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回到家,曲笙早早睡下,第二天破天荒没有依靠闹铃就醒了。

七点四十五分,荆丛辙晨跑回来,看到曲笙倚靠在吧台上摆弄手机。

曲笙把昨晚摄像给乐队照的照片发送到微博,没一会儿就收到十几条评论,一部分跟他说早安,还有一部分在尖叫啊啊啊老婆好美。

曲笙一路滑到底,看到新刷出的评论,神色微微怔忪。

【万人骑的小婊子。】

哈。

像这种侮辱人的评论,曲笙向来不在乎,阴沟里的蛆才躲在网络后面肆意辱骂人。

但他出于好奇点开那人的头像,头像的画质不清,黑乎乎一片没看出个所以然,再看那人发在个人主页上的文字,满屏的意**和侮辱女性的字眼,光是这样就足够他生理不适,点击拉黑后抬起头,发现荆丛辙正看着他。

曲笙不太自在地问:“怎么了?”

荆丛辙示意他,“咖啡?”

曲笙把手盖在自己的杯子上,“不用了,我就不要了。”

荆丛辙看着他,眼神似乎要把他看透,随即点头递给他一支汤匙。

曲笙没搞明白,接住了,荆丛辙说:“番茄汤喝一点,最近降温了,暖胃。”

曲笙没办法拒绝,手指捏着汤匙的边缘,等待荆丛辙盛出暖呼呼的汤。

结果还是被照顾了。

曲笙咬一口鸡蛋饼,喝一口番茄汤,什么都恰到好处,如同荆丛辙这个人一样。

和赵恒在一块的时候,两个人更多是互相照料。赵恒比曲笙大了三岁,生活却是一团糟,两个乱糟糟的人在一起,那就是一场灾难,所以也没有同居。

他们都是自由惯了的人,没办法被束缚……倒是方便了那傻逼四处给他戴绿帽。

番茄汤浓郁甜酸,曲笙喝了两口直接改成捧碗喝。

对赵恒已经完全没有感情了,尤其是知道对方种种恶劣行径以后。

之所以会突然想到他,是身边有荆丛辙这样的完美范本做比较。

把汤喝完,曲笙舔了舔嘴角,荆丛辙十分自然地抽出纸巾递过去。

曲笙犹豫间说了声“谢谢”,荆丛辙撩起眼皮看他,“不客气。”简单的一个动作表现得绅士斯文。

曲笙想到昨晚的那场对话,自己可谓是面子丢尽,就这么不禁夸吗?

可夸他的人是荆丛辙,这实在太少有了……最起码在两个人同住之前很少有。

曲笙可以对骂他的人视而不见,对于夸赞却无法不翘起尾巴。这就是为什么他明知道网上什么人都有还是愿意翻看评论,抛开那些称呼他为老婆的奇奇怪怪人士,还是会有人客观实际地评价乐队和他。

荆丛辙对他这个外姓的便宜“弟弟”都这么好,想必对女朋友会更好。

曲笙想到从洛宥嘴里听闻的八卦,总觉得荆丛辙不会是那样的人,女朋友接连不断地换什么的……可荆丛辙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真的要说他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总归他们不是一类人,更不应该生活在一块。

灵市持续降温,地下活动室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往年没有这般阴冷,把小太阳搬到脚底下,腿是暖和了,上半身冰凉,手僵得按不稳弦。

小开的找工作之旅并不顺利,胖子被相亲折磨瘦下两斤,自己把自己心疼坏了,特意给自己加餐。舒梓媛难得没来排练,听说和母亲起了争执。

曲笙是怕了荆丛辙,不敢再放肆,每天都准时准点回家,舒梓媛在群里嘲笑他:【你好像耙耳朵的小丈夫。】

曲笙骂人的话都到嘴边了,想了想回复:【要荆丛辙当我老婆,我可消受不起。】

舒梓媛把“哈”字打了满屏幕,然后回:【做什么美梦呢,你铁定是被压的那个。】

无论如何都说不过舒梓媛,曲笙炸毛:【滚滚滚!】

舒梓媛不在,乐队少了主心骨,排练都变得散漫。

明明荆丛辙一口答应了辞职的事,曲笙反倒犹豫了。辞去这份工作,却不能搬出去住,只是当一个自由的无业游民,无法在根本上解决问题。

曲笙想了好久要怎么跟荆丛辙说通这件事,最终的结果都是被对方说服。

他的谈判能力在荆丛辙面前几近等于没有,只能干瞪眼,迷迷糊糊被牵着走。

十二月初在一家小型酒吧有一场演出,舒梓媛露面了,匆忙唱了两首歌,又被夺命连环call,迫不得已先回去了。老板倒是好说话,把他们调整到前面,演出结束时十一点都不到。

