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姑娘。”李嬷嬷应答,转身和小海子等人把她的东西都搬去了东厢房。
虽然才入宫不到半月,内务局送来的衣服、用品等物已经堆了三大箱笼,都要搬走。
宫人正忙里忙外搬东西时,景文帝下了早朝回来看见,坐在龙辇上未动。
小海子眼尖一直留意着宫门,看到陛下回来立刻上去行礼。
“奴才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明姑娘已经搬到东厢房。”
“奴/奴婢/奴才参见陛下,陛下万安。”众人看到小海子跑出去,皆注意到了景文帝,纷纷行礼。
明媚儿也隐在其中,她手上还拿了个小包裹,都是贴身衣物,正要拿去东厢房。
“恩。”景文帝应答一声,算是免礼。
龙辇已经停下,他大步走进乾清宫,待到明媚儿身侧时,停下了。
“进来。”景文帝说完,转身先进了永延殿。
明媚儿迟疑片刻,匆匆跟上。
汪公公为她开了门没进去,留在外面让干活的人先散一散各司其职。
“陛下有何吩咐?”明媚儿站在门口,离景文帝足有十几尺远。
“你在赏春楼的事,孤都知道了。”景文帝指的是她接客之事。
“你对他的感情很深?”他指的自然是那个她爱上的嫖客。
想来是很深的,深到她可以拒绝天子的宠幸。
可以让她听说能搬走立刻就走,连留一留装不舍都不愿做。
明媚儿睫毛微颤,眼里闪过吃惊。
他是在问责自己隐瞒认识曹德海之事?
“奴知罪,不该隐瞒陛下。”明媚儿跪地请罪。
“她对我十分重要,奴不说也是怕奴的事连累了她。”
娘亲服侍过曹德海是她最不能接受的事,那日她几乎下意识便是否认,不想娘亲再和这个恶心的人有一丝瓜葛。
哪怕是言语上,也不想再让两个人相提并论。
况且她想报复曹德海,自然要隐去他们之间的关系,来降低风险。
“……”
久久的沉默。
“孤明日派人送你出宫。”
他不喜欢强人所难,冲喜的人还能再找。
至于她自出赏春楼起,便恢复良民自由身。
离开皇宫后,她愿意和谁厮守,是她自己的事。
明媚儿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看着景文帝。
他要送她回赏春楼?
“下去吧。”
“陛下,奴知罪,请陛下责罚,罚什么都好,只求您不要送奴出宫。”
明媚儿反应过来连忙哀求,跪着走到了景文帝身边磕头。
说着话眼里起了雾气,她几乎可以预见回赏春楼后要遭受的磋磨和侮辱。
“奴日后对陛下绝不隐瞒,否则不得好死。”
“只求陛下能留下奴,哪怕是做个猫儿狗儿养在身边也好。”
她起了重誓,只要是能不让她回赏春楼,她什么都愿意做。
景文帝略蹙起眉,摩挲玉扳指的手更快了。
“他对你那般重要,你不想出宫陪他?”
“奴既然入宫就是陛下的人,绝不留恋过去。”她是想和娘亲在一起,但前提是两个人在一起都能过好日子。
而不是回到赏春楼守在一起等着被磋磨死。
“奴只求陛下给奴一些时间,奴一定能让陛下满意。”无论是守规矩还是认清自己的地位不越矩。
她都能做好。
景文帝听闻此话,眉头松开神色淡了些,看着她的目光意味深长起来。
“猫狗留在身边尚且有用。”
“你能带给孤什么?”
她从前有过别的男人,他忍一忍尚可接受。
可他绝不能接受她和他在一起,心里还有其他男人。
是什么给她的自信,让她觉得他能忍着恶心咽下这口饭,给她时间忘掉那个男人?
“奴…”明媚儿话刚开口又咽回去。
冲喜是她存在的理由,不能作为她回报陛下的方式。
可她身无长物还能带给陛下什么?
她抬眸,撞上了他意味深长的眼神。
“陛下,让奴伺候您吧。”她说着话,挺直腰板,手试探性地放到男人腿上。
一寸一寸往上,直到禁地。
他没有制止,也让她的动作更加大胆。
他们这种关系,一个男人,会要一个漂亮女人什么回报?
当然是身体。
她笨拙地按照春宫图上的记忆,服侍男人。
这一次,可谓是极致讨好和卑微。
男人粗粝的手掌,抚上她的脸,擦掉她滑落下的泪珠。
“别哭,乖。”他声音压抑哄着。
她不能明白,一个漂亮小姑娘做这种事时还这么梨花带雨地看着他。
这不能惹起他的怜惜,只能勾起他的兽欲。
而他不愿意强占胁迫。
天子不需要去和其他男人一样,通过得到她的身体,来在她心中争得一席之地。
所以,这一次是完完全全由她主导的情事。
“陛下…”明媚儿脸颊通红,渴望着他能主动一点点,也好别让她这么难堪。
回应她的是无尽的沉默。
他忍得也很辛苦,不愿去接她的话,怕忍不住。
这次缠绵一共来了三次,直至日头西斜,明媚儿汗湿了鬓角,躺在男人胸膛上缓气,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而男人的手在她脊背上不经意滑动,又引起一阵战栗。
他收回那句话,夹生的饭,也能顶饱。
让他丢给别人享用,不可能。
烂了也不给。
“陛下,凤仪宫的秋菊来了,皇后娘娘想请陛下去用晚膳。”汪公公的声音从内殿门外清晰传来。
景文帝后知后觉想起,昨日说好今天再去看皇后。
“你亲自走一趟,东西先给皇后送去。”景文帝吩咐。
“是,陛下。”汪公公应答走出门,先是叫做重活的宫人和几个大力侍卫去库房抬东西。
又嘱咐小海子如何行事。
最后拉着秋菊带着浩浩****的人去凤仪宫了。
院子里又回归平静。
“陛下,奴服侍您更衣?”明媚儿从他怀里出来,乖觉地问道。
景文帝方才的回应不像是不去的样子,她也不觉得她能让他不去看皇后,在这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