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有什么难言之事么?……殿下放心,但奴婢能帮上忙,使上力,定为殿下和驸马分忧。”

良臣好心,他既然趟了公主府这混水,自然是要好人做到底的。琢磨着冉兴让这女婿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他老丈人和丈母娘,以致老丈人不肯叫他回家。

真如此,他小魏公公说不得得专门抽空,想想法子见见那两夫妻才行,做个中人,调解下家庭纠纷才行。

虽然,那两夫妻不地道。

寿宁那边真是难言,良臣问了几声,娇滴滴的小公主就是不吭声。可看她那样子,又分明是想请小魏公公帮忙。

良臣抓狂了,女孩的心思他到哪猜。他就是神医,也得对症下药啊。不知原因,叫他如何帮忙。

瞥见几个宫人在那,寻思是不是寿宁不好意思当着她们面说事,于是对那几个宫人道:“你们先下去吧。”

宫人们却不动,良臣方想起人家不听自己使唤。可惜梁姑婆没**出来,要不然倒是能帮他小魏公公在公主府为虎作伥。

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良臣只能拿起筷子夹菜吃,寿宁再这样的话,他小魏公公实在是不好再奉陪了。忙碌了一天,他也累的很。

对面的寿宁见了他这样,再不知人情,也知魏公公有些不耐烦了。她有些慌张,可想到自己的处境,终是下了决心,朝那几个宫人点了点头。为首的那个宫人迟疑了下,终未敢违抗,当先带头退了出去。

“殿下?”

良臣放下筷子,有些期待的看着寿宁,想知道这位公主会说些什么。

寿宁犹豫了片刻,轻咬薄唇,终是说道:“不瞒公公,府上有些流言入了父皇耳中,故而父皇不令驸马回府……四姑今日过来时,与我说父皇似是很看重魏公公你,母妃那里也对你赞赏有加,故而我想请公公能够入宫帮我向父皇求情,准驸马回来。”

“殿下可否告知,都是什么流言?”

良臣皱了皱眉头,心道莫非冉兴让在外面包了几房外妾不成?这样的话,事情就有些棘手了。皇帝老子能受得了女婿在外面拈花惹草?将心彼心,换他小魏公公也受不得啊。

然而想想又觉不可能,明朝的公主地位就够低了,驸马比公主还要差,冉兴让真要有这狗胆,也不至于叫个刁奴姑婆欺成那样。

这事,于理不合。

可究竟是什么事,令得永宁公主这个皇帝亲妹妹,还有郑贵妃这个亲娘都不好帮着求情呢。

正乱猜着,耳畔传来寿宁弱不可闻的声音,“他们说……过于风流……”

“这样啊……驸马年少,风流亦是人情,只是于殿下而言,未免有些过份了,也难怪皇爷会生气……”

良臣轻叹一声,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冉兴让这小子果然狗胆包天,家里这颗大白菜还不够你拱的么。

这事怎么化解?

难不成要他小魏公公押着驸马爷给他老丈人负荆请罪不成,发誓再也不在广东嫖到失联么。

这事,不好帮忙啊。

然而寿宁都开了口,良臣也不好推脱,头疼之余,端起酒杯。

不想,寿宁却红着脸摇了摇头,难以启齿道:“公公误会了,他们不是说驸马,是说我……”

“噗嗤!”

良臣到嘴的酒水喷了出来,喷得桌上菜都是。

寿宁惊住了,旋即脸烫红:“公公也是笑我么?”

“不是不是……殿下,您怎么会风流呢?”良臣不住摇头,想不通啊,你堂堂公主殿下怎么会风流呢?难不成,府上还有预备驸马爷不成?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寿宁也没什么好难言的了,一脸闷闷不乐道:“我也不知他们为何如此说我……想我与驸马成亲以来,格守妇道,几乎未出过门,他们怎的这般诋毁于我,说我风流,性**……”毕竟是公主,下面的话,寿宁也实在是不好意思再说。

“殿下,这种事情,奴婢似乎不便听……”良臣内心充满八卦,然而想着自己总是男人,就这么听人家公主殿下说隐私,似乎不太妥当。

寿宁这一回却是开窍,摇了摇头:“公公是宫里人,与你说无妨,此事本就要公公替我正名的。”

寿宁真没当良臣是男人,一来长于深宫,见多了太监,自不当他们是什么男人。二来,也是把良臣当稻草,指着他能帮自己把夫君弄回来。

人家公主都这么说了,良臣遂摆正心态,开始重视这件事来。

“殿下,那个……恕奴婢斗胆问一句,您和驸马**上频率……就是次数上……哎,奴婢也不知怎么说,殿下,我的意思是……”话是不太好说,太白了,粗鲁。太文了,又怕公主听不明白。

“我知公公的意思。”寿宁听明白了,沉默片刻,“我与驸马有时一日两三次,有时两日数次。”

“嗯?”

良臣眼睛直了:冉兴让这么厉害?

见小魏公公瞪那么大眼珠看着自己,饶是知道对方不算男人,寿宁的脸也不由通红,低声解释道:“我也知是多了,可成亲快一年了,我迟迟不见有孕,驸马着急,我也怕,所以,便由着他……”

梁姑婆有点冤。

良臣有点替梁姑婆打抱不平了,这刁婆子哪里是为了钱,分明是为了保重驸马爷的身体啊。

世上没有耕坏的田,可是有耕坏的牛啊。

可惜,小两口不懂。

“殿下思子之心,乃是至诚至孝,无可厚非。况人伦大事,多些又如何,孔圣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孟圣说食、色,性也。这男女之事本就康乐大事,只要殿下和驸马觉得欢乐便行,外人断无道理指手画脚,以此诋毁殿下。”良臣一脸理解,亦是一幅长辈样。

“要是他们都如公公这般想就好了。”寿宁眼眶一红,“可是人言可畏,驸马尔今都不在我身边……”

许是真的思念丈夫,公主殿下竟是流了泪,小声抽泣起来。

良臣见了,好不可怜,连忙宽慰:“殿下万勿如此,船到桥头自然直,此事,总有办法解决。”

“若我未和驸马成婚,就不必日夜想着孕子,也不至受人诋毁,驸马也不会受此惩罚了。公公,世上男人女人为何要成亲呢?”寿宁趴在桌上,很无助。她真是无法理解外人对自己的诋毁。

“殿下,奴婢是净了身的人,本不该与殿下说这些。不过依奴婢来看,这女人想成亲,是因为想开了。男人么,则是想透了。”良臣一脸慈爱的看着寿宁,目光间满是慈父的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