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一切都显得宁静,曲笙已经醉得无法思考,更别提回答对方的问题。

他的手指蜷缩起来,勾住荆丛辙的衣领,抓牢了,陷进去,脚步微微晃动便投入到男人胸膛。

隔天,曲笙头痛欲裂地醒过来,太阳早就升上正空,荆丛辙不见踪影。

卫生间内,他顶着一头睡翘的乱毛,先把牙刷拿出来,挤上牙膏,然后弯腰含了一口水。

——喷了出来。

他喝醉后并不闹腾,顶多就是会重复别人说的话,而且也不会断片。

他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在荆丛辙问他为什么装睡以后,曲笙先是投怀送抱一番,在荆丛辙身上**,胸肌摸摸、腹肌摸摸、肱二头肌也摸摸,连荆丛辙的脸都敢捏,可谓是便宜占尽……更要命的是荆丛辙全程没有阻止,任由他摆弄,只是和他说:“把衣服换了再睡,今天可以不洗澡。”

曲笙便嘟嘟囔囔地重复:“换衣服……”

大脑迟缓片刻从男人身上起来,慢吞吞把身上最后一件打底脱下去,抬眼跟荆丛辙讲,“脱掉了。”

曲笙在脸上猛扑了两把水,冰水挂在发丝处眼睫上,还有下颌,复又滴落。

他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身上穿着那套酒红色的睡衣。

睡衣也是荆丛辙帮他穿的,曲笙脱得只剩一条平角**,铅灰色包裹着臀部,白边的一角写着品牌的英文名称,好好横在胯骨处。

酒红的睡衣搭在他的背上,丝绸滑落在他皮肤的白,荆丛辙将他整个人环住并命令:“抬手。”

扣子还没系上,荆丛辙在他的头顶说话,声音震颤他的耳膜,“一身酒味,还是应该洗个澡,你说呢?”

曲笙重复:“洗澡……?”

荆丛辙一只手捏住他睡衣两端,没有系上,裤子也没有穿,耳朵、脸颊包括锁骨处都粉红一片,曲笙喝酒上脸得厉害,更别提这么没分寸地喝。

荆丛辙眸色漆黑而深沉,过了好一会儿还是给曲笙系上扣子,从中间开始系一直往上,碰到曲笙脆弱的喉结,听到小声的呜咽,然后再从中间那颗扣子开始往下……

曲笙“唔”了一声,说:“你碰到我了。”

荆丛辙始终低着头,“抱歉。”

最后一颗扣子系上,荆丛辙的指骨碰到他的大腿内侧,曲笙不太灵光的脑袋想,这也不是故意的,这可以原谅,于是扬着头对男人讲:“抱歉。”

荆丛辙唇角勾起,明显是笑了,两指落在曲笙的唇上,“别重复我的话。”

曲笙独自消化一会儿,傻乎乎问:“为什么?”

荆丛辙说:“太傻了。”

曲笙眼睛湿润而明亮,望过去,“傻吗?”

……傻死了!!!

曲笙刷完牙狂漱口,脸和耳朵都爆红,怎么会……他是傻子吗?他到底在干嘛啊啊啊!

本来是要给荆丛辙下套,结果自己栽进去了,还栽得这么蠢,曲笙简直想蹲下来抱住脑袋无声呐喊。

三十秒后,他重整情绪,佯装淡定地走出卫生间,整个人又裂开了。

草。

他昨天睡的是荆丛辙那间房!

反观自己的房间床单平铺,白被齐整。

曲笙受到了巨大冲击,心里五味陈杂,最起码荆丛辙没有和他睡在同一间房……

可转念一想,他凭什么啊!自己都那么主动了,荆丛辙也有很明显的反应,剪裁服帖的西裤有一处非常突兀,两个人当时靠得很近,腿贴在一块,能清晰感受到。

曲笙经历了一轮头脑风暴,最终不得不妥协于荆丛辙对自己的欲望很可能只是一时的,任何男人被那么摸都不太可能没有反应……但他也没有阻止自己不是么。

房间外的茶几上摆放着精致糕点,曲笙随意拿起一块放进嘴巴里,打开手机看时间,居然已经是下午了……

别人是出差来工作,他确确实实是来度假的。

最近总是有陌生人加他,曲笙干脆把好友申请关掉了。

岑鱼昨晚十一点发消息问他小开的下落,曲笙犹豫一下回道:【我现在不在灵市,小开没在自己的出租屋吗?】

他看了眼乐队的群,风平浪静,转头点开许缘开的聊天框:【小开,你现在在哪里?出什么事了?】

岑鱼没有回复他,许缘开回复的很快。

【没什么事,是不是岑鱼找你?别理他。】

曲笙:【哦……】

他至今还没有缓过来,在他的印象里岑鱼一直是活泼爱笑的大男生,比他还要洋溢青春气息,这两个人吵架闹别扭,曲笙怎也想不到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隐瞒么,岑鱼的家庭情况实际非常好也非常复杂,可总不至于闹到这种地步。

