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里已经接近了宵禁的时间了,这个时间来客栈的,基本都是住店的,那店小二见着那个客观冷峻的模样,就知道这些人就是江湖之上数量诸多的装逼犯了,也是不言不语,跟着一起上去收拾房间去了,没多久就安排了一个房间出来,热情洋溢的招呼了一声,问了一句要不要送些吃食上来,那个三当家摇了摇头,就说了一句:“不用。”,随后店小二就走了。

离开之后关上门,店小二心里腹诽了一句,还真是个装逼犯,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钱付房费哦。

那三当家在屋子里坐着,看似是在闭目养神,外面的太阳渐渐暗落山,宵禁鼓已经敲响了有好一会了,到了天色全黑的时候,那三当家将屋子里点燃的烛火熄灭,这个时候外面的窗户发出吱呀一声声响,一个穿着夜行服的人就摸着黑,从窗户外面翻进来了,紧跟着就单膝跪在了黑暗中的三当家的面前,要是李毅看到这一幕,一定要感慨一句这些家伙鱼油吃的多啊,夜视力不错啊。

那三当家坐在椅子上,见着人来了,当即就先说到:

“说吧。”

“回禀宗主,高昌国的特使已经失去联络,我等部下冒死打探,高昌一行人已经在洛阳被周王擒获,周王于几日之前秘密赶来了长安城,与三天之前带着金银珠宝,丝绸书画朝着巴蜀方向去了,侯君集也已经与昨日领兵出发,朝陇右方向进军,长安城中四门也多有传递军情的军马沿官道四出!”

那个黑衣人如此说完了,三当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思索了一阵说道:

“高昌与西突厥合谋的消息多半已经暴露了,侯君集大军定然是领兵前往高昌讨伐了,大军我等无力阻挡,只是那高昌不知道能抵挡多久,若是不能拖住侯君集,等到薛延陀出兵的话,我王的安排就要付之东流,你且安排人马,尽快赶往西昌,知会西昌与西突厥,无论如何,定要让西昌多拖延几日。”

“但……侯君集乃当世之神将,高昌恐怕难逃一劫啊。”那个黑衣人看上去也是个明白人,有些担忧的如此说道。

“高昌国是肯定会覆灭的,你难道指望高昌能够挡得住侯君集不成?只是他能撑多一会,局势就能对我们有利一点,可笑的麴文泰心里还在坐着入主中原的美梦吧。”三当家笑了一声,随后说道:“高昌那边既然暴露了,那么败局已定,松赞干布那边你们接触过了没有?”

“属下等……努力了半年之久,但是那松赞干布只是见过我等一次,就未曾再见我们了……”那黑衣人说道吐蕃的事情,就表现的有些颓废了。

“无妨,松赞干布就算放着不管,如果大唐不与他和亲,他也还是会袭扰大唐的,只是那周王明显是出使吐蕃去和亲稳住吐蕃了,若是让他和亲成功,那么我等的计谋就要前功尽弃了。”三当家的语气听上去有些不悦,随后继续说道:“你去用密文传讯巴蜀,青海,西域,吐蕃各地,凡我宗门之人,武林豪侠,各自前往劫杀周王!定然要拖延那个周王入吐蕃的脚步!”

“是!属下即刻去办!”那黑衣人犹豫了一下,随后说道:“只是宗主,我们的人本来就不多了,大部分还都在西域办事,此次周王出使吐蕃,所带人马也不过两百余,让他们全都去劫杀周王……是否有点小题大做了?”

那三当家听到这话扭过头来盯着他,那黑衣人一下子情绪就紧张了起来了,慌忙解释道:

“小人只是担心,西域人马抽调出来,西突厥和高昌那边局势我等无法掌握,若是我等能集合力量,暗杀那侯君集,再让巴蜀,青海,吐蕃的人手去阻拦周王,此举成功的机会是否会跟大一点?”

那三当家听完了之后,就说道:

“你不曾与那周王殿下交手,是否觉得他是沽名钓誉之徒?徒有虚名之辈?”

“属下不敢妄测。”

“我于巢湖经营一年有余,眼看即将一呼百应,搅乱局势,牵制住大唐军力,本想着起码要拖到侯君集领军前来,将侯君集拖在巢湖,为我等计谋增添几分胜算。我烧了官军的战船,本想着再拖延几月,未曾想那周王一来巢湖,办农会,让我等无法就食百姓,还反被周边百姓包围牵制,又弄过了三艘我从未见过的龟甲船,竟能凭借着那种小船就打的那些湖匪毫无还手之力,我布局大半年,竟一手毁在那周王手上了。再看周王历来所作所为,这大唐英年才俊之中,数他为最,你若是小瞧他,放他到了吐蕃,我等大计,才算是真的前功尽弃了。”

那三当家说完,边上黑衣人也就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了。

随后黑衣人就很快就离开了客栈之中,很显然是去办好三当家嘱托的事情了。

那三当家又在客栈里等了一会,仔细听了一下外面的声音传来,随后也到了窗户边上,眨眼消失不见了。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不到,就有十来号手持刀剑的百骑司的人马蹲守在房间的外面了,边上店家和店小二被五花大绑,嘴巴里塞着布扔在边上有两个人一人一把刀架在脖子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

领头人的给后面人打了一个手势,一行人一下子就撞开了房门,冲了进去,却见到里面乌漆吗黑一片,哪里有什么人啊。

一行人点亮了烛火,在房间里搜索了一阵,却什么也没有搜到,那些百骑司的首领懊恼的跺了一下地板,就喝到:

“走,那些贼子定然不会走远,传令各处,务必在天黑开城门之前抓获那些贼子!查明他们的身份!快!”

“诺!”

一行人收到了指示,很快就四散开来了。

那领头的人拿着刀恨恨的看了一眼周围,自言自语道:

“这贼小子,从天南跑到地北,眼皮底下还给他跑掉了!真特么的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