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喜是一个土生土长的莱州人。

王二喜家在海边,种田就有点不太合适了,虽然他也分到了田亩,但是海边的田亩一般都会盐碱化严重,种粮食很难有好的收成,倒不是说官署衙门不想给他分一些好的田亩,而是因为好的田亩一般距离海边都相当的远了,王二喜家在海边,你总不能让他一口气跑以二三十里地区种田吧?那一天啥也别干了,全在路上走了。

这年头一没有自行车,二没有电动车,就连个独轮车都没有的,你指望着王二喜能跑多快吗,还背着农具水桶什么的,就算一口气跑到二三十里地,跑到农田边上了,也根本没有力气干活了啊!

那怎么办,难道大唐施行的均田制,王二喜这种生在海边的人就活该得不到好处了?

那当然不会,大唐的官署衙门还是很公平,很人性化的,如果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导致你无法耕种你分到的田亩,那怎么办?有两种方法,第一,搬家。不过这种方法官署衙门不会出太多钱,大多数乔迁搬家的钱都是你自己出,官署衙门只会出土地,顶多出点人力。

但是会选择这一种的可是不会很多的,毕竟乔迁,那在古代可是一件大事情,故人都是念祖怀旧的,一般轻易不会离开故土的。况且搬家还要自己花钱,这谁乐意啊。

第一种方法选的人不会很多,一般会选择的是就是第二种了,换钱!

如果没有办法耕种田亩,那就将分的田亩换算成钱财返还过来,王二喜家自然就是选择的这一种。

他家住在海边,分到了田亩之后,却没办法耕种,于是官署衙门就按照当时的市价折算了钱财给了王二喜家了。

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王二喜家在海边,那自然是靠海吃饭了,买了一艘船,编制了渔网,王二喜家就开始打渔的生活了。

他的父亲是附近远近闻名的水手,后来因为出海遇到了风暴遇难了,王二喜就正式接过了他父亲的衣钵,也成为了一名水手,想一想距离第一次出海都已经十年过去了,王二喜还清楚的记得自己的第一次的出海,十年时间,他从一个稚嫩的少年,变成皮肤黝黑粗糙的老水手,这期间的艰辛,又有几个人能知道呢。

正因为王二喜的经验丰富,又是莱州土生土长,家世清白的渔民,这一次太子殿下出海,选拔渔民水手的时候,就选中了王二喜了。

这年头的海战,少不了民夫后勤,陆战的时候,民夫后勤负责运送粮草,建造营寨和路障,海战,则是需要那些经验丰富的渔民水手来负责操纵船只,划桨等等,至于说士兵们,那当然是专注于生死搏杀啊!

你指望着士兵们划桨累死累活的靠近地方船只,然后近战搏杀?怕不是加勒比海盗看多了,以为正规军跟海盗一样了。

大唐的正规军,那可是绝对分工明确的。

王二喜被征召入伍,当然是容不得他拒绝的,如果你问王二喜愿不愿追随太子殿下出海打仗,说实话,王二喜真的要考虑一下的。

虽然平时王二喜也跟着大家一起吹爆太子殿下,但是他毕竟是平民,不是军人,没有经历过刀枪血海,没有这个心理素质啊,再说了,寻常百姓,谁愿意上战场打仗卖命去啊,又没到国破家亡的危难关头,就算是战场上的士卒,那也是多年的严苛训练,钢铁一般的纪律,支撑着他们的。

这毕竟是现实,大家也别觉得有什么,换位思考一下,你好好的在打渔,突然让你上战场出海,你怕不怕啊?肯定是怕的吗!

虽然王二喜打心眼里是不乐意的,但是一来考虑到太子殿下信心满满的表示这次出海等于出去玩,就算打海战,也绝对是碾压的,你们能不能看到对方的脸都成问题呢。二来,那当然就是赏赐了啊,除了给王二喜的工钱,万一要是战死,还有抚恤金,王二喜也算是有保障了。

如此这般,王二喜才放下了心里的恐惧感,应征入伍,去了战船上当水手了。

王二喜曾经在莱州海港见过新式战船的,但是也不过是远远的看看,一般也不给寻常人靠近的啊,他还是第一次登上战船。

这个远处看着就很大,但是走进了一看,那是真的大啊!

那庞大的两层船楼,一般的船只也就顶多二十米高,但是这新式战船,足足是寻常战船的三四倍,长度也是三四倍,看着那百米长的甲板,王二喜甚至觉得在上面跑马都没有问题的啊!

像这么大的船只,那自然是少不了大量的水手的,毕竟操纵船只,清理甲板这些都需要水手,王二喜就是来干这种活的。

他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上的是什么船,直到船只即将起航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名年轻人,在一大群护卫的前呼后拥之下登上了船只,边上有人说了:

“那是太子殿下吧!”

“什么?是太子吗?”

“没错啊,就是太子啊!我们这是旗舰啊!”

“我真是祖坟冒青烟了,我竟然能跟太子殿下一艘船……”

王二喜听到也是一愣,忍不住的想要多看几眼那个年轻人,但是年轻人已经进了船舱了,整个船舱都被全副武装的侍从给包围了起来了。

王二喜心情有点小激动,和大部分的渔民水手一样,他也觉得是自己家祖坟冒青烟了,不然怎么能够跟太子殿下同船呢?

虽然看到了太子殿下很开心,但是王二喜的内心还是忍不住担忧,大海无情,这要出海不知道啥时候回来呢,只不过这战船实在是太大了,也多少能给王二喜一点安慰了。

当五十艘的新式战船出了海,挂满了风帆朝着东边航行过去,王二喜对着老天拜了拜,出了海,命便是给天来管的了,不是自己的了。

他是这么想的了,毕竟连定位都很苦难。

直到……他见识了什么叫做神奇的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