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歧的那一颗信号弹发出去不久,清河剑派的长老们便都尽数赶了过来。

众人赶到青竹峰的时候,皆是面带惊骇之色。

贺云歧能当上清河剑派的掌门,除了他善于经营自己的名声之外,还因为他的修为的确高深,又天赋卓绝,年纪轻轻便已是化身巅峰的修为,假以时日,必定能飞升成仙。

除了那些常年闭关的前辈之外,贺云歧在年轻一辈里,可以说是寻不到敌手。

众人何时见贺云歧如此狼狈过?

堂堂清河剑派的掌门,居然被人打成了重伤,身上穿着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就连头发都被人削掉了一截,其中一条腿不太自然地耷拉着,明显是断了。

这女子究竟是谁?

她不仅闯入了清河剑派,还明目张胆地打伤了掌门!

她竟然敢如此行事,便是断定在场之人,无人能阻拦她!

贺云歧的那一颗信号弹是掌门特有的,专门用于危急情况,因此这会儿来的不仅是清河剑派的各位长老,就连上一任掌门也到了。

薛掌门看见自己的徒弟被伤成这样,当即怒喝一声,便祭出了自己的法器,要为徒弟报仇。

江秋渔向来不是一个讲道理的人,端看这薛掌门连缘由都不问,便要护着贺云歧,想来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能教出这样一个徒弟来,他即便是毫不知情,也要负一定的责任!

魔尊见江秋渔被众人围攻,虽然清楚江秋渔实力不俗,此时却也不免替她捏了一把汗。

这位薛掌门已是大乘巅峰的修为,离飞升只差一步,魔尊尚不清楚江秋渔的修为究竟到了何种境界,正准备操纵金丝缕支援她,却突然感觉自己的身子一沉,双腿顿时僵住了,再无法往前迈一步。

她心知江秋渔这是不准备让她插手,也只好按耐住了内心的焦急,躲在一旁认认真真地观战。

有江秋渔的阵法在,其余人压根不知道还有一个魔尊在旁边看戏。

江秋渔的剑上还残留着贺云歧的鲜血,她対上薛掌门的时候,也是一副姿态闲适的模样,看起来丝毫不慌。

薛掌门这一击只使出了五成的实力,却不成想,居然被江秋渔轻轻松松地躲了过去。

不仅如此,対方甚至还有空闲反击她。

因着林惊微日后还要拜入贺云歧门下,江秋渔并未使用霁雪剑法,她跟薛掌门的实力差距太大,江秋渔甚至不需要使用剑招,只是随意挥剑,薛掌门便抵挡得十分艰难。

场外的众人只见这女子随手挥出了两道剑光,薛掌门便用了十成的修为去抵挡。

饶是如此,他的脸色还是十分难看,被蕴含杀意的剑气震得口吐鲜血,往后倒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自己的身形。

反观那女子,却仍然站在原地,衣袂飘飘的模样,与薛掌门形成了鲜明的対比。

围观的众人大惊,薛掌门已是清河剑派修为最高之人,却仍是不敌这女子,这女子的修为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大乘期巅峰往上……

众人齐齐打了一个冷战,自神界陨落之后,修真界便再无飞升之人,这女子究竟是何人,为何拥有如此恐怖的实力?

薛掌门的心中更是大惊,清河剑派究竟何时惹上了这种煞神?!

就连他也不是这女子的対手,在场众人更无法阻拦她,难不成,清河剑派当真要就此陨落?

江秋渔在贺云歧跟薛掌门身上发泄了自己的一腔怒火,她虽然有心宰了贺云歧,可头顶还有一个天道在虎视眈眈,江秋渔此时还不能动他。

只不过,她虽然不能直接杀了贺云歧,却也能出手教训対方,江秋渔不仅送了贺云歧一身的伤,还震裂了他的丹田。

她虽然没有直接废了贺云歧的修为,可贺云歧若是还想像剧情里写的那样,成为修真界第一人,却也是不可能了。

他这辈子能勉强维持现在的修为,便已经算得上是十分艰难。

她倒要看看,没了贺云歧,六大门派的杀阵还能不能使得出来!

想到这里,江秋渔收起似雪剑,雪白的衣袖甩了甩。

贺云歧跟薛掌门俱是一副狼狈的模样,江秋渔却浑身不染纤尘,她着一身素白衣裳,浑身灵力纯净,气质清冷矜贵。

围观的长老们若不是方才亲眼瞧见她出手重伤了两位掌门,恐怕会以为她当真是那等温柔和善之人。

薛掌门好不容易缓过来,也不敢大意了,他没看一旁模样凄惨可怜的贺云歧,而是冲江秋渔抱了抱拳,“方才是薛某一时心急,多有得罪,敢问前辈,我这孽徒究竟是何时惹了前辈不快?”

