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工作时间来医院。

总感觉有莫名的压迫感。

走廊里偶尔有几声护士的低语和病房里的轻轻咳嗽声。

何文韬刚送她到医院,就被警局叫走,临时要出个任务。

虽然微信上不停地在和她道歉。

但姜思宁本来就没有怪他的意思。

她抬头晲了眼诊室的门,门上贴着一张简单的告示,“请勿打扰,诊疗中。”

脚步在地板上轻轻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

“你…你在这干嘛?”

姜思宁表情有些尴尬,两手叉腰看着面前阴魂不散的男人,“沈宴,你闲着没事干就去上班去。”

“以前没发现你这么烦人。”

“我有事。”他轻声回应,眼角的余光扫过她一眼,“我正好这个医院有朋友。”

“研究点事。”

沈宴的语气显得轻松,但姜思宁却还是察觉到他语气中一丝不自然。

前脚两人刚吵完架,后脚沈宴就能和没事人一样。

她做不到。

“那你就在外面站着。”她的心里五味杂陈。

就在两人之间的气氛微微缓和之际,护士缓缓打开门,“姜小姐,可以进来了。”

她点了头,面色有些紧张。

给人看病手术的时候不紧张,自己看病的时候手都抖个不行。

“我就在门口。”

沈宴的声音像是给她回应。

心理诊室布置的不一样,墙面上挂着几幅色彩柔和的画作,散发着温馨。

基本上就和家里的客厅一样,连沙发都是用暖色系。

看着就让人觉得舒服。

“你好,姜小姐,是何警告的朋友是吧。”心理医生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家属可以一块进来的。”

医生话音才落下。

门就被沈宴推开,“谨听医嘱。”

没等她拒绝,就已经和姜思宁坐在同一个沙发上。

“姜小姐,今天你想聊些什么?”

“我…我最近总是做噩梦。”

“每次醒来都会感到无比的恐惧,被绑架的画面一幕幕浮现在自己眼前。”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沈宴的心情也不像外表那般轻松。

目光始终盯在她的身上,在一起很多年都没看过她的脆弱。

她拉开自己的衣袖,“手上的红肿都已经消了,但是每晚惊醒的时候,手腕都非常的痛,好像那天的痛楚又重现一遍一样。”

“那噩梦惊醒之后,还能够顺利入睡吗?”心理医生微微靠前,目光温和。

试图引导姜思宁回忆。

她的声音如同轻柔的风,缓缓拂过姜思宁心头那道隐隐的伤痕。

姜思宁微微低头。

那些晚上,沈宴的气息在她身边,温暖的怀抱让她感到安心。

“能够入睡。”

目光不自觉朝向沈宴。

医生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走,“我这边不建议你去吃药,你保持这种入睡的状态。”

“找到属于自己有安全感的睡眠方式,慢慢地去遗忘。”

“可以睡前做点呼吸训练,或者冥想。”

姜思宁有些发愣,医生的意思难不成让她晚上和沈宴干脆就一起睡了?

“谨听医嘱。”沈宴的回答让她有些无语。

如果可以。

她想撤回刚刚回答医生的话。

“帮你找回心里真正的恐惧。”心理医生开始引导姜思宁进行一些简单的放松练习。

房间内的气氛逐渐变得轻松。

柔和的音乐缓缓流淌,带着淡淡的安宁感。

沈宴坐在一旁,静静看着姜思宁。

“深呼吸,放松身心。”

姜思宁闭上眼睛,想尝试将所有的负面情绪抛之脑后。

但一闭上眼,脑海中的画面就会重现。

手腕上的痛就会浮现,她颤抖着双唇,下意识地喊着,“沈宴。”

手面就像磁铁一样,抓住了他有些冰冷的手。

.

淮山别墅。

“阿姨,这是什么情况?”

窗帘被换成了明亮的淡蓝色,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来。

整个房间瞬间显得温暖。

阿姨微微一笑,擦了擦手上的水渍,“先生让换的,我刚去附近家具城买的,太太还喜欢吗?”

“我…还挺喜欢的。”

姜思宁琢磨着沈宴的变化,明明他一直都不喜欢阳光那么直白地闯进房间。

“太太,你去房间看看。”

推开门。

**多了的床崭新的被子,和自己淡蓝色的被子不一样,一床黑漆漆的蚕丝被。

“医生说了,你现在只能和我一起睡。”沈宴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我没事,你自己回去睡。”

她眼神有些无奈,“我不和你一起睡。”

沈宴脸上的表情依旧严肃,“你也知道的,我们做医生遇到不听话的患者会怎么样。”

“我们要谨听医嘱。”

姜思宁无奈。

现在又这么守规矩了。

“清楚了,但不许超过三八线。”她冷冷说道。

“之前每次睡着以后,不都是你硬要抱着我吗?”沈宴轻笑,手面整理着自己的文件。

这两天虽然在家里休息,但他医院上的事也没办法落下。

姜思宁坐在床头,毫不留情地反击,“你睡姿差。”

“到底是谁睡姿差?””沈宴微微侧头,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

夜幕降临。

房间内的温暖被静谧的夜色包围。

没想到沈宴在她身边,这么好睡。

天微微亮,姜思宁无意中睁开眼,视线扫过床边。

恰好看到自己四仰八叉地躺在**,沈宴躺在床的最边,身体几乎快要被挤下床。

她不由一愣。

心中一阵尴尬。

原来睡姿差的真是她自己。

姜思宁微微调整了自己的姿势,刚一挪动就被温暖的手掌给拉了过去。

“别动。”他低声呼唤。

姜思宁浑身僵硬,不敢乱动。

“昨天你睡着后,就抱着我的手不放。”沈宴声音低沉而温柔。

“我现在手麻了,你就想走了?”

姜思宁的睫毛颤了颤,他的声音有一股魔性,蛊惑着她的心。

“你为什么不叫醒我?”她问。

“我怕你等下做噩梦。”

沈宴继续说着,“我怕我动了,你睡不踏实。”

他的体温传递到她的手心上,中间有些距离,但却好像很近。

“中间有风,我冷,你过来点。”

他的嗓音温润,如玉石碰撞。

悦耳至极。

她应了声。

往后挪了两步,还有距离。

“再过来。”

又往后挪了下,沈宴的手臂揽在她的肩膀处,把她往自己怀里搂。

姜思宁的脑袋埋在他的胸膛。

耳边能听见他的心跳,心跳有些快。

这种感觉让她莫名熟悉。

“沈宴,你心跳这么快是不是有扩张型心肌病。”

他冷笑一声,手臂被缓缓抽出。

“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