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来很努力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激动和狂喜，生怕准提圣人改变想法。
吃亏是福，祂第一次深刻的明白了这个道理。
原来这句话还真不是骗傻子的。
有机会培养一个大罗手下当然很难得。
但是圣人之躯的价值远在一个大罗手下之上。
毕竟手下再好用，也不如自己的实力提升。
如来的实力本就足以跻身圣人之下的前五。
再炼化了圣人的右手，如来感觉自己足以保三争一了。
甚至，如来看着眼前的须菩提，眼神深处开始跃跃欲试。
太清圣人祂暂时是不敢想了，当年封神大劫的时候在诛仙剑阵里祂和通天教主联手都被太清圣人一串二，再莽的傻子也知道彼此之间存在档次上的差距。
但是……准提圣人可没给祂这么大的差距感。
不过还是暂时先忍一手。
掌握了“掌中佛国”这道神通，看看圣人之躯和自己到底有什么区别再行谋圣。
无数年下来，如来也成长了。
但还是没有彻底成长。
祂实在太想进步了。
在须菩提帮助祂炼化圣人右手的时候，如来才好奇问道：“究竟是何人破坏了我的谋划，竟然能让圣人亲自出面斡旋？”
此时的如来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祂是准备亲自到花果山去探查一下，结果就被须菩提堵门了。
须菩提沉声道：“女娲娘娘。”
如来佛祖：“……圣人莫要说笑，若真是女娲娘娘破坏了我的谋划，圣人根本无需出面。”
祂难道还敢去找女娲娘娘的麻烦不成？
如来只是莽，又不是傻。
尤其女娲娘娘刚打死了冥河老祖和斗姆元君。
这两个死掉的大罗，真正实力都不见得比祂差。
尽管有很多分析说女娲娘娘是取了巧，但如来没有亲眼见过，祂对那些分析将信将疑。
祂亲眼见过的，只有太清圣人秒杀了祂。
以及准提圣人被玄都大法师斩了右手。
比起其他大罗的分析，祂更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
所以软柿子根本不在娲皇宫。
就在西方教。
须菩提解释道：“女娲娘娘借用了你的谋划，转送给了另外一个人。”
如来佛祖瞬间明悟：“长生大帝？长生大帝马上就要晋位六御，他抢我的谋划做什么？”
“针对我。”
“啊？”
如来被整不会了。
“女娲娘娘为何要针对圣人？”
“我欲收长生大帝为徒，女娲娘娘心里有气，于是就有了这一出。”
如来佛祖低头，看着自己掌中的佛国，语气十分感慨：“原来如此。”
圣人打架，准圣享福。
季长生拿到了祂的万年布局。
祂得到了圣人的右手。
女娲娘娘恶心了准提圣人一把。
他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那么是谁亏了呢？
如来佛祖再次看向了面前的须菩提。
果然，祂的判断是对的。
软柿子不在娲皇宫。
就在眼前。
“炼化的如何了？”须菩提问道。
如来颔首：“基本已经掌握了掌中佛国神通，多谢圣人指点，不知圣人能否送佛送到西，再帮我印证一下掌中佛国神通到底如何？”
须菩提：“？”
还没等祂反应过来，五指如山，就已经从天而降。
“请圣人指点，看吾这一记掌中佛国如何？哪里还需要精进？”
……
兜率宫。
准提圣人的眼角狠狠的一抽。
接引圣人也懵了片刻，随后才看向准提：“师弟，我当年便说让多宝入西方未必是好事。祂的心太大了，西方教满足不了祂，祂要的是圣位。”
准提：“……无妨，只要我和师兄在，总能压制住祂的野心，让祂的能力和能量都为西方教所用。”
“老师，发生了什么？”季长生迅速关心道。