江秋渔知道,天道不会允许她破坏剧情,自然也就不能让众人知晓佛像一事,因此,她随口敷衍道:“他长得丑,吓到本尊了。”

薛掌门问的,也是贺云歧想知道的,他自认从未招惹过这样的劲敌,这女子対他的恨意究竟从何而来?

且她分明恨不得杀了自己,却又为何只是震裂了自己的丹田,并未取自己性命?

此时听见江秋渔这句不走心的话,贺云歧差点又喷出一口鲜血来!

他从未遭受过这般奇耻大辱,破碎的丹田处传来了一股剧痛,断掉的腿也再无力支撑身体,贺云歧用血淋淋的手握紧了剑柄,恨不得将江秋渔千刀万剐!

魔尊在一旁听得哈哈大笑,幸好周身的阵法阻隔了她的声音,这才没被外人察觉到她的存在。

她早就看贺云歧这个伪君子不顺眼了,姐姐不仅出手教训了他,还刻意羞辱他,简直是大快人心!

薛掌门也气得不行,他只当此女是在故意羞辱贺云歧,贺云歧是他的亲传弟子,更是清河剑派的现任掌门,她羞辱贺云歧,便是在打薛掌门的脸!

薛掌门心里怒气翻滚,但又不得不忍下这口气,虽然他只跟此人过了几招,却也明白,自己并不是此人的対手。

眼下只能先好好哄着这女子,赶紧把她送走。

江秋渔却不想跟他多费口舌,她来清河剑派,一是为了抢夺神器,二是为了教训贺云歧,眼下这两件事情,哪一件都没办到,江秋渔心里正烦着呢。

但一想到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江秋渔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清河剑派毕竟是鼎盛了几百年的大门派,天材地宝必然是不缺的,想到魔宫的密室才只填满了三分之一,剩下的可不得从清河剑派薅一薅羊毛?

不仅是清河剑派,其余五大门派也都该出一份力,毕竟他们是盟友嘛,何该有难同当。

江秋渔拿定主意之后,便冷声道:“本尊今日倒也不是不能留贺云歧一条狗命,但他毕竟是清河剑派的掌门,想让本尊放过他,薛掌门难不成就没有一点表示?”

薛掌门愣了愣,“前辈指的是……”

其他的东西都还好说,她若是想要神器,却是万万不可能的!

哪怕是拼着这条命,薛掌门都不可能让她把神器带走!

江秋渔一眼便看穿了这老东西的心思,她又嗤笑了一声,“这就要看在薛掌门心中,贺掌门究竟值多少天材地宝了。”

薛掌门听见这句话后,顿时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虽然也很肉疼,但只要此女不是在打神器的主意,一些天材地宝,给她便是了!

江秋渔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自己的真容,魔尊更是不曾现身。

薛掌门不清楚她们的身份,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在薛长门同意了她的条件之后,江秋渔便用剑在地上劈出了一条深坑,坑里残留着凛冽的剑气,吓得众人纷纷倒退,再不敢往前一步。

隔着深坑,江秋渔收起剑,勾了勾唇角,“本尊在此等着薛掌门,半个时辰里,薛掌门若是不能让本尊满意……”

薛掌门的目光扫过奄奄一息的徒弟,咬紧牙关点了点头,“前辈放心,薛某说到做到,定会让前辈满意。”

他留下几个人在此处守着,随后便转身匆匆离开了。

干站着没有意思,江秋渔便让魔尊把房间里的桌椅搬了出来,她与魔尊坐在桌前,一边品茶,一边享受着微风的轻拂,还眯着眼欣赏周围的竹林,好不惬意。

其余几人也狠狠地吃了一惊,他们一直以为只有江秋渔一人闯了进来,却不想竟还有一人躲在周围,此人躲得太好,就连薛掌门都不曾察觉到她的存在。

江秋渔没管不远处的贺云歧,她抿了口清茶,在心里琢磨着,魔尊那满满一洞府的宝贝,该不会就是在正道门派手中抢的吧?

魔尊此时也是满心疑惑,“姐姐,那……我们不要了吗?”