曲笙不喜欢被管束,荆丛辙越不要他做什么,他就越想挑战一下。

这场下台后他跟胖子坐在一块喝了点酒,小开也在,后来提前回去了,他租的房子离这里远,临走前让他们也早点回去。

胖子爽朗笑道:“放心好了,就喝这一杯。”

他天生乐天派,和曲笙一样心里没数,一喝喝到快十二点,还是曲笙先说:“是不是有点晚了,我该回去了。”

“噢噢对,忘了你有门禁。”

胖子的话一出口,精准戳中了曲笙的痛处,屁股都抬起来又坐了回去。

“也不急于一时,把这杯喝完吧。”

胖子的酒力不行,起身说要去躺厕所。

两个人马上就要走了,曲笙在门外面等他,没一会儿听到呕吐声,不放心探头问了句:“你没事吧?”

胖子说没事,让他先回去拿衣服。

曲笙拿完衣服发现胖子还没出来,只好在外面走廊等。

拿出手机看了一会儿,手腕忽然被人从身后抓住。

他回过头,看到一张全然陌生的脸,

乱遭的头发,带有胡茬的脸庞,紧张地舔干裂的嘴唇,并俯下身压低声音。

“你自己一个人回去?”

那股混着浊气的呼吸喷洒在曲笙的脸上。

曲笙立刻皱起脸,错后一步想要挣开,手腕却被那人死死抓在手里,他气急:“你他妈谁啊?”

那人愣了下,“你不记得我?”

曲笙一面重复那句话一面挣脱,发现这人的力气远比他要大得多,连忙转头喊胖子的名字。

离卫生间有一段距离,没能得到应答。

那人很急切地趋近他,“你不记得我了?你还给我签名,还冲着我笑,果然是万人骑的婊子,对着谁都能张开腿是不是?已经把我忘了?!”

这种场景下曲笙完全无法理解对方所说出的话,没办法取得有用的信息。

那人还在用力摇晃,曲笙手腕痛得要死,拼尽全力往后踹出一脚,听到一声闷哼。

曲笙到底是个成年男性,用力挣脱下那人很难完全掌控他,吃痛后松手反倒被曲笙反剪住手臂,用力怼在墙上。

“我草你妈啊,麻痹的还想老子记得你,你算老几啊?!”曲笙用力掰扯男人的手腕,听到凄厉地一声叫喊,“也不打听打听你爹什么时候出来混的,还他妈想偷袭我?!”

胖子按着脑袋晕乎乎出来时,看到的就是一个高大男子蜷缩在地上,被曲笙狠踢两脚,毫无还手之力。

胖子犹豫一下:“Cookie……?”

曲笙凶巴巴转过头,眼尾处气得泛红。

这场闹剧最终连安保人员都出动了,曲笙板着一张脸和那男人畏畏缩缩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胖子酒醒了大半,拎着男人的衣领还想再揍一遍,被曲笙拦住了。

男人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把脸遮住,也是好笑。

事情闹到警察局,警察出面调解,曲笙翘着二郎腿坐在公椅上,仰头一字一句说:“不和解。”

警察挺难办的,毕竟猥亵的人满身是青紫,被猥亵的一点事都没有,而且……还是个男的。

这件事僵持着,一直到曲笙的手机铃声响起。

本来拽得二五八万的曲笙忽然坐正了。

操。

把荆丛辙给忘了!

抬头看了眼表,已经凌晨一点。

曲笙接起电话,荆丛辙问:“什么时候回来?”

警察在旁边哪壶不开提哪壶,“小同志啊,你也理解一下我们,对方又没把你怎么样,还主动提出和解,不用你付医药费,你看看……”

曲笙的表情堪称惊恐,紧接着耳边传来略低沉的声音:“在哪里?”

作者有话说:

不是私生啦,只是单纯的变态~

笙笙:(暴力出击,脏话不带重样输出中)

辙哥:在哪里?

笙笙:(忽然变成慌张小狗,甩尾巴眨眼睛无措又惊恐)完蛋啦!晚归又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