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证、物证皆已经呈上,请陛下、太后娘娘明察。”陈佩莹大着胆子打破了沉默。
不是她胆子有多大,而是被逼无奈,只能如此。
现在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硬着头皮一条路走到黑。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又落到了明媚儿身上。
景文帝道:“俪妃,你有什么想说的?”
明媚儿起身,对着上首三人端端正正的行了一个礼,面色坦坦****,说道:
“陛下、太后娘娘,臣妾不知陈选侍是从哪里将这三个人找来,捏造这等不堪之事对臣妾进行诬蔑。
但是臣妾清清白白从未做过如此与人苟且之事。”
“如第一个侍卫所说,曾在使臣觐见当夜看到臣妾出现在西城门与黑衣人勾结,并且毫无阻碍的出宫了。
这只是侍卫的一面之词,并不能证明当日真的是臣妾,也不能证明当日确有其事发生。
况且臣妾虽非绝色,但自认为姿容超过普通宫女,从永寿宫到西城门少说也要走一个时辰,臣妾怎么能在永寿宫这一路上静悄悄不惊扰任何人走到西城门呢?”
“就算是臣妾侥幸走到西城门,见到了黑衣人,换上了不引人注意的衣服。
那城门守卫各个从小习武,身家清白,尽忠职守,凭什么给臣妾开门呢?”
明媚儿说着话顿了顿,看向一旁坐着看戏的敏昭仪道:
“敏昭仪,本宫记得你是白家人吧?”
“据说西城门守卫从前大多都是出身京都的边防军,边防军正是白家将军负责统帅,而白将军治军严明,本宫在宫外时就一直有所耳闻。
不过耳闻不如亲见,敏昭仪想来对此更清楚吧?”
明媚儿记得景文帝曾和她说过关于她被沈皇后、敏昭仪和薛云露陷害出宫之事的始末。
那夜西城门的守卫确确实实是出身京都边防军,白将军旗下曾立过功劳的良兵。
他们确确实实,也是被敏昭仪授意,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了她出宫。
可这一切,敏昭仪敢认吗?
敏昭仪正看热闹看得高兴,猝不及防被明媚儿问到头上来,问的还是这么敏感的旧事。
她整个人身形一僵,连带着呼吸都微弱一分。
眼看着所有人都向自己看过来。
她看懂了沈皇后眼中隐秘的吩咐,可她还是选择装作看不懂。
又看到了文妃眼中的不耐。
敏昭仪抿唇,最后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景文帝。
干巴巴地回道:“臣妾久居深闺,不懂父亲、祖父和叔伯们在前朝的事情。
不过祖父、父亲和叔伯一向尽忠职守,兢兢业业为陛下效忠。他们手下带出来的良将兵马,想来也是不差的。”
明媚儿颔首,立刻接过话茬,没有给别人插嘴的机会。
“臣妾也是如此想,西城门的守卫,绝对不会这么玩忽职守。”
“若说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给臣妾一个能合理出宫的身份,再算上侍卫方才所说的神秘男人,倒是也说得过去。
但是如此说来,那人的势力和能力又该有多么可怕,连进出皇宫,甚至带出陛下的宠妃出入都能够如此顺利。
试问,全天下有几个男人有这样的本事?”
“臣妾既然都与这样的男人通奸了,为何不出宫厮守,还要再回宫?”
“难不成臣妾是反贼吗?想要霍乱后宫,勾引陛下为害江山吗?那与臣妾勾结的反贼又是谁?”
“……”
在场人都沉默了,后妃们都哑口无言。
在场的下人们无论官职大小,都深深地埋着头,被俪妃娘娘这么一口一个反贼的话,震得心脏怦怦直跳。
俪妃娘娘敢说,他们都不敢听。
方才那侍卫的话根本经不起推敲。
沈皇后的手帕也要在衣袖中撕碎了。
她根本没想到景文帝会回来,景文帝还能回来。
不然现在根本不应该只是这三个人,她们还会掀出来薛云露的死有异等事,将明媚儿捶死。
真真假假的信息掺杂在一起。
顺带手,还能毁了恒亲王的清誉。
就算是不能捶死明媚儿,也能糊明媚儿和恒亲王一身脏污。
只要恒亲王的清誉有毁,哪怕和谋反之事有一丝丝挂钩,她和父亲都能想办法将景文帝的死,扣在恒亲王的头上。
届时,才算是真正堵死恒亲王的登基之路。
可现在景文帝回来了,许多事景文帝都知道,她们根本不能用。
费尽心思准备的一切,眼看就要付之东流。
沈皇后重重地闭了闭眼睛,再次睁眼时,她正巧和同样一脸灰败的陈佩莹对视了。
殿内久久地沉默没人打破。
明媚儿唇角反倒是勾起一个笑,抬眸看向景文帝道:
“陛下,臣妾当真能做一个妖妃和反贼,偷取陛下的真心和宠爱的同时还能反过来谋害陛下吗?”
这话说的像当众调情,让许多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但是这其中的含义只有明媚儿和景文帝彼此听懂了。
“……”
景文帝没理会明媚儿的话。
明媚儿敛起笑,继续说道:
“第二位宫女的话就更不用说了,无稽之谈。”
“每日能进出皇宫的男子都是有数的,除了太医、侍卫以外就是皇亲国戚,他们都是记录在册的。”
“若是当真有这么一个男子与臣妾亲密接触,这宫女又这么上心惊恐不安,只要过后用些钱财去内务司的入宫册子上查一查,再四处和御花园的宫人们打探打探,总能知道奸夫是谁。”
陈佩莹一脸气愤,开口:“她都吓成……”
明媚儿直接不耐烦打断:“俗话说得好,捉贼拿赃,捉奸拿双。她都已经打算好来揭发本宫的奸情了,自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然岂不是来送死了?”
“本宫不相信这种关乎与生死的大事,世上还有这种蠢人,这么鲁莽,不去调查就来告发。”
“除非…是受人指使,压根就没有什么奸夫,她更不知道奸夫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