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丛辙脑子有病!

曲笙简直不能理解对方的脑回路,男人这是**裸的挑衅,是对他性取向的不尊重!

曲笙越发坚定搬出去的决心,于第二天一早把行李打包好归置在卧室门口,一打开门就能看到。

他昂首阔步走出卧室,荆丛辙不在,周末都在加班,给他留了张字条,说下午接他一道回荆家。

这是什么社会?

有什么事不能在微信上说?

曲笙把那张字迹苍劲飘逸的纸张从冰箱上扯下来,想了想,压到台面的便签册底下。

他吃过早饭就出门了,周末是乐队人最齐的时候,小开最近频频加班,胖子被家里人绊住了脚,能聚齐一次属实不容易。

舒梓媛倒是悠闲,昨天还在朋友圈晒新做的美甲。

曲笙弹吉他,必须把指甲剪得很短,双手的修长度全靠自身的指长撑着。舒梓媛不止一次跟他比较,比较过后又气馁,说天生的没办法。

“把你的睫毛分我一点,手指分我一节。”

“好啊。”曲笙很是大方,“那你把嗓子分我。”

舒梓媛作为乐队主唱,嗓音好音域广,高音低音都能完美诠释。

乐队到现在也出了几首原创曲,其中一首曲笙也有参与演唱,给舒梓媛充当垫音。不过那首歌他们很少唱,一是节奏缓慢,不适合气氛热烈的酒吧和livehouse,二是曲笙的声音不稳定,唱不了高音。

让曲笙用吉他玩出点花活儿不在话下,让他当着一众人的面大声唱歌却是一种挑战。

地下室冷的像冰窖,四个人跟神经病一样又蹦又跳半天都没热起来,但还是把新歌磨合了一遍又一遍,练到下午三点多。

曲笙回去时荆丛辙已经在家了,保姆刚打扫完准备走人,看到他还打了声招呼。

荆丛辙不爱在家里留人,家政保姆虽然每天都来,但从不留宿。曲笙本来还认为这份差事很辛苦,某天无意间得知了保姆的工资,觉得可以考虑辞职后去应聘家政。

不过以他懒惰的程度,一定会被倒扣钱,很迅速就打消了念头。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曲笙随口问了句。

荆丛辙说:“一小时前。”

“那还挺早……”他一边说一边往卧室方向走,听到荆丛辙说,“你还有其他事情吗,没有我们现在就出发。”

曲笙面对自己干净整洁的卧室,一时间没觉出哪里不对,甚至探出头去说了一句:“你要是提前回来,直接给我发个消息我就知道了,微信是用来聊天的。”

“好。”荆丛辙十分配合地应了一声。

三十秒后,曲笙如风一般冲出卧室,站立在荆丛辙面前。

“我行李呢??!”

黑色轿车上,气氛沉寂而无声。

车子行驶上高速公路,荆丛辙开口:“我以为我们昨晚已经协商好了。”

曲笙抱臂,背绷得直直的,一点不挨椅背。

“是阿姨没有把东西收拾好吗?”

“好,可好了,所有东西都在它该在的地方。”曲笙声音硬邦邦地回。

“那你有什么不满意?”

曲笙鼻腔里“哼”出一声,撇头看向窗外,“没什么不满意,我满意的要死了。”

荆丛辙说:“那就好。”

曲笙迅速回过头,目光精准盯准男人的侧颜。

那就好??

哪里好了?!!

那可是他花费整整一周才收拾好的行李!

曲笙气得像只离水的河豚,荆丛辙却一脸淡定,抽空在储物的暗格里拿出一袋小饼干递给曲笙。

曲笙接住了,面对手里坚果牛轧糖夹心的饼干说不出话。

“到了也要很晚才开餐,你可以先吃几块垫垫肚子。”荆丛辙丝毫不觉突兀,开口说道。

“你平时会吃?”曲笙撕开包装袋,迟疑一下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问。

“我不在车上吃东西。”

曲笙咀嚼的动作停下来。

什么意思啊,到底是能吃还是不能吃?

荆丛辙:“给你准备的。”

曲笙:“……”

贿赂!