江秋渔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她垂眸避开魔尊的视线,“嗯。”

魔尊见她的神色略有些冷淡,明显心情不怎么好,忽然想起了方才的那两声雷鸣,顿时恍然大悟。

不是江秋渔不想要,而是她不能要。

这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数,即便是江秋渔,也无法与天斗。

魔尊虽然弄清楚了缘由,心中却依旧不服气,対头顶的天道也多了几分怨念。

像贺云歧这样的伪君子,竟然还要留着他继续作恶,真是让人感到恶心。

不到一个时辰,薛掌门便带着一群弟子回到了青竹峰,看见魔尊时,他也心中一惊,脸上却没有显露出任何异样之色。

“前辈,清河剑派所有的宝贝都在这里了,您看看可有还算满意的?”

一箱箱的东西被搬到江秋渔面前,随着木箱的打开,一股浓郁的灵力泄露了出来。

魔尊忍不住哇了一声,“不愧是清河剑派,出手真大方。”

江秋渔在里面发现了好些眼熟的东西,其中两把长剑,她在魔宫的洞府里见过。

薛掌门虽然没有将清河剑派所有的宝贝都搬过来,却也拿出了十之五六,全都是不可多得的宝物,怨不得见惯了好东西的魔尊都要叹一句大方。

这一趟虽然没有拿到神器,但总算是让清河剑派出了血,勉强缓解了江秋渔心中的滔天怒意。

她也不客气,在众人忐忑的心情中收下了这些宝物,随后一甩衣袖,带着魔尊毫不犹豫地离开了清河剑派。

身后,薛掌门恨得眼睛都快滴血了。

他们损失了这么多的宝贝,贺云歧还受了重伤,却连那两名女子的面容都不曾看清,想报仇都不知道该找谁!

真是无妄之灾!

薛掌门忍了又忍,要不是贺云歧此时已经晕了过去,他非得要好好地问一问,贺云歧究竟是何时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出了清河剑派的大门后,魔尊啧啧两声,“清河剑派恐怕要恨死你我了。”

一想到他们恨她,却又拿她无可奈何,魔尊的心里便是一阵暗爽。

她方才并未出力,从头到尾都只在旁边看戏,这种抱大腿的感觉也太快乐了!

此时回想起贺云歧与薛掌门愤怒不平,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魔尊仍是止不住自己的笑声。

笑够了之后,她才叹了口气,意犹未尽地道:

“姐姐,可惜今日没能拿到神器,咱们现在直接回魔宫吗?”

江秋渔慢悠悠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指,“急什么?”

见魔尊满眼疑惑,她又提醒道:

“我听说明望宗也颇为富足。”

魔尊双眼一亮,她懂了!

……

六大门派遭了大难了!

据说是有一名身穿白衣的女子,手持一把雪白的长剑,修为深不可测,脾气火爆异常。

也不知六大门派究竟何时得罪了她,此女竟直接找上了门去,出手伤了不少的人。

六大门派的掌门更是无一幸免,被她打成了重伤,逼得六大门派不得不拿出众多宝物,才勉强安抚住了这名女子。

一时间修真界各门派人人自危,生怕那女子再找上自己。

毕竟就连六大门派的长老们都不是她的対手,小门小派的修士更拿她无可奈何,只有等死的份。

幸好,约莫是其余门派听见了风声之后,表现得十分乖顺,这女子并未多加为难,只拿了东西就走,不曾出手伤人。

江秋渔这一趟收获颇丰,装了好几个储物戒,才勉强把这些东西装下。

魔尊佩服的不行,她往日哪儿想到还能有这么一天。

密室里的那些东西,是历任魔尊好不容易才攒下来的,魔尊以为自己已经算是富足了,可最近打劫的这些东西,却起码有密室里的两倍那么多!

“发财了发财了!”魔尊乐得不行,挤到江秋渔身边来,笑眯眯地撒娇道,“有姐姐真好。”

江秋渔不置可否,“你收着吧。”

魔尊见她毫不在意,随手便把储物戒扔给了自己,又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将来的她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养成这副视万物为无物的性子?

不过一想到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东西,未来的自己应当都有,她又觉得合该如此。

因为早就已经见过了,所以并不觉得有多稀奇。

姐姐真正想要的,应该是神器吧?

江秋渔却并不是在想神器,她不知道自己究竟何时才能回到另一个世界,不得不早做打算。

如果真的要被迫走剧情,她该怎么保下魔尊?

难不成要再用一次金蝉脱壳的法子吗?

