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吟抖开沈安然的那件蜀锦长裙,轻轻笑了起来,“怪不得她穿不合适,扔又舍不得呢!”
“的确是好料子,难得的蜀锦,可惜样式做得太中规中矩,对于五妹妹这样花骨朵一般的年纪,的确是显得老气了。”
云樱实在忍不住问了出来,“夫人,奴婢实在不明白,您为什么要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啊?”
谢晚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开口说道:“你去将红玉与绿瑶叫进来。”
“是!”
等到红玉和绿瑶进来,谢晚吟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们是侯府的家生子,对京都熟悉,我问你们几个问题。”
红玉和绿瑶立刻福身,“夫人尽管问,奴婢们定知无不言!”
“这个锦绣坊,是京都城里最大的成衣店?”
“是的,夫人!”
“听闻锦绣坊里用的布料华光异彩,做出来的成衣款式新颖,做工精细,每一件还都是独一无二,仅此一件,所以即使需要提前许久预定,价格不菲,也一直深受京都贵女们的青睐。”
“因为凡是锦绣坊出来的新衣裙,谁先第一个穿上,谁就会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云樱立刻明白过来,“明日还是皇后娘娘的寿诞,宫中设宴,怪不得五小姐会因为,抢不过四小姐,气得脸红脖子粗呢。”
这些古代的贵女们,每日只能待在府里,除非有宴客或者大的节日才能出门,所以一旦出门,必会精心装扮,相互攀比。
而她们最不缺的就是银钱,所以说,不管古代还是现代,女人的钱都是最好赚的。
谢晚吟对着云樱吩咐道:“云樱,你将我嫁妆里,铺子的地契都拿来。”
“好的,夫人!”
云樱立刻照办,将一个精致的黄花梨木做的小匣子拿了过来,将里面的三张地契拿出来,交给谢晚吟。
谢晚吟看着其中一个两层布庄的地契,问道:“上次回丞相府的时候,途经这个布庄,我留意了一下,位置并不差,可是店铺送来的去年的账本上,盈余却很少。”
“你们觉得是什么原因?”
红玉皱了皱眉,“夫人,不瞒您说,京都的布庄太多了,再算上掌柜的和伙计们的工钱开销,所以一般盈余都不太多。”
谢晚吟点了点头,片刻后,神秘一笑,“既然光卖布没多少盈余,那我们就另辟蹊径。”
云樱顺着谢晚吟的目光,看向沈安然的那件衣衫,瞬间恍然大悟,“哦,奴婢知道了,怪不得,夫人您要帮五小姐做衣服呢!”
“可是夫人,即使您手再巧,五小姐明晚就要穿了,恐怕有些来不及了!”
“所以!”谢晚吟眼眸闪烁,“我才找她要了不穿的衣衫,改动一下就可以了,”
“这下你知道,我要给五妹妹做衣服的目的了吧?”
“以后我们玲珑阁不止要卖布,还要将布做成衣,更好地出售,而且还会比锦绣坊做得还要好看,还要新颖独特!”
“玲珑阁?”云樱呢喃着这个名字,“夫人,这是我们布庄的新名字吗?”
“真好听!”
绿瑶有些迟疑道:“可是夫人,您是宁远侯府的世子夫人,怎么可以抛头露面去做生意呢?”
谢晚吟眼神黯了一瞬,其实她也是临时起意,自从穿越来以后,她已经将自己,完全代入到谢晚吟这个身份里了。
只是今日沈墨渊的话却警醒了她,谁也不能保证,她的身份就永远不会被第二个人发现,所以她要未雨绸缪。
不管是继续做宁远侯府的世子夫人,还是万一以后身份暴露,都需要银钱。
谢晚吟轻声说道:“我和世子刚新婚,他身体还未休养好,再说我没学过管理中馈,侯府又家大业大,所以祖母应该不会让二婶,这么快就将中馈交给我。”
“我自己的嫁妆铺子,正好趁此时机利用起来,不过我也只能提供样式,做的话,还是要请专业的绣娘去做。”
“不过现在,得先打出知名度。”谢晚吟拿出沈安然的那件衣服,“云樱,你们都会针线活,一起过来,这样我们还能快点完成。”
“是,夫人!”
夕阳西下,天边的金黄余晖渐渐退去。
松雾院的书房内,自从沈墨渊醒了后,虽没去大理寺衙门,但是每日都有之前堆积的公务,陆陆续续地送来侯府。
眼看天色不早,他放下手中处理的公务,站起身来,踱步到窗边。
只见外面清幽雅致的院子里,空无一人,他微微皱起眉来,每日这个时辰,谢晚吟早就带着丫鬟来送药、送饭菜了,只是今日却迟迟不见身影。
他忍不住打开房门,门外的风勉和风武立刻拱手行礼,“世子!”
沈墨渊目光落在院门口,似不经意地问道:“夫人,今日怎的还没过来?”
风勉立刻回道:“回世子,属下们也觉得奇怪,夫人每日这个时辰,已经早就送吃食和熬好的药过来了!”
沈墨渊见也问不出什么,正要关上房门,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他立刻抬起头来,眼底浮漫的喜色,在看到院门口那道匆忙赶来的高大身影时,瞬间淡了下来。
但还是拱手行礼,“父亲!”
“淮之,你真的醒了!”沈湛激动的声音隐含一丝轻颤。
沈墨渊这才正眼看向他,眼前之人还是那个平日里,不苟言笑,严谨肃穆的宁远侯?
身上的藏蓝色锦袍多处褶皱,一丝不苟的鬓角落下了几缕碎发下来,更别说原来儒雅的面容上还布满一丝憔悴。
似乎察觉到沈墨渊探究的目光,沈湛拉了拉自己的衣衫,负手而立,轻咳一声,“礼部这几日忙着筹备,明晚皇后娘娘的寿宴,所以一直歇在衙门里。”
“听到同僚说你醒来的消息,我马不停蹄就赶了回来。”
沈墨渊眸子眯着,冷笑道:“父亲若是忙,不用专程赶回府来,做样子给我看!”
“毕竟我醒了的消息,在新婚第二日去丞相府回门时,就应该在京都城内传遍了吧!”
沈湛眼里闪烁着复杂的神色,嘴唇紧抿,苍白无力地辩白道:“为父是真的才刚刚知晓,你醒了的消息。”
“不需要你假惺惺的来关心我!”
沈墨渊浑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冷漠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