**裸的贿赂!

打一个巴掌赏一个枣,姓荆的真会打算盘!

曲笙靠到椅背上,面色还有不满,过了一会儿伸出一只手去戳车厢暗格,“我再吃一块……”

还挺好吃。

下午五点多到达荆家,荆琒不在,家里迎接两个人的是荆丛辙的继母,钟璐。

女人一席气质温婉的长裙,头发盘在脑后,露一点些微的碎发,面带微笑地迎接两个人。

荆丛辙带了笔记本电脑,很明显把工作也带过来了,和钟璐交谈过几句便要上楼,走之前问曲笙:“你跟我上去吗?”

曲笙警惕,“我在楼下就行了。”

荆丛辙点头,“有事去楼上找我。”

曲笙立刻回嘴:“我没有事需要找你。”话音刚落,后背挨了一记锤。

他侧过头,钟璐面上仍是完美无瑕的微笑,朝着他:“怎么了笙笙?”

曲笙:“……没什么。”

等荆丛辙走了,钟璐才放下那份贤淑,直接问他:“你说话越来越没分寸了,怎么对你辙哥没大没小的?”

曲笙耸了耸肩膀,双手合并伸到女人面前,“抓我啊。”

钟璐伸手点住他的额头,“你啊你。”

佣人不知道哪里去了,偌大的一层没什么人,钟璐拉他跟自己说话。

“本来今天是要去美容的,知道你们俩来我就没去。”钟璐翘个二郎腿吃葡萄,给曲笙递过去俩,“在公司里还顺利?”

“就那样吧。”曲笙在车上吃了好几块饼干,再吃葡萄甜得发腻。

钟璐冷不丁来了一句:“你们变亲近了。”

曲笙一口葡萄皮卡嗓子眼里,咳嗽了几声。

钟璐蛮嫌弃,“吐皮都不会?”

曲笙一边摆手一边接过她递来的水,咽下去好几口才说:“你在荆丛辙面前那么端庄,在我面前也装一装呗。”

钟璐摆手,“那也太累了。”

“我们还是以前那样,没什么亲近不亲近。”

钟璐饶有兴趣地看他一眼,“不是住在一块吗,好好跟哥哥培养培养感情,对你将来没有坏处。”

曲笙习惯了女人的说话方式,她和自己一样出身在小城市的小镇上,以前听女人讲,她在二十五岁之前没有出过镇子。

那种市侩的、朴实的,接地气的东西,她只会和曲笙描述,在他年纪尚小时,他们是忘年交的朋友。

“荆丛辙对你蛮好的,别像刚才那样和他说话,让外人听了不好。”

曲笙知道钟璐是好意提醒,荆家人多眼杂,他只是一个外姓住客,没什么任性的权利,更不能恃宠而骄。

但类似的话他实在听过太多,渐渐就有了反叛因子。

荆家的老宅是很典型的欧式装潢,外面看着低调奢华,里面富丽堂皇像个宫殿。

曲笙小时候住在这里,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至今那个房间还保留着。

在荆丛辙出国的那段时间里,荆琒工作忙碌,钟璐偶尔会把他叫来一起吃饭,太晚了就留他过夜。

和钟璐聊了一会儿,曲笙走上二楼,看到荆丛辙的房间留了门,好奇心驱使他走过去看一看。

和记忆里相差无几。

荆丛辙的房间永远干净的像没人住,书桌上满满一排书,有专业知识也有曲笙压根看不懂的哲学地质。

他只是在门口看了两眼,荆丛辙敞开门把他吓了一跳。

“站在外面做什么?进来。”

曲笙刚要摆手,荆丛辙已经走进去了。

他犹豫一下跟上去,在书桌的最里面看到那幅扣着的古铜相框。

它还在老位置上,没有人敢移动。

荆丛辙的房间外有一个很大的露台,曲笙曾经很羡慕,调皮捣蛋的年纪没少溜进来到露台上去玩。

荆丛辙大概也知道,但从没揭穿他。

曲笙站在那里,脚下忽然生了根。

钟璐说得对,荆丛辙对他蛮好,他不该用现在这种态度对待对方,那就太没良心了。

“一直站着不累吗,可以坐下。”

曲笙回过神,“我不……我没什么事,一会儿就出去了。”

“坐吧。”荆丛辙把电脑合上,坐到床边抬头看他,“笙笙。”

曲笙:“…………”

“我刚才听到钟姨这么叫你。”

曲笙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还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你别跟着她叫,挺奇怪的。”

“奇怪吗?”荆丛辙似乎在思考,“那叫你什么好,小笙?Cookie?”

