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队。
队长执务室。
山本表情不善地打量着站在房间中央的少年，目光中充满了审视和思考。
距他上次叮嘱如月明，不过几天的时间，结果一眨眼的功夫，这家伙就整出了这么大的幺蛾子。
这未免让人有些控不住飙升的血压。
尽管结果是好的，可年少的如月明根本不明白，自己到底牵扯到了何等的漩涡之中。
“你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良久，山本低沉开口，微阖的眼眸缓缓抬起一丝微光。
没等如月明接话，他便是继续道：
“协助当代四枫院家家主获得天赐兵的认可，挽回了四枫院衰落的命运，得到了好友的认可，更是成为了四枫院全体上下的大恩人。”
闻言，如月明眉头皱起，察觉到了山本言外另有他意。
“贵族之间的争斗，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山本继续道，“如果之前的暗杀事件是因为护身符搅乱了战争的走向，那么这次的四枫院一事，已经让你彻底地站在了某些势力的对立面。”
关于如月明的情报，早在灵术院的时候他就翻看过。
而后更是因为平子真子的汇报，让他对其关注程度更上一层楼。
让他来对其做出评价的话，那就是确实天才，成为院生不到半年的时间，就已经拥有了副队长的实力，放眼尸魂界历史，都找不到几个比如月明天赋更好的了。
只可惜，行事方式过于冲动，缺少了必要的顾虑。
想要成为真正独当一面的存在，如月明还有很长一段的路要走。
而如果没有合适的指路明灯的话，他很有可能会误入歧途。
闻言，如月明若有所思。
原来早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经卷入到了贵族之间的党派之争。
本以为拒绝了朽木苍纯的好意，就能将自己从权力斗争之中完好地摘除出来。
现在看来，还是有些太年轻了。
“那怎么办……”
如月明老脸一垮，“现在跟四枫院家撇清关系还来得及吗？”
他不是一个怕麻烦的人，但谁会喜欢麻烦太多呢。
像之前的暗杀，虽然没能给他带来什么威胁，但如果隔三差五来上一次的话，烦也要烦死了。
“晚了。”山本淡然开口道。
如月明重重地叹了口气。
始料未及，还没顺利出院，就已经被人打上了党派的标签，他已经能想到未来的生活会有多么令人苦恼了。
生活不易，少年叹气。
话说，如果是惣右介的话，他会怎么做？
想至此，如月明开始了沉思。
眼见许久没有声音，还在等待如月明开口求救的山本不解地望去，却是发现站在房间中央的少年已经进入到了走神状态。
整个人神游天外，全然没有把心思放在当下。
见状，山本那光亮的脑门上暴起青筋，拳头隐隐作硬。
似乎是察觉到了杀气，如月明恍然回神，望向山本问道：
“总队长大人，你说反正路已经走了，回头是不可能回头了。”
山本点点头，没有否认这一说法。
但如月明接下来的话，却是再度刷新了他对底线的认知。
“与其反复横跳，不如直接一条道走到黑。”
“之前夜一问我要不要入赘四枫院家，我现在答应应该还来得及！”说这话的时候，如月明一脸纠结，一副自己亏大了的样子。
闻言，山本默然。
他突然发觉自己，貌似已经有些跟不上年轻人的脑回路了。
尽管如月明所说的方法，真的存在很高的可行性。
“没那么简单。”
山本开口道，“当你选择加入一方势力的时候，与之敌对的存在会想尽办法地扼杀你，他们不会允许自己的敌人获得新生的力量。”
“更何况，以你现在的天赋，中途不夭折的话，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如月明颇为认可地点了点头，随即眼前一亮：
“总队长大人可有高见？”
山本颔首，沉声道：“元流！”
…………
“明，你被忽悠了。”
真央食堂角落，蓝染放下筷子，面不改色地说道。
“嗯？何出此言？”
如月明一怔，三口两口咽下肉排，含糊不清地问了一句。
“其实事情很简单。”
蓝染敲走某人想要抢走自己炸鱼的筷子，缓声解释道：
“主要还是在于一个主观意识上。”
“不管是护身符还是天赐兵，都不能证明你已经彻底站队哪一方势力。”
“只要这一点还没确定，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就不会对你痛下杀手，甚至还会抛出各种橄榄枝，让你加入他们的势力，成为自己手中的一把无往不利的尖刀。”
“甚至于四枫院的恩情，还能成为一张不错的筹码，让你的身价再度暴涨。”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如月明倒吸一口凉气，突然反应道：“那我岂不是误入了歧途？”
蓝染无语沉默。
一声叹息后，他方才继续道：“这话最好不要当着总队长的面说，不然的话，我可能都没办法给你收尸。”
“元流创立于两千年前，当时又被称为元字塾，算是真央灵术院的前身。”
“严格来说，加入元流也算是进入更高的学府进修。”
“当然，弊端也是有的。”
如月明微微紧张：“什么弊端？”
“之前你犯错，总队长大人可能会因为惜才或者碍于法规之类的原因，无法让你受到足以悔过的惩罚。”
“但现在的话……”
蓝染微微一笑：“他完全可以用严师出高徒之类的说辞，来对你进行严加要求了。”
如月明瞪大了眼睛，望向坐在对面的蓝染。
不知为何，他突然从那张熟悉面孔的笑容上，读出了四个大字——
幸灾乐祸！
见此，如月明不免有些痛心疾首。
没想到当初那个亚撒西的蓝染，不知不觉间已经染上了这等坏毛病。
原因到底出在哪里？！
“快点吃完。”
没有理会悲痛的如月明，蓝染放下筷子，直接催促道：
“等会儿去后山。”
“鬼道纹路的刻印，应该可以进行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