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钟粹宫主殿,明媚儿正懒洋洋窝在景文帝怀里,景文帝手里还拿着一本《妖怪异闻》读着。

但未免有几分心不在焉。

“陛下,您有心事?”明媚儿抬眸看他。

景文帝的视线从明媚儿脸上又挪回到书上,读了几个字,还是把书合上随意扔到一边。

“上次孤放在你这的话本,看完了吗?”景文帝问。

明媚儿一下想到那几本…传言薛泰宁和其妻子洪月的异闻录。

“刚开始的一本看了,后面的太啰嗦又多是**情节,臣妾不爱看,只粗略看看就丢到一边了。”

她从小看过太多**话本和春宫图,如今是一看到这些就乏味想吐,一点兴致也没有。

景文帝颔首,没有再多说,只是道:“那里面的情节,有些已经有了实证,如今前朝几位御史正在参他沉迷女色、玩忽职守、收受贿赂。”

“他们想让孤重罚,你怎么看?”

明媚儿敛下眸子回道:“臣妾乃一介女流,出身又不堪,哪里懂得朝政大事,更不敢随意插言。”

“何必妄自菲薄,孤如今算是和你谈家事。”景文帝面不改色说道。

明媚儿强压下心里想为薛泰宁求情的心。

自从南苑围猎回来,她与薛云露的关系是越走越近,和薛家的往来也是越来越深。

前几日她还和薛泰宁通过信,如今娘亲被他保护得很好。

至少汝国公府重孙哮喘一事,如今暂且压下了。

“臣妾与薛大人并不熟悉,若陛下已经掌握实证,按照律法处决也可。”

“……”空气安静下来。

景文帝打量着明媚儿的神色。

“他沉迷女色是小,玩忽职守和收受贿赂是大,若按律处决,应当革职查办、收没家产,贬为庶人。”

“若是贬为庶人,陈孺人的诰命也要一并收回。”

明媚儿听闻,心一提,攥着景文帝衣料的手都不自觉握紧几分。

娘亲若是再颠沛流离实非她所愿,薛泰宁如今也暗中归顺于她,若减去这羽翼也非她所想。

但是薛泰宁玩忽职守和收受贿赂一事若是真的,她也无权插手定罪。

可…

“陛下,薛泰宁有薛家嫡系扶持,而薛家说到底也是百年大族,薛泰宁犯得着收受贿赂吗?”

“还是此事另有玄机?”

“从话本一事至今,臣妾觉得此事并不简单。”明媚儿皱着眉坐起身说道。

景文帝不时转动着手上的菩提,拉过明媚儿入怀:“罢了,不提他们了。”

“生辰想怎么过?”景文帝又提起这个话茬。

明媚儿压住内心的波动,躺在他怀里道:“一切都听陛下安排,只要陛下心中有臣妾,就是臣妾最开心之事了。”

景文帝嘴角勾起一丝浅笑,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

两个人不知不觉吻在一起,景文帝的手攥紧她衣衫内。

不等他进一步动作。

门外的青嬷嬷就像长了透视眼一般敲门:“陛下,御书房还有政务要处理。”

“白日要以身体为重。”

景文帝的手一顿,脸色阴沉下来。

下一刻,他继续加深这个吻,手轻轻捏了一下掌中的柔软,引得明媚儿轻吟一声。

“咚咚咚——”

“陛下,这不合规矩。”

青嬷嬷的声音像个魔咒一样萦绕在屋内,把火热的气氛打得四散。

明媚儿握住景文帝想向下探的手,无奈地看着他。

“陛下,青嬷嬷还在呢。”

她实在是不想听青嬷嬷一声比一声大的提醒,若是传到外面去,又不知道有多少人骂她狐媚子不要脸。

耳边传来景文帝一声叹息。

“今晚别睡,晚点孤再来找你。”

说罢,一个吻落在她耳后,酥痒一片,让明媚儿没忍住搂着他的腰更紧些。

不经意间触碰到那禁地。

两个人差点又把持不住,还是青嬷嬷催命般的敲门声直响才勉强止住。

“孤先回去处理政务了。”景文帝翻身下榻,在桌前饮了杯冷茶。

明媚儿也拢好衣服,起身行礼:“臣妾恭送陛下。”

景文帝扶起明媚儿,拍了拍她的手,便大步迈出,猛地拉开门,青嬷嬷差点跌出来。

忙行礼告罪。

景文帝没看她,大步径直离去。

青嬷嬷和汪公公等一众人跟上。

第三日清晨,明媚儿刚起床洗漱,还在懒洋洋地打哈欠。

这几日深夜,景文帝都会偷偷来找她寻欢,只有这样才能避免青嬷嬷唠叨。

可这样就苦了她,每日都睡不好,白日还要和薛云露、王幼卿在一起,忍不住犯瞌睡。

幸亏今年冬日雪大,又临近年下事多,皇后娘娘免了众人请安,只初一十五去便可,这才不用更早起。

“娘娘,李嬷嬷回来了。”银杏端着一盆热水进来服侍,回禀着。

如今屋内的事,多半都是银杏负责。

自从李嬷嬷走后,平儿就像丢了魂一样,明媚儿也懒得管她。

“让她进来吧。”明媚儿两个月不曾听到李嬷嬷的名字了,竟然有些恍如隔世。

“是,娘娘。”银杏退出内室,带进来风尘仆仆的李嬷嬷。

她的头上还有着雪花,猛然进热乎乎的内室都瞬间化成水,打湿了眉毛和发髻,显得有几分狼狈。

“奴婢,参见昭仪娘娘,昭仪娘娘万福。”李嬷嬷进门便行个大礼,声音还带着一丝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