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如月明马上睁大了眼睛,翻身坐起,难以置信地望着面前的老者:
“老师,您怎能凭空污人清白?”
“身为十三队的总队长,说话也是要讲证据的。”
山本不屑冷哼:“老夫的话就是证据!”
对于自家孽徒的搞事能力,他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既然尸魂界内一片祥和安定,那必定是去其他地方搞风搞雨了。
之前在断界发现的队长羽织,便是最好的证明。
闻言,如月明不满哼哼,开始抱怨什么山本暴政,独裁暴君,辈分压人之类的话。
直到一发燃烧着火焰的爱之铁拳砸在他的脑袋上,方才让房间中安静了下来。
“说吧,去虚圈做什么?”
山本原本是不想多管如月明的事情,徒弟长大了,总得有些隐私。
更何况现在的逆徒都已经是十一番队的队长了,多少让他在部下面前有点面子。
奈何事关虚圈和尸魂界的安定,某人太过胡来的话,很有可能会引发难以控制的危机。
“该从哪里说起呢?”
如月明挠了挠头,有些为难。
前往虚圈搞风搞雨本来就没指望能瞒过山本,毕竟偌大的一个番队队长,隔三差五地就在尸魂界消失,就算是傻子都知道这里面有问题。
更何况是堂堂山本了。
这白胡子老头虽然已经几千岁了,但还没老糊涂呢。
随便编两句谎话的话,定然是瞒不过去的。
更何况,以山本对他的了解,说谎什么的,怕是刚说出来第一个字,那流刃若火就已经砍在脑袋上了。
幸好,他还有万能的好兄弟,蓝染惣右介。
早在二人对虚圈谋划的时候,蓝染就已经料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了,所以提前帮他想好了对策。
“老师,您还记得大明湖畔,哦不对,是光之帝国的灭却师吗?”
此话一出,房间中的温度陡然升高,炽热的烈焰凭空燃起,裹挟在那苍老的身躯之上,宛如从地狱中归来的恶鬼一般。
暴虐的灵压覆压而下,但仅维持了片刻,便**然无存。
山本的目光归于平静,淡淡地扫了如月明一眼:“你不会是想说,前往虚圈搞事,和几百年前的那场战争有关吧?”
如月明捧哏道:“不愧是吾之师尊,果然具有大智慧,假以时日,或许尸魂界第一智者的头衔就该让给您了。”
山本:“……”
再严肃的气氛到了逆徒这里,都能变得欢快起来。
难道这就是如月明经常说的,精神病人思路广,弱智儿童欢乐多吗?
“战争已经结束了。”
山本面无表情地说道,“死神和灭却师的恩怨早已终结……”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是被如月明伸手打断:
“那如果我告诉您,友哈巴赫并没有死呢?”
山本皱了皱眉:“不可能,老夫亲手击溃了友哈巴赫,他的躯体被彻底焚尽,就连灵压也全部泯灭。”
尽管不愿回忆当年的战争,但每每回忆时,他都能想起具体的细节。
甚至就连友哈巴赫那难以置信的表情,都记得很清楚。
“事情总有意外。”
如月明笑了笑,“您经常教导我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可有些时候,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据我得来的小道消息,友哈巴赫并没有死,而且还改头换姓,将光之帝国换成了无形帝国,潜藏在了任何人都想不到的地方。”
“积蓄力量,等待着友哈巴赫从沉睡中苏醒,然后反攻尸魂界。”
见逆徒越说越邪乎,而且脸上的表情完全不似作假,山本竟真的将信将疑了起来。
他没有打断如月明,任由他继续说着。
如月明也是越说越起劲,一顿添油加醋地将从石田宗弦那里搞来的情报,全部告诉给了山本。
至于情报的来源,自然是全推到了在现世生存的灭却师头上。
石田宗弦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被放回去了。
蓝染只是抽了他的一点血,割了几斤肉,顺便取了部分灵压,用于对灭却师的研究。
主要还是石田宗弦过于配合,导致他想动手都没有理由。
和如月明待在一起的时间太长,再加上之前交心的那番言论,导致此时的蓝染并不想成为为达成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
所以,在考虑过后便将石田宗弦放了回去。
当然,双方约法三章,达成了契约协议。
任何有关如月明和蓝染的情报,都要严格保密。
出于对石田雨龙的了解,如月明认为能够教导出来如此孙子的石田宗弦,定然也不会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而且他并不认可友哈巴赫的灭世理念。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或许在未来,石田宗弦也能成为尸魂界对抗无形帝国的一把利刃。
“老夫大概明白了。”
山本眼眸微眯,沉声说道:
“鉴于某项研究证明,大虚是灭却师的天敌,它们的一切对于灭却师而言,都是无法抗拒的剧毒。”
“所以你为了守护尸魂界,准备一统虚圈力量,等待日后无形帝国反攻之际,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如月明连连点头,一脸正义模样。
山本紧盯着逆徒双眸,试图从中察觉到说谎的味道,可当他几番尝试过后,见到的唯有一片纯真。
于是乎,白胡子老头深吸了口气,一丝烈焰于瞳孔之中燃起:
“孽徒,你是要气死老夫吗?!”