曲笙没想到在酒吧舒梓媛随口一说的名字荆丛辙也记住了,青红里很多人这样叫他,但荆丛辙念这个英文单词的语气还是让他脑仁一酥。

“叫我名字就行了啊,干嘛突然要起称呼?”

于情于理他们都不是能进一步的关系,兄友弟恭的场面不需要在他们之间上演。

“听起来更亲近一点。”荆丛辙还真说了。

曲笙果然没办法礼貌对待对方,很快破功,说:“我们为什么要更亲……”他话说到一半,停住。

“……你听到我们在大厅说的话了?”

荆丛辙的面色如常,“门是敞开的。”

曲笙抿唇,“那也要刻意听才能听到。”

“是。”

噢,就这么承认了。

曲笙的神情复杂,“你这样怪渗人的。”

荆丛辙闻言眨了下眼,曲笙敢打包票,他就是故意的,眨了一下眼。

“是么。”荆丛辙说,“所以你才害怕我?”

作者有话说:

辙哥的眨眼是学笙笙的,学人怪哥哥!

你喝醉了?

曲笙咽咽口水,反驳:“我什么时候怕了你?”

荆丛辙看着他,眼神足以说明一切。

曲笙不甘示弱地看回去。

少年时期没能解开的惑,只能留在过去,没办法再突兀开口得到谜底。

荆丛辙肯定不会告诉他那些淤痕从何处来,就像他那时也未曾跟荆家人说起自己喜欢的乐器从来不是小提琴,而是吉他。

两个人还在僵持,楼下传来响动,听到声音曲笙转过头,“荆叔叔好像回来了。”

荆丛辙起身,对曲笙说:“你可以继续待在这里。”

曲笙狐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诈我?”

荆丛辙的脚步一顿,调转在曲笙面前,“我诈你什么?”

曲笙扬着头,从荆丛辙的角度看下去,标准的桃花眼,鼻尖挺翘,嘴唇薄厚适中,说话声音柔软……

但和小时候不一样了。

在荆丛辙的印象中曲笙是和家里那只拉布拉多犬一样的存在,闹腾的时候全家人都会注意到,安静的时候只有爷爷还记得。狗很乖,爷爷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曲笙也很乖,爷爷喜欢这个战友留下来的小孙子。

曲笙说:“荆叔叔回来,我不下去打声招呼,这合适吗?”

而现在他长大了。

在荆丛辙看来还是一副不聪明的样子,心思好猜,情绪都写在脸上,就因为如此才生动鲜活。

荆丛辙点点头,说:“那你跟我一起下去。”

曲笙又不愿意了,想了想,别别扭扭:“我走你后面。”

荆丛辙没有异议。

曲笙在他身后不确定地问:“你刚刚是不是偷笑了?”

荆丛辙说:“没有。”

曲笙侧身探头,想要再看看。

荆丛辙停下来,有所准备一般握住撞上他后背的曲笙的手腕,低下头去,“看清楚了吗?”

他眼看着对方的脸从耳廓开始红起来,眼下都带上淡淡的粉,睫毛颤巍巍地抖两下,还要嘴硬说:“不好意思啊,我视力不太好。”

荆丛辙说:“可以理解。”

曲笙:“……”

生气了。

过一会儿又会独自消气。

曲笙还没有发现,从他搬进荆丛辙住所的第一天荆丛辙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到现在的游刃有余,期间只过了三个月。

从某种层面上来讲,荆丛辙确实很渗人。

他如果愿意,任何事情都可以做到近乎完美。

晚餐时间,钟璐又一次想要给曲笙倒酒,这一回荆丛辙没有帮忙说话,曲笙先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