江秋渔思来想去,好像也只能如此了。

她瞥了一眼身旁的魔尊,狐狸眼里泄露出了几分笑意,殷红的唇角微勾,“我有个任务交给你。”

魔尊望着她的笑容呆了片刻,随后才清了清嗓子,嘀咕着,“还说不让我把这一套用在你身上呢,你也别引诱我。”

江秋渔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语气虽然淡淡的,眼里的笑意却依旧明显,“你整天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魔尊软了身子,脑袋虚虚地靠在江秋渔肩上,两张相似的脸挨得极近,她呵气如兰,“我当然是在想姐姐了。”

江秋渔知道她在开玩笑,估摸着是觉得方才在她面前丢了脸,想要找回场子。

她看魔尊,就如同看一个调皮的孩子,任由她靠在自己身上,只轻笑了一声,“哦,原来如此。”

魔尊暗暗磨了磨牙,“姐姐就没想我吗?”

想到最近几日,江秋渔一直将她护在身后,凡事都不让她操心,她只需要等着收宝贝就行,魔尊不由得心间一动,自己若是真有这么个姐姐,似乎也不错。

江秋渔:“没有。”

魔尊:……

魔尊假装擦了擦眼泪,“姐姐対我也太狠心了,我心心念念的都是你,你却在想旁人。”

江秋渔但笑不语,思绪却不由得飘远了。

不知道林惊微还好吗?

——

江秋渔交给魔尊的任务并不简单,她让魔尊派人去找捏新身体的材料,以备不时之需。

她当初是因为没人帮她,所以只能换具身体死遁。

可现在有她在,正道应当伤不了魔尊——前提是天道不出手。

江秋渔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魔尊拿到她给的单子时,也颇为苦恼。

“其他东西倒还好说,这极品灵脉,我该去哪里找呢?”

江秋渔当初是在魔界的秘境中找到的,可那已经是几百年后的事情了,她跟魔尊去看过,那秘境现在还不成气候,别说极品灵脉了,就连一只魔兽都没有。

江秋渔思索半晌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你知道苍山秘境吗?”

魔尊呆了呆,“这是何处?”

江秋渔双眼微亮,难不成此时,苍山秘境还不曾被人发现?

在天道提供的原著里,着重描写了这个苍山秘境。

不仅仅是因为,林惊微是在此秘境中被魔界的人掳走的,还因为这秘境早就认了林惊微为主,这一剧情为日后大战时,魔尊发现林惊微的真正目的埋下了伏笔。

虽然原著里并没有说苍山秘境里有灵脉,可江秋渔总觉得,魔界的这个小秘境是长不出灵脉的。

就连密室里的那一堆宝贝都是她现在抢回去的,为什么那条灵脉就不能是她从其他地方抢来埋在那里的呢?

江秋渔当即决定去碰碰运气。

魔尊跟着她搞了几天事情之后,対她说的话深信不疑,姐姐就是无敌的嘛!

江秋渔虽然从没来过苍山秘境,但多亏了那本所谓的原著,她几乎没费多少力气,便通过入口进入了秘境中。

此时的苍山秘境还没被修真界众人发现,里面飞鸟走兽遍布,危险重重。

但那也只是対外人而言,在江秋渔和魔尊的眼里,秘境里的危险不足为惧。

魔尊知道她在找灵脉,可惜她修魔,対灵力的感知能力并不强,只能跟在江秋渔身后,继续做一个快快乐乐的小废物。

江秋渔却是从进入苍山秘境开始,心底便多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她,隐隐的,同她体内的灵力相呼应。

她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她用来捏新身体的灵脉,或许真的出自苍山秘境。

“走这边。”

江秋渔祭出了似雪剑,飞身踩在剑上,御着剑朝某一方向去了。

魔尊赶紧跟了上去,“姐姐等等我!”

越是靠近秘境中央,江秋渔所感受到的召唤感就越强烈,她的视线落在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上,很快便确定了具体的位置。

她并不需要带走一整条灵脉,只需要抽出最关键的灵髓,几百年的时间,足够灵髓在另一处秘境中再形成一条新的灵脉。

江秋渔在地面上站定,双手结印,汹涌的灵力直直地袭向其中一座高山。

她操纵着自己的灵力,顺着山体渗了进去,江秋渔双眼紧闭,眼前清晰地浮现出了山体内部的画面。

约莫是灵脉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这一回江秋渔甚至没费多少功夫,便顺利地从灵脉中抽出了一条几尺长的灵髓。

回想起上一次取灵髓时的艰难,江秋渔忍不住笑了声,将灵髓收好,“咱们走吧。”

这一趟竟如此轻松,就连江秋渔都感到意外。

魔尊碎碎念,“咱们就这么走了吗?剩下的灵脉若是被其他人发现,不就便宜他们了?”

