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羡阳动作一顿,他看向明媚儿的眼神中有一抹不可忽视的痛意。
他动作轻柔地将明媚儿抱上床,压在床榻上时,明媚儿眼眶里流出一滴泪,看着裴羡阳的眼神中第一次有了怨气。
裴羡阳只觉得心痛欲裂,他将明媚儿掉落的泪珠一颗颗吻落。
低沉又哽咽的声音响起:
“对不起花花,这不是我所愿意的,但是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这也不是**,只不过是一种助情的香料,混着方才那杯牛奶喝下,能让人浑身情动无力。”
“如果只是单单一种,是没什么效果的,所以你也不必担心我会失控。”
“我现在只想问你一句,你还爱陛下吗?”
裴羡阳的身体虚压在明媚儿身上,没有什么重量,但是压迫感十足。
明媚儿只觉得浑身越来越热,但是理智还在,还不至于失控的地步。
若是**,应当已经失控了。
想来只是裴羡阳说的助情药物而已。
但是这种失控的感觉,仍然让她心神难安。
为了稳定裴羡阳,她只能回答。
“不知道。”
这是一句真话。
她曾经以为自己很爱景文帝,但是对比裴羡阳对自己的情感来说,她好像又没有那么爱景文帝。
至少没有到不可以离开他的地步。
可是裴羡阳的感情,又真的正常吗?
明媚儿想不明白,现在也不想继续想。
裴羡阳滚热的呼吸喷在她脖颈间,让她身上寒毛直立。
“那你愿意试着接受我一次吗?你只需要考虑你愿不愿意。”
“其他一切都不需要你考虑,我会尽全力去摆平。”
“……”
裴羡阳再次问出口,炙热的眼神看着明媚儿。
明媚儿内心挣扎极了。
十几年相处,就算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了。
她对裴羡阳并非没有一点感情,只是这种感情温润如水,并不像曾经面对景文帝时那么汹涌蓬勃。
对待裴羡阳,更像是家人。
可是现在该考虑的问题是,裴羡阳能给她下助情的药物。
这不亚于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刺,她自认为经此一事以后,很难在全心全意的相信裴羡阳了。
哪怕裴羡阳的出发点是好的。
所以,明媚儿也没有回答他。
如果没有今日之事,裴羡阳这样问她。
她也许…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
明媚儿的沉默给了裴羡阳致命一击,他的脸肉眼可见的苍白下去。
眸子中的凶光一闪而过,却又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愧疚和后悔。
他还是不能用卑鄙的手段占有她。
这样会让他觉得自己无比恶心。
哪怕这样做以后,明媚儿或许肯接受他,也让他在明媚儿面前无地自容。
片刻。
窗外传来树枝的簌簌声,像是被夏风吹动,惊扰了一片夜色。
裴羡阳深深叹口气,勉强压住涌上来的酸涩。
他挤出来一个笑,在明媚儿的耳边说道:“既然你回答不了,那就让陛下来做这个决定吧。”
明媚儿瞬间眸子一颤。
“你什么意思?”
下一刻,裴羡阳点了明媚儿身上的一处穴位,明媚儿瞬间发不出声音,只能一脸惊慌无错。
裴羡阳将明媚儿的外衫扯的乱七八糟。
正当他想更近一步时,内室的门突然被踹开。
一个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来。
裴羡阳还不等反应,整个人就被卷翻踹倒在地,撞到了一旁的小榻上,发出结结实实的一声闷响。
他痛得蜷缩起身体,又勉强压住喉头升起的腥甜。
是面色铁青的景文帝。
他先是看向裴羡阳,发现裴羡阳的衣冠整齐,神色稍有和缓。
又看向床榻上躺着的明媚儿,看到她混乱的衣襟外衫,神色冰冷的像是千年的寒冰。
“你们,有什么要说的么?”景文帝声音冰得骇人。
冷漠的眼神像是在看毫无感情的死物。
这是让必死的猎物发表临终感言。
“咳…陛下不是看的很清楚吗?”
“我和花花在一起了。”
裴羡阳勉强扶着剧痛的胸口,从地上坐起身,看着景文帝的眼神坦**而挑衅。
这是从未有过的。
他也以为他会忠心景文帝一辈子。
但是明媚儿真真切切在他眼前时,能够与他‘共度一生’时,他的眼里,心里,就只剩下明媚儿了。
这辈子,是他对不起景文帝。
但他不后悔。
所有的一切,他愿意用下辈子来偿还。
明媚儿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勉强支撑起软绵绵的身体坐起来,靠在隐囊上,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这种沉默,在景文帝看起来,是默认。
他的眸色更加晦暗不明,一双手悄然握成拳,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什么时候的事?”
景文帝都没有想到自己会用这么平静的语气,问出这句让他几乎难以呼吸的话。
裴羡阳眸子微垂,又看向床榻上的明媚儿。
回答:“有几年了。”
这话刚落。
一双铁拳直冲裴羡阳的面门击来,带着破空声。
明媚儿惊地瞪大双眼,急得浑身颤抖,用尽全力只能挤出来一个字。
“别。”
“砰——”
景文帝的拳头,终究是落在了其他位置上。
本是石头砌成的小榻,此时有一个巨大的凹陷。
不用想也知道,这一拳如果砸在人身上,人会成什么样。
明媚儿一颗心被吓得怦怦跳,裴羡阳的呼吸也粗重两分。
他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景文帝的武艺更加精进了,自己在他面前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孤不会让你死。”
“孤会让你亲眼看着,孤和你、的、女、人——白头到老。”
景文帝被压抑地有些扭曲的声音一出口,让人心都跟着颤抖。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裴羡阳,唇角竟然勾起一个恶劣的笑,话语中的嘲讽和羞辱不加丝毫掩饰。
这话,让明媚儿和裴羡阳的脸色都惨白几分。
他们都没想到,景文帝竟然会夺‘臣妻’。
在裴羡阳的心里,要么自己被景文帝杀了,明媚儿穴位解开后,再经由太医把脉,确定被下过助情的药物。
明媚儿将一切说出来。
总能洗脱清白。
他才是那个作恶多端的人,他已经死了,总能换明媚儿在景文帝心中的一二怜惜。
要么是景文帝暴怒而走,此后再也不理他们了,最多让他们在这附近的国家都活不下去,他们还能去别处。
总之这才是清理景文帝纠缠的最好方式。
也能让明媚儿死心。
他们未来总是还有一丝可能的。
但是裴羡阳没想到。
景文帝竟然会如此。
杀人诛心。
“撕拉——”
明媚儿的外衫彻底被景文帝撕裂。
夏季衣服轻薄,桃红色的肚兜露了出来。
明媚儿脸上的血色彻底消失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