木头无动于衷。

曲笙僵在座位上,对面带微笑的钟璐说:“那我就喝一点点吧,我酒量不是很好。”

钟璐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眼神已经把他拆穿。

只有他们单独两个人的时候,曲笙喝酒可是很猛的,长期在酒吧泡着的人说自己不能喝酒,属实是闭着眼说瞎话。

对面荆丛辙也在看他,曲笙更愿意把那种眼神当做一种观察。

然而这次对方没有替他解围,他决定偷偷白荆丛辙一眼。

这顿晚餐吃了很久,荆琒这一回把注意力分了一点在曲笙身上,最后套话:“你们两个以后互相扶持,我也放心。”

曲笙闲得无聊,佣人把酒续了一杯又一杯都没能察觉到,全当气泡水喝,还是钟璐出声提醒:“笙笙啊,你少喝点吧。”

曲笙拿酒杯的手姗姗收回去,假意醉醺醺说:“我是有点晕了,先去客厅休息了。”

他把想跑的心思完全刻在脸上,荆琒没有为难他,临走前荆丛辙看了他一眼。

曲笙在客厅待了没多久,餐桌那边的谈话也结束了。

两个人都喝了酒,钟璐想要他们留宿,荆丛辙拒绝了,说明早还有一个会议要开。

钟璐很遗憾,望了望他身后的曲笙,“那笙笙喝了不少,让他……”

荆丛辙上前一步,挡住后面的人,“曲笙明天也有工作,他这个月已经迟到两次了。”

曲笙本来有些困倦,闻言立刻把眼睛瞪圆,怒视荆丛辙的后脑勺。

怎么还当面揭他老底,他不要面子的吗?

幸好荆琒不在场……

他还在心里犯嘀咕,司机已经准备就绪。

和荆丛辙一前一后上了车,钟璐又叮嘱他们几句,挥手道别。

荆丛辙始终礼貌回应。

车子开出老宅,曲笙把电控隔板升上去,司机彻底听不到两个人说话才开口:“钟姨人不错的。”

在他眼里荆丛辙的礼貌就等同于一种疏离的隔绝。

荆丛辙侧过头看他,“她很喜欢你。”

曲笙张了张口又说不出别的话来,“她是对我挺好的。”

荆丛辙忽然把手伸过来,曲笙下意识挡住,随即僵硬地落下一只手,还以为荆丛辙会就此作罢,下一秒手背贴在了他的脸上。

“你的脸很红,下次少喝酒。”荆丛辙收回手,态度极其自然。

曲笙提着一口气没上来,又听荆丛辙说:“我看到钟璐刚才捧着你的脸,以为你发烧了。”

曲笙瞬间泄气,“你以为是因为谁,我才喝了那么多酒……”

“我以为你想喝,毕竟在外面你也没少喝,不是吗?”

曲笙决定跳过这个话题,“我听到了,你叫她的名字。”

“钟阿姨吗?”荆丛辙看着他,“怎么了?”

曲笙又一次说不出话来。

男人平静的语气让人没有好指摘的地方,只不过是叫钟璐的名字而已,他叫不得吗。

车厢的气氛落下去,曲笙往车窗边蹭了蹭,嘟囔:“你离我远点吧。”

他在车上睡着了,一直到小区门口才幽幽转醒,扭过头看荆丛辙拿着手机,没过脑子地说了句:“在和嫂子聊天?”

荆丛辙索性收了手机,“既然你都管卫雯瑾叫嫂子,是不是应该叫我一声哥?”

曲笙思维迟缓地眨了下眼,眼尾的红晕没有消退,像蹭了淡色的胭脂,起身的工夫,身上披着的外套落在脚下。

气氛再度沉寂。

司机等了一会儿才敢把玻璃隔板降下来,已经到地方了。

荆丛辙将掉在地上的外套捡起来穿回自己身上,曲笙从另外一扇车门出来,两个人并排走在一块。

快走进大堂,曲笙扯了下荆丛辙的衣摆,抬起头,目光不醉却润着酒色,“哥。”

深夜里,月光下,两个人对望着。

直到荆丛辙问:“你喝醉了?”

曲笙:“……非要我骂你才行是不是?”

