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流光刚要动身,却听见院门口传来声音。

“皇后娘娘到。”

许流光一愣,这么快就到场,想必是得到了风声,亦或者是想要看看一向冷漠的三皇子,怎么会突发奇想的带着一个民间女子前来。

尤其这个民间女子还是和墨子成有婚约的许家嫡千金。

墨严晨眉头紧皱,就好似皇后这个时候造访破坏了他和许流光单独相处的好时光。

而且许流光是来给太后诊脉的,如果皇后真的有问题,那么许流光在宫外也同样危险了。

皇后一脸威仪的走进来,余光瞥见墨严晨身边的许流光。

“三皇子来见太后?”

“正是。”

“那么这位姑娘可是你的随从?”

墨严晨刚要上前说话,许流光却已经下跪行礼。

“民女许流光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眯着眼睛,“许流光?许家的嫡千金?”

“回皇后娘娘,民女正是许家从柳州庄子上回来的嫡千金。”

许流光如此的强调身份,无外乎就是让皇后觉得她身份低微,根本不够进宫的资格,同样也不够与四皇子肩并肩。

她今天这一身素衣也同样展示了她的财力和品位,以及不受宠的说辞。

皇后嫌弃的别了一眼,随后起身,朝着太后的殿门走去。

“皇后怎么来了?”

墨严晨说着,伸手去扶起跪在地上的许流光。

许流光直接起身,并没有让墨严晨靠得太近。

这里可是后宫,人多嘴杂,尤其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也都在外头。

他们说话声音小听不见,但是动作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估计是听到风声了。”

“你的意思是昨天墨子成和许如烟的事情?”

许流光深吸一口气,“正是。”

只是她没想到,皇后居然来的这么快。

恐怕早在他们进入宫门的那个时候就已经有人向皇后禀告了。

这后宫里到处都是眼线,也分不清谁是谁的。

但皇后能稳居这么久,无外乎是父亲是镇国公,还有一位西北大将军王的哥哥,在加上她的庶妹嫁给了陈丞相,这简直是掌握了半个朝堂的关系网。

也同样是皇后以及墨量和墨子成的底气。

李嬷嬷神色异常,却也不方便多说,引着皇后娘娘进入了大殿中,关门的时候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许流光。

许流光怎会不知皇后的来意,她并不想掺和宫中之事,却发现,只要和皇子有关系,这些麻烦也会悄然而至。

上一世,她心性单纯却也毛躁,什么事情都想得简单而且咋咋呼呼,一点都不稳重端庄,和许如烟简直是天壤之别。

但这一世,许流光沉稳低调,在没有权势成气候,做事没有十足把握之前,是不会轻易暴露自身,避免在陷入危机。

墨严晨背着手,在回廊里面踱步。

“刚才你自荐,为何不让我说你是我府上的府医?”

许流光抬眼,“那么我进宫的目的自然是要给太后看病。”

“太后身边自有太医。”

“但免不得遭人猜忌,倒不如说是佛友。”

墨严晨一愣,急忙上前,俯身看向许流光。

“咋的,你要出家啊?”

“礼佛也不见得要出家啊。”

“啊,不出家就好,不出家就好。”

墨严晨摸着自己的心口,清舒一口气。

刚才听到出家两个字,还以为许流光这一世要半盏青灯,念经去了呢。

许流光心里盘算着,她会医术的这件事情不能让人知道,若是这太后的寝宫里被人动了手脚,她的出现很可能会扭转后宫的局面。

虽说皇后掌管后宫,但大事还是需要同太后商议。

至于那些恶心的小事,早就已经淹没在后宫的黑夜中,第二天所有人都好似没有发生什么似的。

就算在后宫没了个人,恐怕都不清楚是谁,自然也溅不起什么水花。

但重活一世,许流光是不会轻易搭上自己的性命,除非是墨严晨性命攸关。

很快,皇后从里面出来,但开门的瞬间,里面并没有任何的谈笑声,到时候多了几分肃静。

皇后临走的时候,朝着许流光的方向看了一眼。

见许流光一只微微低头,眼见身子站着老远,衣身的布衣,哪里上得了台面。

当初要不是想要拉拢刘丞相,也不会在得知许夫人有孕且是女娃的时候定下这门亲事。

可之后许夫人居然同丞相府断绝关系,搬到柳州的庄子上,这出身的孩子即便是许家的嫡女又能怎样,之前只觉得是许家高攀,现如今,两个孩子简直是云泥之别。

李嬷嬷将皇后送到了院门口,这才回到墨严晨的身前。

“三皇子,许小姐,请。”

看见李嬷嬷的脸色,就知道刚才皇后进去没说什么好话。

当然,许流光也不会当众问,毕竟这院子里加上洒扫的宫女也有十来个人。

几个人走进去,院子里这才算安静。

许流光微微低头,看不清楚表情,但也绝对不是怯懦。

“皇孙见过皇奶奶。”

“民女许流光见过太后。”

太后此时身体乏力,慵懒的躺在躺椅上面,眼睛眯着,旁边的宫女扇着扇子,但也挥之不去屋里面的燥热。

许流光闻了闻,这香气……

视线快速的扫了一圈,这里并没有任何的香炉,看来太后是对于上次万佛寺见面说的话上了心。

但这股香气迟迟留在屋内,应该不是偶然散发出来的。

等等,刚才只有皇后来过,莫非是皇后衣身上的?

许流光觉得只剩下这个可能性,而且皇后可近身。

“都坐下吧。”

太后想要起身,但却还是瘫软下去。

李嬷嬷赶紧上前轻抚一把,这才能勉强将身子立起来。

不过说话声音都有些软绵绵。

“流光啊,你过来。”

太后像是用尽力气一样,朝着许流光招招手。

其实屋内并没有敞开窗子,所以香气会停留许久,对于许流光来讲都会觉得不适,何况是精神懈怠的太后。

许流光急忙上前,头并没有抬起,仍旧微微地下,小碎布上前。

“太后,您叫民女何事?”

“我的病……”

“太后,您说的经书,民女还在抄写,不过已经快完成了。”

许流光脸上挂着笑意,言语轻柔,不失礼仪。

不仅是太后,就连李嬷嬷也是一愣。

李嬷嬷笑了笑,摆摆手。

“你们都下去吧,稍后太后要礼佛了。”

屋内的宫女都出去了,只剩下四个人。

许流光跪在躺椅前面,一手搭在太后的手腕上。

眸光一闪,急忙从腰间的香包里面拿出一只黑色的小瓶,里面流动的**悄无声息的滑落到许流光的手指上面。

“得罪了,太后。”

话音落,许流光便将手指上的**擦在了太后的太阳穴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