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

“你他么诳我吧?”

陈子阳打听了价格后,目瞪口呆。

对面的王一川哭笑不得:“陈掌柜,我诳你做什么……京都附近的地价,本来就死贵死贵的。而且,那些庄子都是在大人物手中,他们不缺吃不缺穿的,怎么可能卖自己家的地呢?”

“所以啊,但凡是发卖的庄子,那价格就是两个字……离谱!”

陈子阳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知道会很贵,但没想到会离谱到这种程度!

一千两一亩地?!

那地里是能长出金子,还是能长出大美女啊……

不过,老王解释了几句之后,陈子阳也大概明白了过来。

在这个时代,有钱人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最大的地主!

有句话说的好,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可是地这个东西却是不变的,是可以传承几代几十代人的。哪怕子孙再不懂经营,再怎么败家,有地他就饿不死!

所以,一般权贵之家,都会有祖训,那就是绝不能卖自家的地!

之所以把价格定那么高,不是想卖地的时候多卖点,而是让那些想买地的人望而却步!

陈子阳掰着指头算了算,这几日卖会员的钱,有四万多两,但必须得拿出一部分来维持酒楼的开销,因为川菜的推出,接下来肯定是生意火爆,这边必须要留足够的银子来采买食材。

总的来说,只有卖楚园春的酒钱,是一本万利,但楚园春定的门槛太高了,暂时不可能太火爆……

“嘶,老子还以为自己大小是个土财主了,现在一看,完全啥也不是啊!”陈子阳暗暗叹息。

他这边收了几万两,却只给夏琴瑶那傻妞报账一千两,今儿又交了两千两,剩下的都被陈阳给黑了。

但谁知道,拿着这笔钱,在城外顶多买几十亩地。那么小的面积有屁用啊,还没人家豪门的庄子里荷花池子大!

“他么的,看来我还得更黑一点!”

陈子阳瞥了一眼王一川:“老王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回去睡觉,明天一早要开门!一日之计在于晨,早饭也可以卖不少钱呢!”

“是是是,我这就回去休息……”王一川一头雾水,望星楼又不是早点铺子,谁他么大清早来酒楼摆宴席?

但他可不敢跟陈子阳顶嘴,如今,王一川已经把一生的富贵,都寄托在陈子阳身上了。

……

在陈子阳憋着劲赚钱的时候。

大楚皇帝陛下,忽然下了一道罪己诏!

说是听闻了一件事情,有北地老妪,沿途乞讨,不远千里来京都,只为见自己在京都卫所当兵的儿子。

“夕日动**,幸有强兵护卫大楚,今天下太平,朕亦应体恤军人。”

“士卒背井离乡,无法在双亲身前尽孝。而今,竟有老妪乞讨千里寻子,母子分离,家难团圆,此朕之过也!”

“孝,百善之首,立国立家之根本!”

“特旨,京都四卫之中,凡有参军三年以上者,身体有恙带伤者,年龄过而立者,准其回乡探亲,父母身前尽孝!军中各级官员,不得阻拦,不得勒令士卒限期归营!”

“违者,斩!”

消息传出,朝野震惊,各方议论纷纷,有心中窃喜的人,也有人心中愤懑,敢怒不敢言。

……

“哼!”随着一声冷哼,一个景德镇贡瓷茶碗,直接摔的粉碎。

泼洒出来的茶叶,是比等重的黄金更为贵重的雨前新芽。

婢女哆哆嗦嗦满头大汗,慌忙俯身去捡拾碎片,白嫩的手被锐利的瓷片划伤,血流如注,也不敢吱声。

“滚!”一声怒吼,婢女忙不迭的倒退,心中却是松了口气,老爷正在气头上,继续呆在他面前是祸不是福啊!

当朝国相张泰岳,气呼呼的坐在太师椅上,位极人臣,执掌天下大权的他,许久没有这么动气过了。

先帝是个病秧子,而且,开国太祖皇帝戎马征战了一辈子,挑选接班人的时候,想着给天下找个仁慈一些的君王,可以让天下臣民都日子好过点。

但先帝……太懦弱了一些,再加上身体不好,渐渐地,诸事都依仗国相。

如今,张泰岳在国朝一言九鼎,比皇帝说话都管用。

这样的事情已经持续了十来年了,本以为小皇帝登基,必然会对他言听计从,可没想到,小皇帝登基没多久,就来了这么一手!

如果小皇帝这道旨意得到了执行,那么,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小皇帝依旧可以越过他去做!

张泰岳压根不在乎那些当兵的到底怎么样,他只在乎一件事,那就是……这一次,小皇帝没有跟他商量!

“谁给他出的这个主意!顶着百善孝为先的大义名头,如今,本相也不好反对了!”张泰岳气得脸色铁青。

便在这个时候,一声长笑传来:“相爷,何事发这么大的火?那雨前新芽可金贵的很,您不喜欢,倒不如赏赐给下官啊!”

随着话音,一个风度翩翩长相英俊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此人是大楚兵部侍郎刘荣,当朝的三品大员。

但他之所以敢在张泰岳发火的时候,这么轻松的走进来,自然不是因为他官儿大,是因为他算是张泰岳的心腹,他是张泰岳一手提拔上来的。

两年前,他还只是个苏州府的知府,虽然是当地的土皇帝,但也只是个六品官儿。

可仅仅两年时间,他就已经是当朝三品大员。

这升迁的速度,当然是因为他马屁拍的好。

甚至有不爽他的人,暗地里称呼他为马屁侍郎。

“哼!你来的正好,这么大的事情,你兵部一点消息都没有?!”张泰岳看见刘荣,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喝道:“本相把你放在兵部,你在兵部吃屎吗?!”

刘荣一点都没怕,反而是笑道:“相爷,小皇帝前脚找我们说了这事,还没等我们出宫,旨意就下发了。我想告诉您,也来不及啊……”

“你还在这嬉皮笑脸,本相……”

刘荣连忙道:“相爷,您稍安勿躁。下官看,这事儿,压根就不叫事儿。”

“旨意都下了,还不是事?”张泰岳冷着脸:“他今天敢背着我下旨给那些士兵放假,明日就敢下旨撤了老夫的相位!”

“相爷您说笑了,国朝哪里离得了您啊……”刘荣呵呵一笑,道:“其实,他下他的旨,一点也不影响啊?到时候,各营随便放出几个兵,面子上做做功夫,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