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是在鳗鱼巷那家羊毛商人的纳税记录。”

清晨一大早,维拉斯手下的一位税务官便带来了一份厚厚的记录。

铁王座一直都在推进着经济方面的改革,只是速度相对其他方面比较缓慢。

琼恩·克林顿算是一个综合能力比较出色的御前首相,战时可以统战,和平时期可以治国。他作为御前首相的时期平定四方叛乱侵略如火,而在经济改革方面,琼恩·克林顿一直主张平稳为主,尽量不要产生太过剧烈的动**。

因此琼恩的时代中经济改革一直都是不温不火,而战争则是打得热火朝天,这也算是他个人的一个特点。

不过琼恩执掌御前议会的时期在经济方面也并不是毫无建树,比如他一力主张废除了在维斯特洛上延续数百上千年的包税人制度。

包税人制度就是受王室委托间接收税的人,承包人预先缴清税款,然后得到了王室税收权,进而再向纳税人征缴税款。

而琼恩·克林顿认为包税人的制度充满了漏洞,混乱,罪恶,违背荣誉,甚至滋养了许多社会的残渣,形成了君临的一股黑恶势力。

因为许多包税人从王室手中获取到了税收权后会采取一些极端的手段来勒索商户,打、砸、抢、烧、人身威胁,寻衅滋事,扰乱正常的经营秩序。

甚至到了最后从商户手中勒索出来的金钱远比正常的税款还要高昂,而这些可怜的商户还需要给那时的金袍子们交上一笔保护费,否则他们还会遭遇到金袍子们的滋事。

而君临正常合法经营的商户们面对这数层盘剥,基本上利润也已经被榨干的所剩无几,因此被迫只能抬高物价把压力转嫁到了普通平民百姓的身上。

这也是为什么曾经拜拉席恩王朝乃至旧坦格利安王朝时期,一旦遭遇战乱或是其他的变故,别的事情还没有发生物价率先飞涨。

因为王室急需用钱一下子便向包税人征收了未来数年的税款,而包税人便向商户征收更多的税款,最终君临的物价一下子便坐上了飞机直冲云霄。

而包税人这种曾经隶属于财政大臣麾下极为‘特殊’的合法商人两头收钱,一边收到王室税款的优惠算作给他们的报酬,另一边吃商户更多的油水,自然是赚的盆满钵满。

但正常经营没有什么背景和靠山的商户和君临普通的百姓则是伤痕累累。

琼恩·克林顿自从第一次在‘疯王’伊里斯二世统治时期担任御前首相的时候,就对于君临这种黑恶势力深恶痛绝。

他这种嫉恶如仇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群人为非作歹?

然而那时琼恩·克林顿虽然为疯王的御前首相,但却没有什么大展拳脚的机会。

因为他没有得到一个明主的支持,但到了韦赛里斯时代他重新回到了君临得到了这个大展拳脚的机会。

因此在经济改革和国家内政方面,琼恩率先废除的就是包税人制度,只是包税人制度终究是对于王室税收便捷的一种方式。

包税人制度被废除,帝国的税务官们便一下子忙碌了起来,从今往后没有那些地痞流氓们帮助他们收缴税款,只能靠着他们的嘴皮子一点一点让那些贪婪的商人们交出应该缴纳的税金。

每每因为工作跑断了腿的时候,税务官们都忍不住有些想念那些曾经的地痞流氓。

然而可惜的是他们都已经被琼恩·克林顿大人送到监狱中了,有一部分甚至还已经北上去往了长城或是已经死掉。

维拉斯手下的税务官为他递上来了一本城中某一家羊毛商人的纳税记录。

这是拜拉席恩王朝时期某一位税务官亲笔写下来的,但是如今这位税务官已经在长城上吹着冷风戍守边疆了。

虽然琼恩·克林顿废除包税人制度,再加上都城守备队内部清肃由无垢者军团统帅黑虫子训练了一年的时间,如今‘黑鱼爵士’布林登·徒利统帅,军纪严明了许多,君临城中的商户经营已经没有以前困难。

但商人就是商人,无奸不商,每一分每一毫的利润都会拼命争取,因此如今虽然没有了包税人和金袍子的盘剥,但税收反而更加不好收上来,他们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和君临的税务官们狡辩。

而如今这家在鳗鱼巷的羊毛商人就是一个难缠的对手,维拉斯已经亲自登门拜访过了两次,然而却没有什么成效,对方声称在劳勃国王时期他的税款就已经缴纳到了三十年以后,因此现在已经无需缴纳税款。

“大人,我们今天还要过去么?”

“这个老家伙根本就不听我们说什么,完全是在胡搅蛮缠。”

维拉斯手下的一位税务官依靠在桌子旁愤愤不平的开口问道。

“什么叫他的税款已经缴纳到三十年以后了?”

“劳勃国王和皇帝陛下那能是一回事儿?”

“劳勃国王荒**无度,挥霍金钱,而皇帝陛下勤俭节约,治正清明。”

“我建议直接通知布林登·徒利大人,派人查封了他的店铺!”

帝国的税务官们虽然不能如同曾经的地痞流氓们各种打砸抢烧威逼利诱,但他们还是有一个终极大杀器,那就是通知都城守备队让他们派人过来查封掉这家商人的店铺。

“暂时不必。”

而坐在办公桌后翻阅着那本纳税记录的维拉斯·提利尔在这时终于看完了,他微微思索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开口道。

随后棕色头发的年轻男人抬手指了指在这本账面上的几笔记录,这些都发生在几年前劳勃国王的统治时期,那时正在爆发异鬼入侵的战争。

“老林曼没有说谎。”

“他确实已经把税款交到了三十年以后。”

那时铁王座负债累累,然而为了集齐士兵打仗,因此一再四处借款,压榨民脂民膏,百姓苦不堪言,这家来自北境的羊毛商人也是其中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