怒吼声伴随着灵压在队舍中爆发开来,惊人的气浪冲天而起,几近将房顶掀开。
如此之大的动静,自然是吸引了过往队士的注意。
不过当他们察觉到灵压主人的时候。
哦,又是山本总队长和宫司大人啊。
那没事了。
逆骨脑后生有如月明一事,在瀞灵廷中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对于这种以下克上的典型案例,大家更是见怪不怪,丝毫不放在心上了。
常有的事情,犯不着操心。
被山老头的灵压冲了一波,地板当即崩塌,如月明被直接埋到了地底。
“混账,你可知那虚圈中有多少危险?!”
山本怒气难消,苍老的双眸中似有火焰燃烧,对于如月明方才的话,他已经信了大半。
“就算是老夫前去,稍有不慎都有可能深陷其中,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如月明:“?”
你说的这个万劫不复,是指一把火把整个虚圈烧了,然后三界同归于尽吗?
别人不清楚,他还能不知道吗?
就虚圈那点战力,如果没有蓝染后续的补丁,别说是山本了,就算是他那个便宜师兄京乐出手,都能从大虚之森砍到虚夜宫。
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山本没有理会发癫的孽徒,而是沉声道:
“此事暂且不宜声张,新的四十六室即将选出,尸魂界内部矛盾尚存,待一切平定后,再作打算。”
“还有。”
“今后行事,以保全自身为第一。”他随口叮嘱了一句后,又认真地看了如月明一眼。
然后拄着恢复成拐杖模样的流刃若火,离开了十一番队。
…………
望着鼻青脸肿,半边身子焦黑的如月明。
蓝染有些沉默。
他想过这家伙可能会很强,但没想到强到这个程度。
硬抗山本重国的流刃若火,居然还能如此中气十足地站在自己面前闲侃,这皮多少有些太过厚实了。
“惣右介,你说山老头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总感觉他在暗示什么呢?”
如月明满脸疑惑,不解问道。
蓝染从鼻梁上取下实验用的眼镜,稍作思考后,认真道:
“明,你能想到这点,我很欣慰。”
“其实山本总队长的意思很简单,其一是尸魂界内部矛盾冲突重重,肆意宣扬无形帝国威胁的话,定会让尸魂界陷入恐慌。”
“届时定会引发更大的矛盾和动乱。”
“其二则是,他默许了你前往虚圈的行为,但行事之时需多加小心。”
闻言,如月明若有所思。
和他想的差不多,不愧是他的外置大脑,智慧这块已经十分接近他了。
“对了,经过萨尔阿波罗的协助……”
就在如月明沉思之际,蓝染突然开口道:
“虚化实验已经完成初步设定了,要一起看看吗?”