魔尊以前也不是个贪财的人,但兴许是最近收了太多的宝贝,养大了胃口,放着这么大一条灵脉在这儿,她着实有些舍不得。

江秋渔心想也是,虽说这秘境迟早都是属于林惊微的,但在此之前,谁能保证灵脉不被其他人取走?

单看她提起灵脉时,林惊微那副迷茫不解的样子,江秋渔便能笃定,林惊微得到苍山秘境时,这条灵脉已经没有了。

留给林惊微也就算了,要是便宜了别人,那才是真的可惜。

江秋渔想了想,“你修的是魔功,灵脉対你来说并无多大用处,咱们也不好将它带走。”

“我在此处设一道阵法吧。”

魔尊一想也是,她就算把灵脉搬回去了,也没处放。

“都听姐姐的。”

江秋渔便划破了自己的手指,以自身鲜血为引,在此处设下了一道阵法,将灵脉的气息隐藏起来。

她有一种预感,除了林惊微,别人是取不走这条灵脉的。

或许林惊微不知道有灵脉的存在,不是因为它被别人取走了,而是因为她自己也没发现呢?

按照常理来说,这样的宝贝应该都是属于主角的。

江秋渔不再多想,带着魔尊离开了苍山秘境。

把灵髓藏在魔界的秘境中时,冥冥之中,江秋渔有种一切早已注定的感觉。

——

这一次回去之后,江秋渔便干脆闭了关。

“我要仔细琢磨了一下那两件神器。”

此时距离林惊微出生还有几百年,江秋渔知道自己恐怕要完整地经历一遍所有的剧情,才能离开这个世界。

中间的这几百年里她无事可做,只能闭关研究洞府里的阵法。

魔尊虽然心中不舍,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进了洞府。

——

三百年后。

一只骨节如玉的手撩开层层红纱,洁白的裙摆随着行走微微晃动,铃铛声叮当作响。

床榻上闭目养神的魔尊陡然睁开了眼。

“谁?!”

谁敢不经她同意便闯进青霜殿?

她正警惕时,抬眼便対上了一双微含笑意的狐狸眼,那人眼角微弯,脸颊边有着两个小小的梨涡,眉目动人至极。

魔尊呆了呆,“姐姐?!”

“你,你结束闭关了?”

江秋渔:“嗯。”

魔尊激动地扑了过来,把自己塞进了她怀里。

“姐姐都闭关三百年了。”

声音委屈至极。

江秋渔揉了揉她的脑袋,“之后不会了。”

魔尊似有所感,眼睛都亮了,“是不是……我的道侣……”

“嗯。”江秋渔眉眼微垂,“走吧。”

魔尊从她怀里出来,在房间里转悠了两圈,“我这样可以吗?”

那人不会不喜欢吧?

江秋渔的眼神越发温柔,将魔尊上下打量了一遍,“可以。”

魔尊正要松口气时,又听她道:“毕竟她现在才几岁。”

魔尊:……

魔尊顿时泄了气,“姐姐你还不如再闭关十几年呢。”

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个残忍的事实!

江秋渔忍俊不禁,“走吧。”

能看到林惊微小时候的样子,似乎也不错。

——

今日是清河剑派十年一次的收徒之日,家里有根骨不错的孩子,又有门路的,早早便把人送了过来。

在这一群孩子里,有一人长得格外出众,皮肤如白瓷一般细腻,双眼幽黑明亮,唇红齿白。

虽然才几岁,却已经能看出日后不俗的模样了。

这女孩站在一众孩子里格外显眼,她虽然年纪不大,却并不像其他孩子一样担忧紧张,而是绷着一张小脸,默默地望着眼前的千阶石梯。

魔尊一眼便看见了她,毕竟人群里就她长得最好看,看起来也最沉稳。

“是她吗?”

江秋渔点了点头,“是她。”

她的眼神悠远柔和,似是回想起了什么,唇边扬起了一个弧度。

在两人说话时,人群中的女孩也不着痕迹地耸了耸鼻子,好奇地用余光打量着周围的人。

方才,她好像闻到了一股很甜很香的味道。

是桃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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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黑化小v:谁让你闻我老婆的味道的?(拔剑)

鱼鱼:没必要没必要!

【二更在晚上十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