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霍英来给了云皎百分之十的股份。”
斜倚在台球桌边,江放盯着滚动的白球,随口说着新得的消息。
“他倒是大方。”
一球进洞,傅时予绕到另一边,俯身架杆。
江放好奇问道:“你和云皎怎么回事?”
“领证了。”
“我知道。”
这家伙领证后没想瞒着,有心人稍微打听就能知道。
“我是说,你俩怎么突然……”
“不是突然。”
把一号球打进洞,傅时予起身。
“你可以理解为,我觊觎云皎很久了。”
江放:“……”
他顾不上打球,跟在傅时予身后。
“你喜欢云皎?我还以为你关照她是因为霍随亦。”
他想不通。
“你既然喜欢云皎,怎么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傅今霄?”
黑球进洞,傅时予看着滚动的白球,沉默片刻。
“她喜欢。”
“啊?”
“你输了。”顺手把白球打进洞,傅时予放下球杆,摘了手套,“那辆新车归我。”
这才注意到球局结束的江放一脸震惊:“你牛啊傅时予,为了一辆车这么拼。”
“顺手的事。”
台球从来没赢过的江放:“……”
你这么凡尔赛,云皎妹子知道吗?
把新车钥匙扔给傅时予,他挤眉弄眼:“既然都领证了,云皎怎么还没搬去你家?”
傅时予冷眼看他。
江放:“……”
意识到好兄弟的处境,江放险些笑出声。
天啦,无所不能的傅时予居然在女人身上碰了壁?真是惊天新闻,难得一见啊!
他识趣地换了个话题:“车给你了,请我吃饭?”
“走吧。”傅时予很好说话,“刚好试试新车。”
……
云皎自己开了个设计公司,主要涉足新媒体广告运营,目前已经步上正轨。
到公司露了个面,给员工们点了下午茶,云皎功成身退。
回到家,她不忘关心薛如雪的情况。
“哎,和我想的一样,老调重弹。”薛如雪抱怨,“还好我跑得快,不然老薛要直接把我绑了去和陈傲领证。”
听她语气和往常一样,云皎放下心来。
“你回家了?”
“没,我在望江楼打包好饭菜,去给顾为溪送温暖~”
“哦。”云皎识趣地没有多打扰,只交代,“开车注意安全。”
“放心,我没娶到顾为溪之前可是很惜命的。”
好友这么有志向,云皎放心地挂断电话。
夜色重重,皓月当空。
城市里灯火明亮,看不到星星的影子。
云皎贴上面膜,躺在**看书。
在国外时,看书和画图是她为数不多的快乐。
只是没等她翻到书签所在的页面,手机嗡嗡震了起来。
来电是个陌生号码。
“你好?”
“云皎妹妹吗?”
电话那头的男声肆意张扬,充满了活力。
“我是江放,傅时予的朋友,我们见过面的,你还记得吗?”
清凌江家的大少爷,就算没有傅时予,她也听说过他的大名。
两人上次见面是在云窈和霍随亦的葬礼上。
“嗯,记得。”
“抱歉这么晚给你打电话,是这样的,傅时予发烧了,但他不肯去医院,能不能麻烦你去他家看看?”
傅时予生病了?
云皎坐起身:“严重吗?”
“有点严重。”江放煞有介事地说,“我晚上飞机去京市,提议给他请个护工他也不要,烧到三十九度,我都担心他是不是烧糊涂了。”
三十九度?这么严重?
云皎摘下面膜:“你把他家地址发给我,我现在过去。”
“你没有他家地址?”江放惊讶道,“你们不是领证了吗?”
云皎顾不上尴尬:“我还没去过他家。”
“啊。”江放意味深长地说道,“那我微信发给你,你记得通过我的微信好友。”
江放速度很快,云皎洗完脸出来,他已经把傅时予的地址发了过来。
后面还补了一句话。
江放:“云皎妹妹,麻烦你快点过去,我怕他烧坏脑子。”
云皎回:“好”,火速出门。
傅时予现在居住的地方是荣锋地产新开发的高档小区,位于黄水江边,坐在客厅可以把江景一览无余。
小区安保森严,云皎被拦在了门口。
“请问您要拜访哪位住户,需要您联系一下户主。”
江放说傅时予高烧,不知道能不能接她的电话。
云皎忧心忡忡地拨通了傅时予的号码。
“月亮?”对方说话带着鼻音,顿了顿,轻咳两声,“还没睡?”
更加确定这人病了,云皎道:“我在你小区门口,被保安拦下了。”
“现在?”男人似乎很惊讶,不过没有多问,立刻道,“你稍等。”
确定了云皎的身份,门卫放行。
按照傅时予的指引,云皎把车停到他的固定车位。
他早早等在旁边,看到她下车迎了上来。
“怎么这个点来了?”
没问她拎着的是什么东西,他自然地接过,垂眸看她,眸色清亮而温柔。
“我待会儿给你设置一下进出的权限……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云皎总算察觉到不对劲。
他说话有轻微的鼻音,但中气十足,完全不像江放说的那般病入膏肓。
“江放给我打电话说你高烧三十九度还不愿意去医院。”
傅时予了然,随即无奈笑了。
“没那么夸张,他吓唬你。”
没那么夸张,那就还是发烧了?
手背贴上男人的额头,云皎皱眉:“这么烫?”
女孩垫脚靠近,栀子花的清香扑面而来,瞬间把他包裹。
傅时予低头,任由她的呼吸贴近,洒落在脖颈处。
有些痒。
她应该刚洗过澡,头发还带着未干的水汽。
未施脂粉,白皙的脸颊透出浅浅的桃色,嘴唇轻抿,看起来不太开心。
她在担心他?
他心不在焉地回:“三十八度。”
云皎:“……”
和三十九度没什么区别,嗯,江放没夸张。
烧成这样还跑来停车场接她,真是完全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走出电梯,傅时予因为发烧而反应迟缓的脑子总算意识到什么。
他轻扣住云皎的手,哑声问:“你在生气吗?”
“没。”云皎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出这个结论,她现在更关心另一个问题,“真的不去医院?”
“不用,我吃了退烧药。”怕她担心,傅时予补充,“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睡一觉就能退烧。”
大平层是一梯一户,静谧的走廊只能听到他们两人的脚步声。
傅时予打开大门,拿出一双兔子拖鞋。
“特意买的,看看合不合脚。”
“谢谢。”换上拖鞋,云皎随他走进客厅,“你快去躺下,我带了退热贴。”
她刚来就催促他去休息,傅时予失笑:“你呢?”
“我在客厅,你要是不舒服记得叫我。”
烧到三十八度,她不放心把他一个人扔在家里。
“你放心,我不会随便动你的东西。”
这不是重点。
傅时予无奈道:“月亮,不用这么紧张。”
她从小就懂得关心人,也习惯照顾别人的情绪,这是她的优点,亦是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