##

乐队有了新的进程,有一些演出邀约递到他们面前,虽然只是小型livehouse,也远比去年要好的多,最窘迫的一阵,地下活动室都是他们晚上睡觉的地方。

曲笙刚毕业的时候没钱,和小开胖子挤在一起睡,本来就不大的地方更拥挤了,舒梓媛看不下去,说:“小基佬去我家住吧。”

曲笙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收拾东西去了,去了才知道舒梓媛平时还是低调。她家里开农家乐,生活上吃穿不愁,舒梓媛上面还有个姐姐,偶尔会来和她一起住。

姐姐有次回家把俩人认成情侣,说:“哟,养了个小白脸?也行,只要不搞你那破乐队,干什么都行,别让爸妈愁死了。”

曲笙:“……”

舒梓媛伸出一根涂着黑色甲油的手指,来回摇摆,“我们玩的是第四爱。”

曲笙:“……”

tmd到底有完没完?

他是借住,不是来受辱的!

住了一星期,拿到第一笔工资,曲笙火速找了一间价格便宜的出租屋,逃离了舒梓媛的魔爪。

他不是没有吃过苦,但他好像还挺擅长吃苦的,他不擅长的是硬着头皮做一件他不愿意做的事情。

——就比如敲这狗币的代码,加这根本不是他自愿加的班!

这周第三次加班,曲笙面对着电脑发出的荧光,觉得荆丛辙要是个疯子也很好理解,一周七天,男人没有一天不在工作,是个人都要发疯。

公司里人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个加班加点的同事,曲笙扭动着酸痛的脖子,起身想去茶水间给自己倒一杯热水。

杯子刚拿到手里,听到一声很熟悉的召唤:“曲笙,你还真在这儿上班啊?”

其他同事也抬起头,环顾四周,在屏风外看到一人身影,穿着叫不上牌子的高档风衣,头发三七分,一脸灿烂阳光的笑容。

是洛宥,荆丛辙的混子发小。

曲笙把杯子放下去,近乎于习惯性地扯起嘴角,牵连出一个微笑,“宥哥。”

洛宥忽略了其他人直直朝曲笙走来,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揽住曲笙的脖子,“我之前还不信呢,荆丛辙真把你给整到自己手底下了。”

曲笙被晃了两下,心里骂得起劲,表面还在“嗯、嗯”应着。

他和商圈里这帮少爷小姐没什么交际,也从未想过融进去,说得不好听一点,这帮人去酒吧、俱乐部是去玩去疯去消遣,而曲笙呢,他就是那个消遣。

他的爱好在这帮人看来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他与他们之间隔着纵深沟壑。

“洛宥,把他放开,别打扰他工作。”

头顶一道更加熟悉的声音响起来,固住他的那只手松开了。

曲笙抬起头看到荆丛辙远远站在屏风外,眉头微微蹙着,是要发火的前兆。

荆丛辙对待工作向来一丝不苟,洛宥作为他的发小却截然相反,这般吊儿郎当的行径出现在他的公司里,他自然会立即制止。

洛宥笑了两声,“好久不见了心情有点激动,哎,跟我们一块去玩啊?”他朝曲笙递出邀请了。

“不用了,我……”

“他不去。”

荆丛辙替他回答了。

曲笙再度看过去,随即点头说:“我还有工作。”

洛宥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来回看看两个人,“好吧好吧,没意思,别和荆丛辙呆久了,你也变成工作狂。”说着拍拍曲笙的肩膀。

洛宥和荆丛辙一道走远了,曲笙才去接热水,给自己沏了一杯速溶咖啡,入口微甜的口感,让连续喝了两个月滴滤咖啡的他不太适应。

应该要适应。

不会每次都有人替他解围,也不会一直有人给他做操作复杂的手工咖啡。

他把一整杯速溶咖啡喝个干净,回到电脑桌前发现舒梓媛给自己发了新消息,上面还有自己发出的消息。

18:49

曲笙:【今天加班,去不了】

20:14

舒梓媛:【小开辞职了。】

作者有话说:

笙:哥

辙哥(真挚):叫哥哥更好听

笙:呔!少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