准提没有隐瞒，大罗动了手，这种事情本身也很难瞒住。
祂这边前脚说了谎，女娲娘娘后脚把真相告知了季长生，那样祂更丢脸。
所以准提圣人将灵山的投影投放到了兜率宫。
季长生差点看傻了。
“如来在对老师动手？祂这么勇的吗？”
玩归玩，闹归闹，你真拿准提开玩笑？
玄都大法师为了对付准提，谋划了超过千年，动用了太极图、天地玄黄玲珑宝塔、诛仙四剑三件天道至宝，请了孔宣一起出手，还请了燃灯古佛、如来佛祖、后土娘娘暗中出手，外加季长生在下面用元屠剑配合，这才险胜了准提圣人一招。
这种事情就算能复制，也需要进行周密的谋划。
如来佛祖的实力不见得比玄都大法师高，就这么轻易动手，也太不拿准提当回事了。
更何况准提在和玄都对阵的同时，还又一次镇压了孔宣。
论真正的实力，准提那一战显露的实力明显还是在玄都大法师之上的。
如来也太看不起准提了。
季长生为自己的老师感到不平。
准提圣人倒是看的开：“如来岂止是敢对我动手，当年封神大劫时，祂还对太清动过手。”
季长生：“……”
是了。
看来如来不是现在才勇的，祂一直这么勇。
真·不忘初心。
当得起头铁（截）教首席大弟子的称号。
“祂大概真的把须菩提当成了一具化身，我没有修炼过一气化三清，所以我的化身很难拥有圣人战力。”
准提圣人起身，脸色已经有些不悦。
“师兄，我去去就来。”
季长生品了一下准提圣人这句话的意思。
须菩提还真不见得能打过如来。
所以准提得本体上阵，把如来给镇压了。
听的出来，准提的实力还是在如来之上的。
但是这么干，好像也不给圣人长脸。
季长生犹豫了一下，还是出言拦住了准提：“老师，弟子有一言。”
“你说。”
“也许让须菩提败给如来是一件好事。”
准提和接引都看向季长生。
他们不觉得季长生会信口开河，但还是需要一个明确的解释。
季长生给了他们解释：“原本关于西方教扩张计划，弟子是打算在蟠桃会后再和老师与师伯详谈的。现在既然如来对老师的化身动手，以此为契机，弟子便提前和老师谈一谈。老师，西方教对您和师伯来说，真的有什么价值吗？”
准提有些犹豫。
毕竟西方教是祂一手搭建起来的。
但是接引圣人毫不犹豫的摇头：“毫无价值，若无西方教，师弟的实力肯定可以更进一步，祂在西方教教务上分了太多心思。”
“弟子也是这样想的，老师身为六圣之一，绝对实力肯定凌驾于诸多准圣之上。以老师的天赋才情，如果全身心投入到修炼当中，实力肯定不止于此。”
准提圣人感慨道：“万事岂可两全其美？师兄选择修炼，我便要选择这些教务，否则万事皆休。”
接引面现羞愧：“是我愧对师弟。”
祂真的这样认为，所以哪怕在西方教的问题上和准提的观点有所冲突，也一直都在让步。
季长生也表示理解：“生活不止有诗和远方，还有眼前的苟且。老师选择负重前行，我和师伯都很钦佩。但弟子实话实说，西方教对于老师和师伯而言，本质上还是不良资产。”
接引圣人再一次点头。
季长生这话说到了祂的内心。
作为圣人，逍遥自在永生不死，本质上根本不需要建立大教。
女娲娘娘那样的生活，才是接引向往的生活。
而不是和三清争名夺利，为了还贷蝇营狗苟。
接引内心一直认为，西方教是祂和准提的累赘。
若是没有西方教，他们会更加自在，而且更加无畏。
但一切的前提，是他们得先把贷款还上。
季长生也知道这一点，所以继续道：“我知道老师忧心天道贷款，西方教就是拿来偿还天道贷款的，必须要壮大西方教，但这是从前。弟子说过，我有办法帮西方教在短时间内迅速壮大。老师，您对弟子有信心吗？”
准提圣人迟疑了一秒钟，还是点了点头：“长生你过往的战绩很有说服力，而且妖族隐藏实力的确超出了预料。等你即位南极长生大帝后，手握天劫，的确有能量和手段让西方教壮大。”
