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柏伦知道这群无垢者士兵是真的杀人不眨眼。
他们如果说想要杀一个人,或是砍断对方的手脚,只要说出了口或是有了动作,你最好要相信他们不是开玩笑。
因为奥柏伦从来都没有见过无垢者士兵会开玩笑。
奥柏伦开口制止,无垢者士兵们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黑虫子,而站在台阶上的黑虫子目光微寒的盯着下方的囚犯,随后这才点了点头。
哗
六名无垢者士兵便松开了这名囚犯退到了一旁。
“拜拉席恩家族的国王劳勃。”
无垢者士兵押送这名囚犯来到了铁王座前,场中的气氛有一些紧绷,随后作为主法官的奥柏伦这才放下了自己的二郎腿,轻咳了一声开口道。
来人正是被羁押在大牢内的前朝国王劳勃拜拉席恩。
他被关押在红堡内已经超过了一年的时间,这是他第一次在世人的面前露面,甚至在此之前如同临冬城公爵艾德史塔克一般,人们都谣传此二人已经死在了红堡,被折磨致死。
然而现在看来,艾德没有死,甚至身上都没有什么上刑的痕迹,韦赛里斯不至于对他们动用私刑。
而劳勃国王同样也毫发无伤,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因为经常不会见到阳光的缘故。
胡子拉碴,曾经颌下的钢髯如今已经变成了钢丝球,头发乱糟糟如同鸡窝一般又长又卷。
听到了上方铁王座上传来了声音,下方王座厅中央站立的囚犯这才缓缓抬起了头,一双眼眸中布满了血丝,看起来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然而奥柏伦没有畏惧劳勃的眼神,虽然在国王之中劳勃可被称之为勇武,算是力量的代名词,但多恩亲王也丝毫不差。
“劳勃国王。”
“你身旁之人就是暗杀了你的二弟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的杀手,石盔城的巴隆史爵士。”
奥柏伦坐在铁王座上朗声开口道,声音在寂静的王座厅内回**。
“他犯下了谋杀罪,于公正的战争之外谋杀了一位身份高贵的贵族。”
奥柏伦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如果说巴隆史暗杀了史坦尼斯犯下了谋杀罪,那奥柏伦早就已经算是十恶不赦,死十遍都不够。
不过悍然下令屠城灭族和背地里暗杀一位身份高贵的贵族其实是两码事。
前者如果不是贵族们抱起团来根本不敢发出抗议的声音,就好比杀一个人只能被称之为杀手,而杀了一千个人一万个人就成为了国王,两者的意思大致相同。
因此杀了许多人的奥柏伦依然声名享誉七国,而巴隆史或者是魔山格雷果克里冈这样的人只是一个性格残暴或者背后捅刀子的打手、杀手罢了,被视为了骑士的耻辱,仅仅比弑君者好上一点。
“然而诸神给与了我们改过自新的机会,在加入守夜人前往长城和比武审判之间,巴隆史爵士选择了比武审判,相信会给他一个公正的审判。”
王座厅内一片寂静,只有奥柏伦一个人的声音响起,巴隆史的父亲石盔城伯爵古利安史紧张的握紧了拳头,随后便看到奥柏伦耸了耸肩膀继续开口道。
“但是可惜的是,没有人愿意为你的二弟,已经死去的弑亲者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大人出战。”
“因此我们才打扰到你在红堡的监牢内休息,劳勃国王”
“你愿意代替史坦尼斯出战吗?”
奥柏伦的话音落下,王座厅内站立的七国贵族全都面面相觑,然后忍不住窃窃私语。
如今王座厅内只有一张椅子那就是铁王座,其余的椅子全都被撤掉,当国王坐在铁王座上时,七国贵族包括王室成员都只能站立或者跪下。
而且从今往后铁王座也只会变成国王专享,旁人不得触碰,如今君临城中除了正在动工的三座学院之外,还有一座审判厅正在动工,未来那里会成为法务大臣专属的办公场所,如今审判厅修建好之前,奥柏伦还需要借用王座厅来工作。
而台下的七国贵族们议论纷纷,但站在中央双手双脚都被捆着锁链的劳勃拜拉席恩没有言语,只是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身旁同样缓缓站起身来的巴隆史,就像是一头沉默的雄狮,让同样身材非常魁梧的史爵士内心微微有一些打鼓。
虽然他对自己非常有自信,而劳勃国王已经被关在牢中一年多的时间了...他自己答应了这一场审判。
但他不知道为何巴隆史面对劳勃的眼神,他的内心有一些不安。
“没有人愿意为史坦尼斯而战?”
“哼,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王座厅内窃窃私语,随后站在中央的劳勃国王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嘶哑,如同闷雷滚滚,然后乱糟糟的头发下传出了一声冷哼。
“来吧!”
“我是他的大哥,我来为他而战!”
随后他抬起了双手,沉重的锁链发出了声响,两名无垢者士兵走上前来为前朝的国王劳勃拜拉席恩解开了绳索。
而劳勃也没有趁机发作,只是略微活动了一下手脚,随后有无垢者士兵为了抬来了铠甲还有他惯用的那一柄风暴战锤。
另一边巴隆史同样也有士兵帮助他披挂铠甲,明亮的甲胄披挂在身,石盔城的继承人不知道为何呼吸有一些急促,似乎有一些紧张,几次忍不住转过头来望向了劳勃国王。
要跟一个国王决斗?
这是巴隆史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过去了这么久的时间,他现在或许也为当初的冲动感到后悔,但他也没有想到最终的比武审判竟然是关押在大牢内的劳勃国王为史坦尼斯而战和自己交手。
如果要失手杀死了劳勃国王会怎么办?
自己也会被称之为弑君者吗?
石盔城继承人有些心烦意乱,自然呼吸有些急促。
而另一边,劳勃拜拉席恩则是显得非常沉稳,监牢的生活虽然让他变得消瘦了许多,但却还没有摧垮他的身躯。
他披挂上了最后一件黑色的护心镜,单手稳稳地从无垢者士兵双手抱着的怀中接过了沉重的风暴战锤,然后转过头来望向了同样披挂整齐的巴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