,您也别太伤心,她只是个养女,您对她已经仁至义尽了。”

“不是的。”宋夫人摇头。

雍容华贵的贵夫人此时脸色格外的憔悴苍白。

她满心的后悔:“不是的,她不是我的养女。”

沈宴心头一跳:“她不是……”

“她是我的亲生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