季长生的战绩实在是太辉煌了。
辉煌到圣人现在有事，都开始找季长生帮忙。
不夸张的说，季长生现在就是圣人眼中的打工皇帝。
论实力季长生不如大罗，论打工能力，在圣人眼中季长生比他们自己都强。
有了这种履历认证，季长生的话就很有说服力。
“老师您既然对弟子有信心，那么从现在，就要开始剥离西方教这个不良资产。您和师伯作为圣人，应该是逍遥自在的，不被任何教务和贷款束缚。”
“善。”
接引比准提更早被季长生说服。
季长生看出来了，接引是负责岁月静好的，准提才是负责负重前行的。
西方教这个家，但凡没有准提早散了。
老师真不容易。
还好有弟子帮你。
准提也心动了。
祂也不是天生劳碌命，能享福谁愿意打工呢？
祂只是担心。
“长生，若是我和师兄剥离了西方教，那西方教的价值就要大幅缩水了。西方教真正有价值的地方，还是我和师兄这两个圣人。”
季长生点头：“老师此言有理，但若是如来击败了须菩提呢？”
准提一怔，若有所思。
“老师，我们可以将如来打造成半步圣人——甚至是圣人。然后，老师和师伯功成身退，西方教成为历史，进入如来佛祖领导的新西方教时代。不行，西方教这个名字太有局限性，东方、南方和北方的大能一听就不喜欢。改个名字，从此进入如来佛祖领导的佛教时代。”
准提将季长生的话听了进去：“你继续说。”
“老师和师伯在哪里，哪里就是真正的西方教。既然如此，老师和师伯就将灵山交给如来，弟子会帮如来壮大佛教。至于老师和师伯，隐身幕后，永远掌握着佛教最大的股份。但是明面上，让如来去当那个抛头露面继承因果的佛教之主。
“如此一来，老师和师伯既会拿到佛教最大的好处，又无需付出巨大的精力成本，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修炼当中。没有了经营的压力，老师和师伯也不会再和其他大能发生冲突。有问题就让如来去顶上，以如来的实力，只要圣人不出手，佛教不会出问题。
“若是圣人出了手，弟子自然会帮如来解决。在偿还天道贷款之前，弟子会保证如来和佛教都不出问题。
“老师，师伯，你们意下如何？”
接引一直苦涩的面容开始舒缓，看向季长生的眼神十分亲近：“果如娘娘所言，长生你是个好孩子，听说地藏也和你十分亲近？”
季长生乖巧的点头：“我叫地藏姐姐，地藏姐姐和她的坐骑谛听都和我关系很好。”
“不错，你们日后多加走动。”
接引的态度十分明显。
季长生看向准提：“老师，弟子有把握能成功，让老师和师伯重归自由。只是想要把如来推出去，恐怕还需要老师做一些牺牲。只有须菩提败给如来，才能助长如来的骄矜之气，让如来认为自己可以独当一面。也才可以迷惑外界，让外界认为灵山又出现了一尊圣人级别的战力。”
准提比季长生想象的更加大气。
“只是败给如来还不够，这世间聪明人很多，他们很难相信如来会是我的对手。想要彻底取信于世人，需要做的更多。长生，我相信你的谋划和能力。既然师兄也同意，那便依计而行。至于须菩提……”
准提眼眉低垂，说出的话让季长生和接引都有些动容：“输给如来之后，便拜如来为师吧。”
“这怎么行？”
“师弟，不至于此。”
准提摇头：“新时代的开启，都是需要踩在旧日霸主的头上完成的。须菩提陨落，或者臣服，才能开启灵山的新时代。否则，灵山永远是我的灵山。此事不必再议，只是须菩提若拜如来为师，再收长生就会有损长生的威名。”
季长生正色道：“老师，弟子又岂是在乎虚名之辈？日后弟子的心猿出师，一定会让诸天万界都知道我的老师乃须菩提。”
兜率宫内，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