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美丽的夕阳,胡黎愉悦地哼着歌,骑着她的小电驴回家。

其实黄宥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糟糕,只要以后她事事坦诚,日子还是可以过得有滋有味的。

脑海里浮现早上进入厨房的画面,佣人章姨捧着一碗燕窝对她说:“大少奶奶,我给你熬了一碗燕窝,你趁热喝。”

胡黎很诧异,看了眼熬燕窝的锅,锅里已经空了,黄志成和李琳都还没起床,看来是为她一人熬的,如果她没猜错,一定是黄宥交代的。

一想到早上的燕窝,心情变得更加愉悦,车速也快了起来,即将要进入风亭别墅区域时,一辆车宝马车突然横在眼前,胡黎差一点就撞了上去。

看不清车里的人,指定是找她麻烦的,胡黎警惕了起来,正准备如何应对时。

宝马车驾驶位的门开了,黄宥笑容满面地从车上下来,“你会开车吧?”

方才面如死灰,现在满面春风,胡黎有点懵,没有及时接话。

黄宥敛了笑,皱起眉头,嘲讽她道:“你居然不会开车?”

“会。”胡黎的声音铿锵有力。

黄宥又笑了,笑容比之前更加灿烂,“当我三个小时的司机,我给你600。”

三小时比她上一天班挣的还要多,谁的钱不是挣,何况他们之间要好好谈一谈。

胡黎将电瓶车随意地停在路边,这里是富人区,没人要她那辆破电驴,当起了黄宥的司机。

还是个百分之百称职的司机,坐在驾驶位上,面带微笑,恭恭敬敬地问着黄宥,“黄总,您要去哪?”

黄宥凉凉地瞥了她一眼,淡淡吐出两个字,“随便。”

“好。”

废话不多说,胡黎将安全带系好,发动了汽车引擎。车子远离别墅区,公路变得曲折了起来,车也很多,胡黎手心微微冒着汗。

拿到驾照至今,已经过去了三年,她还没触摸过车,哪怕教练说过她是众多学员中最优秀的一个,人家三个月才能拿到驾照,而她三个月可以当老司机了。

可现在也还是会紧张,主要是车里坐着的可是风行集团的继承人。

他要是少了一根汗毛,黄家人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她准备走人少车少的道路,黄宥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她还没变道就听见黄宥说:“我想去热闹人多的地方。”

老板就是上帝,胡黎硬着头皮说好。

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开车,几个小时下来,万幸能平安的回到了风亭别墅,车子停在院子里,胡黎侧头看向黄宥,想问这几个小时他是否满意。

却见黄宥靠在椅背上睡着了,胡黎神色诧异,一动不动地盯着他,黄宥在她的课桌旁睡了六年,她却是第一次看见他的正脸睡。

以往他都是埋头睡。

他的睡容与胡黎想象中的完全不同,胡黎想象的是,他睡觉时一定是呼吸急促,面部紧绷的。

而胡黎现在看到的却是他的呼吸均匀而放松,面部轮廓舒适自然。此刻的黄宥,看上去像个安详的孩子。

这?

这也太不黄宥了。

一路上,胡黎都在认真开车,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睡着的,盯着黄宥看了好一会,他还是没醒,胡黎打了个哈欠,靠在椅背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夜,静悄悄的流逝。

当黄宥睁开双眼时,天已经大亮,发现自己在车里,急忙看了眼驾驶位,胡黎完好无缺的睡着,幸好,他们还在地上。

还以为他昨天睡着了,被胡黎一脚油门带去了天堂。

车里有些凉,胡黎衣服单薄,他将冷气调高了些。

望着车窗外正升起来的太阳,脸上浮现出不可思议,又格外璀璨的笑容,眼里全是星光,他做梦也没想到,在母亲去世后,自己还能有一觉到天亮的时候。

他昨晚都没打算睡,只是想眯一会,谁知......

昨晚,他清清楚楚的记得,入睡前是21:20,现在是已经6:30,在车里,一觉睡了九个小时,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最值得骄傲的事情了。

他温柔的目光,静静地看着最大功劳的人,真是奇了怪了,胡黎是安神剂?

为何在她身边就能睡得如此安宁,上学那会也是,换了同桌他就睡不着了,故而才一直跟胡黎做了六年的同桌。

胡黎动了动,黄宥立马收回目光,见胡黎要睁开眼睛,他也假装刚醒,不满地道:“你不叫醒我,竟然让我在车上睡了一晚,想多讹我?”

胡黎坐直了身体,看到了车里的时间是6:45,慌忙掏出手机一看,手机没电了,难怪闹钟没响。

“担心你打我,”她言简意赅,急匆匆下了车,“我7:30要赶到公司,其它的回头解释。”

胡黎可是牢牢记得,第一次叫醒他的时候,他凶狠地瞪着她,一副要打她的模样。

黄宥紧跟着下车,“她要求你7:30到公司,你就7:30到公司,在申城你是找不到工作了?”

“回头再跟你解释。”

胡黎头也没回匆匆道了句,忙不迭进了屋,她还得跑一段路程才到昨天放电瓶车的地方。

换好衣服再次来到院子时,黄宥还杵在院子里,幸好他还没走,胡黎把一个丝绒盒子塞到他手里,“给你的,走了,再见。”

担心晚上回来,黄宥又不见了,胡黎背好的道歉一个字也用不上,昨天准备和他谈一谈,也没谈成。

上班要紧。

准备跑的胡黎被黄宥拉住,“开车去,你不要面子,我要面子。”

他的面子重要,她挣钱也重要,胡黎没有跟他犟。

开车去,胡黎没那么赶时间了,精简地道歉:“黄宥,对不起,这是我给你买的道歉礼物,希望你喜欢。”

黄宥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打开盒子的那一刹那,眼神定住了,丝绒盒子里躺着一对别致的蓝色袖扣,材质高端,少说也要七八千块,她没钱去医院,居然有钱给他买如此昂贵的袖扣,难道是找秦雨菲借的高利贷?

“你哪里来的钱?”他问得很严肃,比警察审问杀人犯时更加严肃。

胡黎直视着他冷厉的双眸,坦诚道:“是我自己所有的积蓄,没有拿家里的一分一毫。”

哒~黄宥粗暴地将丝绒盒子合上,冷血无情地放在胡黎的手心上,“我说过不要妄想俘获我的心,你得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