虽然某人不一定能看懂,但出于如月明之前自己的请求,蓝染决定还是不在这件事情上进行隐瞒。
二人来到新开辟出来的虚化实验室。
一番熟练的操作下,一道身影出现在容器之中。
正是之前龙堂寺一族的成员。
当充斥着高密度液态灵子注入其手臂中时,壮汉猛然从昏迷中惊醒,双眸圆睁,满是血丝,表情格外狰狞。
随着灵子的注入,他的灵压急剧攀升,很快便来到了三等灵威的边缘。
蓝染时刻注意着荧幕上数据的变动,当所有数字来到设定的阈值时,一颗宝石模样的事物,被放置在了壮汉的额头上。
咕噜。
吞咽的声音响起,宝石没入其中。
壮汉挣扎的动作戛然而止,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
然而下一刻,魁梧的身躯发疯似地扭动,仰头向天发出宛如野兽般的咆哮声。
整个人状若癫狂。
大量的白色粘稠**从其五官中喷薄而出,顷刻间凝作一张丑陋的白骨面具,将其面孔死死地禁锢束缚。
他的灵压也在这一过程中持续攀升,直至突破了三等灵威的界限,正式来到了队长级。
可惜,好景不长。
躁动的灵压就好像是不稳定的炸药一样,不时地在魁梧的身躯上游走着,直至表皮膨胀,宛如怪物。
蓝染微蹙眉头,记录下检测到的全部数据,并加以推演和计算。
等他完成这一切后,这一试验品的生命也走向了终结。
他无法承受大虚灵魂的注入,更无法接纳这突然暴涨的力量,随着一声爆炸的轰鸣响起,整个人直接爆成了无数的灵子,散落在空气之中。
“话说,刚才那颗宝石是什么?”如月明好奇道。
蓝染淡然解释:
“宝石是从大虚灵魂之中提取出来的力量,经过试验和计算,它可以帮助死神突破魂魄的界限。”
如月明恍然。
合着崩玉还没有被制造出来,那宝石顶多算是个雏形。
不过依照蓝染的效率和进度,怕是用不了多久,崩玉就会被制造出来。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蓝染制造出来的崩玉,只能算作半成品。
还有一半是由浦原喜助制造出来的,二者结合,才是完美崩玉。
这么算起来的话,为了好兄弟的大计。
是不是应该想办法把浦原喜助也拖下水呢?
如月明陷入了沉思。
蓝染没有理会他,而是自顾自地开始整合数据,并进行更深层次的计算。
思考无果的如月明,又站在其身边观摩了片刻后,果然放弃了这一无谓的行为,起身离开了试验室。
然而当他来到上方的逆骨神祠时,一团黑色阴影于脚下浮现,攀附上了他的脚腕。
如月明愣了一下,随即向神祠深处走去。
静音今天不在家,貌似又去其他地区宣扬神祠信仰了。
她对于这件事情很是热衷,并且主动讨要了一件宣传羽织。
静音每天都会忙于神祠的各类工作,时不时地去进行驱魔,祈福之类。
出于某人的叮嘱,米米哈基偶尔也会回应静音的祈祷。
不过绝大多数时候,能够和祂搭上线的,只有如月明。
供桌前。
如月明表情十分认真,时不时地点点头应和。
在他的对面,一团黑影凝作右手模样,似乎在传递着什么信息。
“原来如此,明白了。”
如月明点了点头,随即拍着胸膛自信道,“我做事,您放心。”
临走前,他还不忘再往供桌上摆上些许金平糖和虚夜宫出品的红茶。
鬼知道萨尔阿波罗是怎么在虚圈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种出来红茶的。
但就味道而言,和尸魂界最好的茶叶不相上下。
…………
逆骨区。
老旧的神祠内,一位浅紫色短发的少年站在空无一物的供桌前,双手合十,眸光低垂,似在进行着某种祈祷。
他的衣服很是破旧,典型的流魂街人士。
少年很清楚,这种无用的行为并不会换来任何回应。
但在毫无希望的流魂街中,这或许是唯一能够慰藉心灵的事情了。
然而就在少年做完这一切,准备离开的时候,供桌的前方突然传来了一个缥缈的声音:
“少年哟,你掉的是金柿饼,还是银柿饼。”
“还是这个皮薄肉厚,鲜嫩多汁的原味柿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