岑鱼看着怪可怜的。

曲笙胡乱猜测着,肚子传来一声空响,这才起身回房间换衣服。他换到一半,房门忽然响起刷卡声。

荆丛辙回来了。

曲笙:“……”

算了,反正隔着一道玻璃门。

荆丛辙径直走过来,在门前晃出一道影。

曲笙瞬间慌了,出声:“哎!”

“起床了?”荆丛辙问。

“起了,没看换衣服呢吗。”曲笙有些别扭地讲,迅速把裤子套上。

昨晚荆丛辙是不是也占他便宜了?俩人算不算扯平?

荆丛辙没有走,站在门外问他吃饭了吗,曲笙说正打算去楼下餐厅。

“嗯,那正好,我跟你一起去。”

“你也没吃吗?”曲笙奇怪道。

“吃过早饭。”荆丛辙答,“陪你一起吃。”

曲笙把衣服换好了,拉开那扇磨砂门,心里嘀咕这酒店不正经,抬头看荆丛辙一身正装,头发也仔细打理过,贵气得不像话,看样子刚谈完工作回来。

“我不需要人陪,你想吃就去吃,不想就别去。”曲笙说着忍不住越过荆丛辙,去看对方房间内被自己睡得凌乱的床铺。

“他们都去外面了,我一个人回来的。”荆丛辙跨出一步,横在他眼前。

曲笙愣了下,回想昨天的情形,同事都有些怕荆丛辙。

有点可怜了。

他哼哼,“那好吧,我陪你吃。”

荆丛辙点头,隐了自己打发张都洋外出的事。

自助餐厅内光线充足,寒冷被隔绝在外,雪微微融了,枝桠上还挂着零星的白。

曲笙取了份意式炒饭又接了一杯酸奶,荆丛辙看样子不饿,只拿了一小碟的薯条搭配番茄酱。最后就连薯条都进了曲笙的肚子,荆丛辙只吃了几根便停手了,推他这边来。

“干吗,还想我吃你剩下的?”曲笙喝了酸奶,嘴边一圈纯白,一边舔舌头一边讲话。

“你不是喜欢番茄酱吗?”

那也要分什么情况吧。曲笙还是接过去吃了,并且忍不住打量荆丛辙。

到底什么意思?

是不是耍他玩?

他咬着最后一口薯条,突发奇想,把剩下的一半递到荆丛辙嘴边。

递过去的一瞬间他就后悔了,想要把手收回来,却被荆丛辙握住手腕,从容吃下去。

“吃不了可以剩下。”他说。

薯条只剩下短短一小截,荆丛辙的唇是温软的,和他冷峻的外表不同,咬下去的力道很轻。只剩下他指尖短短一截。

曲笙的心脏同时被烫了一下。

明天就要回灵市了,曲笙想到酒店的温泉还没有享受到,干脆问了来打扫的服务生温泉在哪里。

“你今天是不是没有其他的事做了?”曲笙试探着问。

得到荆丛辙肯定的回答,他说:“那要一起去泡温泉吗?”

被服务人员领着七拐八拐一阵子,曲笙一面好奇和方才问到的地点怎么不一样,一面紧张跟在自己身后的荆丛辙。

荆丛辙答应了。

接受他的邀请,和他一道来温泉池。

换衣间不大,曲笙飞快脱掉衣服后忍不住朝荆丛辙那边看,男人和他一样腰间围上一条白浴巾,脸自不必说,上半身肌肉匀称紧实,下身小腿线条流畅。

曲笙躲躲闪闪地看,掀开帘子发现还是露天汤池,池子也不大,容不下太多人。

四周静谧,即便是假景布置的也十分有韵调,池水不断升起蒸腾的雾气。

曲笙紧张地咽口水,转头对荆丛辙说:“来得真是时候,一个人都没有。”

荆丛辙:“这是单间,我提前预订的。”

“……”

曲笙忍不住提了提腰上的浴巾。

作者有话说:

笙笙:我真傻,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