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卿咬破手指将血液滴在短刀上的夜明珠上。

眨眼间,短刀发出刺眼的银光,照得她眼睛都睁不开,幽玄也被这场面震住。

在光照中,上官卿的身影被逐渐吞没......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已经被它带入刀身内部,里面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连脚底踩的是泥土还是转头都看不清的黑暗。

“你把我拉进来,是不是要告诉我一些事?”她仰起头向四周的空气询问。

认过主的物品都是有灵性的,更何况它由上古玄铁打造。

不一会儿,不远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闪着微弱的光。

上官卿循着光走过去,等走进才发现,居然是刀鞘上的夜明珠悬浮在半空中。

在短刀内,它庞大得竟有有她一半高。

然而......就在下一秒,她眼睛震惊得不自觉放大。

“怎么回事?”

夜明珠就像一面荧幕,上面放映关于她生前被上官羽乩带回周国的回忆......

周国宫殿内。

上官羽乩一身战甲还没来得及卸下,就被传唤回宫。

而呼延韶婳被他手下带回将军府中。

周王坐在皇座上,威风凌然,一身正气。

他看着跪在殿下的上官将军,“上官将军辛苦,平身。”

“听说这次除了打了胜仗,韶婳公主也被你带回国了?”语气生硬,似乎有些介意。

“启禀皇上,只要韶婳在周国当一天俘虏,那魏国就一天不会攻打周国,我们也可以少些伤亡。”

“撒谎!”皇上一掌拍在龙椅上。

朝堂众臣子见龙颜大怒,纷纷跪在地上,齐声大呼,“皇上息怒!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连喊三声,周王才逐渐平息怒火。

他质问上官羽乩,“你明知道魏国已是囊中物,现在给朕说什么有呼延韶婳在,他们就不回攻打我国?难道朕怕他打过来吗?”

“我告诉你上官羽乩,就算你在战场上立下过汗马功劳,但是我希望你记住!你是臣,朕是君,臣只能服从于君,别拿你的那套糊弄朕!”

一字一句都言之有理,让人不敢反驳,也无从反驳。

上官羽乩跪在地上,垂下头像做错时被主人责骂的家犬,眼里茫然无助还透着倔。

“皇上,臣......臣只是听说韶婳公主在魏国人心中地位很高,若是以她为人质,必定能不废一兵一卒拿下魏国。”

他额头冒着冷汗,说着一套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说辞。

朝堂上的文臣居多,对敌国的情况了解较少,都是听武臣汇报,而周国的武臣又以上官将军马首是瞻,所以无人纠他的错。

周王也半信半疑,“当真?”

“当真。”他笃定地回道。

话已至此,周王也不好说什么,至于韶婳公主是住在他府中,还是住进宫里招待,都无所谓了。

人质而已,死不了逃不走就行。

......

将军府后院。

绿植在秋季都开始凋零,府中的奴婢忙前忙后,就她闲得发慌,更关键这里还是敌国将军府。

上一秒还在两军交战,下一秒住进他家。

离谱了就......

呼延韶婳百无聊赖地坐在走廊上,看着枯黄的落叶被风打落在地上,说好听点落叶归根,说直白点它死了。

“在发呆?”

清亮干净的男人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

韶婳转身仰起头,露出水灵灵的干净澄澈的眼睛,仅一瞬,上官羽乩被她的双眸打在心尖上。

“上官羽乩,你把我关在府里有什么用?”她发出怒吼,这些天一直重复的怒吼,“你要么杀了我,要么让我回去,现在是几个意思?把我当你的金丝雀?”

整日好吃好喝供着,刀剑不让碰,门也不让出。

有次她偷偷摸摸溜出去,结果他带着一整个连的士兵挨家挨户排查,最后在一家青楼找到她。

更关键她当时浓妆艳抹在舞台正表演得正尽兴,被他截胡了。

他一个轻功飞上台,取下身上的黑袍裹住身上没几块布料的韶婳,眼神里的愤怒比在战场上都多。

“为什么来这儿?”

他质问她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她始终都忘不掉。

韶婳被他怒火冲冠的样子吓到了,平时冷静得不沾人气儿,现在可怕得像阎王爷。

“有个阿婆说这里的人脉最广......”所以想试试能不能找到人带她回魏国。

当然,后面一句她没说。

上官羽乩恨铁不成钢地敲她脑门,“这是青楼,没有你想找的人。”

“这就是周国的青楼?”

她惊奇地瞪大眼睛。

平时只会领兵打仗练武,还从来没来过烟花之地,等等......

“我居然被卖了!”她才幡然醒悟。

气得转身就找刚才领她进门的阿婆算账,但被上官羽乩拉住。

“我会帮你收拾她,走,回府。”他心绪恢复平静,再次和以往一样。

这也是她第一次且最后一次见他发火。

......

日子一天天过去,从深秋到了初冬,魏国还没派人接她回去。

府内的绿植也全部凋零,只有几根分叉的枝头还立着,看着孤单又可怜。

她坐在亭子里喂鱼,耳朵却在关注旁边丫鬟的谈话。

其中一个说,“昨天上官将军在咳嗽,好像是生病了,这次多半又不吃药。”

另一个回她,“唉,将军就这性格,能硬抗就抗,也就是缺个夫人照顾她。”

夫人......

好像也是,按照上官羽乩这个年龄早该成家立业,连孩子都该有才对。

难道他和她一样,不喜欢婚姻束缚?

正在呼延韶婳思索中,两个丫鬟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惹得她好奇,转过头看过去。

“你来了怎么出个声?”韶婳看向站在远处的上官羽乩,眼里疑惑,“站这么远干嘛?我又不跟你打架。”

“生病,”他声音有些暗哑吃力,“怕传染你。”

“......”

这男人真拧巴。

呼延韶婳大步走过去,气场豪迈飒爽,最后在他面前半米处站定。

“我好歹也是将军,会怕区区小病?”她抬起手背覆在他额头,“好烫,看郎中了吗?”

她语气很焦急,眉眼都皱在一起。

上官羽乩摇摇头,发干发酸的眼睛一直看着她,“我能扛过去,过几天就好。”

“好个屁。”

此话一出,身后的两丫鬟都吓得屏住呼吸。

在周国,谁见了上官将军不得恭恭敬敬的,还是头一次见人敢在他面前造次。

韶婳吩咐丫鬟去找郎中,然后让上官羽乩回卧室好好躺着。

结果等郎中来,卧室连个人影都没有。

“他在哪儿?”

呼延韶婳眼眸半眯,瞪着旁边的府中管家。

“回公主,将军在客厅......”

还没等他说完,韶婳就拖着郎中踏出房门,脸色冷得像一块冰。

管家在身后急得跺脚,眼泪都快出来,“公主,您现在不能去!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