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嬷嬷扶起明媚儿还笑着道:“姑娘太客气了,我们公主早就想与你相交,只是你身子不适也不好来打扰。
如今听说你身子大好了,这才来看你。”
明媚儿心下更是诧异,她从不认识庆嘉公主,甚至今天以前听都没听过。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要来和她结交。
“原是奴的错,奴身子不中用,不然应当奴去拜访公主娘娘的。”
她敛着神色说着,面上只剩恭顺之色。
庆嘉公主给柳嬷嬷使个眼神,柳嬷嬷便行礼退下。
“坐吧。”庆嘉公主说道,她语气淡淡的,但也已经努力友好了。
她母亲早亡,一直被养在撷芳殿,也不受帝后宠爱、如同透明人一般呆在宫里,本也不是个热络亲切的性子。
后来被西太后做主嫁去哈塞族,才算是露些脸、受些尊重。
明媚儿坐在庆嘉公主另一旁座椅的下手位。
低眉顺眼、非常恭顺。
庆嘉公主打量着她的容貌。
心下感慨,如此绝色的女子,怪不得能让从小沉稳的皇帝动情。
这样绝色的女子,哪怕不喜欢,看着她的脸便心软半分,再看她的身段,拿来暖床,又是心软半分。
有几个男子能在床榻上当真对她不动邪念。
“明姑娘不必如此小心谨慎,以你今日的荣宠,攀登高位是时间问题。”
明媚儿一听这话,神色更恭敬了。
“多谢公主娘娘抬举,只是奴身份低微、没有那么高的志向,只求在宫中能够安稳度日即可。”
她话说的中规中矩,却引得庆嘉公主轻笑一声。
庆嘉公主轻轻抿了口茶水,放下茶盏,面色已然变得严肃。
“宫中不是你想争就能争的,同样也不是你想不争便可以不争的。
你若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奴婢,就算是说要争一争后妃高位,别人也只会当你是开玩笑、痴心妄想。
可你现在是得陛下恩宠之人,哪怕你说一千句一万句不想争,别人也会认为你是在蛰伏。”
庆嘉公主的话微微一顿。
“你受罚、中毒、小产,不过如是。”
明媚儿眸子抖了抖,抓着手帕的手不自觉更紧。
抬眸看向庆嘉公主。
“还请公主娘娘明示。”
庆嘉公主说到这,反而不说了,又拿起茶盏,用茶盖轻轻刮着茶盏沿,发出不大不小的瓷片声,让明媚儿心里着急。
“宫里能做到调派周太医的只有四人。”
“陛下、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和宁妃娘娘。”
“周太医家中无父无母、无儿无女,可以说是了无牵挂,现如今他也死了,很多真相只有始作俑者才知道了。”
庆嘉公主的话点到为止,却让明媚儿更是一头雾水。
她还想着等方便行动以后,用钱财开路去查周太医的家眷,没想到还没等查呢,已经是知道他了无牵挂了。
这样一个清清白白**一身的人,本该是最无欲无求之人。
却偏偏和宫内斗争掺杂在一起。
难道是为了钱?
有命挣、没命花啊。
“时辰不早了,本宫该走了。”说罢,庆嘉公主就要起身离开。
明媚儿忙起身屈膝行礼道:“多谢公主娘娘指点。”
“只是奴受您恩遇,不知如何才能回报您?”
她突然来见她,说了这么多似是而非的话,肯定是另有所图。
她必须示好,或许能知道更多线索。
庆嘉公主淡淡看她一眼,笑道:“日后你会知道的。”
“你还是先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吧。”
“既然已经入宫就安安心心呆在宫中,才能以求后路。”
说罢,她直接拂袖离开。
剩下明媚儿在原地出神。
陛下、太后、皇后、宁妃。
谁会是在她小产事件中横插一脚的人?
又或是还另有他人手笔?
猛然想起平儿。
“平儿,回东厢房。”明媚儿笑着找平儿,
态度更温和了。
门口守着的平儿走进来,扶着明媚儿往东厢房走。
“姑娘,庆嘉公主往日和咱们并无交情,怎么突然来找您了。”平儿无意中说道。
明媚儿瞥她一眼,神色不变,回到东厢房后,看着一旁站着的平儿不出声。
“姑娘,您怎么了?怎么一直看奴婢,是奴婢哪做的不好吗?”平儿被盯得有点不自在,四下摸了摸脸和身上,也并无不妥啊。
明媚儿认真地看着平儿,语气柔和下来。
“平儿,我身边可以信任的人只有你了。”
说着她从枕头下面拿出了二十两银子,这是母亲进宫给她留下的碎银子。
递给平儿。
平儿看着银子,不太敢收,手伸出来又缩回去,可看明媚儿坚定的眼神,还是把银子收下了。
明媚儿笑着点头:“这就对了嘛,我给你银子,也并非要你做什么,只是感谢你照顾我辛苦了。”
“姑娘这是哪里的话,奴婢既然被指派到您身边来,那忠心伺候您就是应该的,”
明媚儿大受感动道:“我前些日子故意呵斥你、对你冷淡,是存了试探你的心思。”
“我怕你是别人派到我身边来的探子。”
平儿装银子的手一顿,抬眸看着明媚儿,不敢装了。
“可是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我发现你是个单纯、心善、忠心为我的人。”
“如今我是信任你的。”
说罢她又把庆嘉公主同自己说的,对平儿说了一遍。
平儿惊讶挑眉,忙把银子装好,上前坐在了明媚儿身边,抓着她的手。
“姑娘,您可别信庆嘉公主的话啊,她在宫中无权无势,因着嫁去了哈塞族回来是有功之臣才受些重视和爱戴。”
“她在宫中根本就没有能依靠的权柄,怎么会知道到底是谁能暗地里指示周太医呢。”
“许是她胡说的。”
话语顿了顿,又接着神神秘秘看着明媚儿。
“姑娘您无名无分的,她怎么会突然来找您说这些。”
“没准是她和哪个后妃勾结了,特意来迷惑您。”
“您可千万别听她的挑拨啊。”
明媚儿暗自拿帕子擦了擦眼角,叹口气、面色伤心。
“我年纪小、不知轻重、又是初来宫中,四处被人暗害又无力反击,真是活着都没意思。”
说着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还好有你这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不然我是一点依靠都没了。”
“那依你的意思,你觉得谁才是勾结周太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