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川脸上又出现了一团问号,
“人还没到齐?还差谁啊?
他听不太懂这盘棋有多复杂,但是能预料到这群人敢打季氏的主意都得倒霉。
季霆秋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景泽赶过来应该差不多了。
果然,透过反光镜他看到了一束亮光由远及近,车速飞快。
“走吧,景老肯定会喜欢这个礼物。”
不多会的功夫,小轿车停到了两人跟前,管家张叔先行下车将轮椅从后备箱拿出来推到副驾驶座的位置。
随后景泽在他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走下来坐到轮椅上。
“腿进步了不少,过完年应该就能看你来去自如地走动了。”季霆秋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景泽微微点头,脸上表情凝重。
“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了,呵呵。”
他没有心情去想什么时候能站起来,时雨走了,也带走了他想站起来的动力。
而且,更让他心神不宁的是大半夜,丛榕被绑架,季霆秋会把他找来。
他口中的那个“熟人”难道与他有什么关系。
景泽想不出,
又或者说他不敢往那方面想。
季霆秋走了几步突然停下看着景泽的身后,景泽似乎猜到这事不简单,于是吩咐张叔说,“张叔你留在这等着我吧,不用担心。”
“可,少爷您这腿到了关键的时候,医生都嘱咐了可别功亏一篑呀!”张叔还是不放心。
余川眼力好连忙接过轮椅,“叔你放心,我在他在,这总行吧。”
张叔看了看神情凝重的两位知道不好再阻拦便小心翼翼地给景泽盖好毯子回头往下走。
三人无言,沿着斜坡慢慢朝上走,快到最顶上的平层时季霆秋的手机铃声在寂静的深夜中突兀地响起。
他冷笑一声拿出手机。
在同一时间,楼顶冲下来一批人大约十几个黑衣大手将他们团团围住。
“景老你的电话来的有点晚,我等很久了。”季霆秋朝着大手后方的两个人喊道。
这一声喊话,景泽猝不及防握紧了拳头。
“爸爸……”
这就是季霆秋大半夜还要喊他来的原因。
这两日他都没有回过景家,母亲闹着要离婚已经搬去公寓和他同住,而景云康打过几个电话都是在指责他和母亲狼心狗肺,不理解他的苦心。
呵呵,绑架丛榕就是他的苦心,亏他想得出来!
季霆秋喊完没多久,景云康拨开一众打手走了出来。
在看到轮椅上的景泽时,他胸有成竹的神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你来这里做什么!你和你妈闹得还不够吗?”
景云康万万没想到的是,季霆秋早就察觉了他的动作,让刚刚和他撕破脸断绝关系的儿子来见证他卑劣的手段,亏他想得出来。
不对!
景云康猛地抬头看向表情冷厉的男人,他已经意识到了哪里不对。
“你……你没失忆?”
“托景老的福,刚刚想起来的,不知道您喜不喜欢我这个回答。”季霆秋的话透着寒意。
他的目光似有若无的飘向人群后的陈明。
只见他往后一趔趄勉强站稳。
看到这一幕,季霆秋的眼中闪过一丝鄙夷。
景云康到底是活了大半辈子,从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听着季霆秋亲口承认恢复记忆,他也不慌,找了一个板凳坐下来慢悠悠的开口,
“好,既然你想起来了,我也不和你废话咱们来理一理季氏和景氏之间的账,六年前丛榕被容静娴害死,你一气之下吞了容氏所有的家产这是不是没有半点假?琇書蛧
我不是替容氏说话,可据我调查所知,当年算计做空我景氏差点害我破产的就是容华,也就是说你吞的不是容家的钱,是我景云康拼了一辈子脸面赚来的血汗钱,而且是你的女人害了我儿子双腿残疾,所以今天我把底牌晾在这里,季董考虑考虑该怎么算这笔账。”
景云康义正言辞地说着,对自己无懈可击的理由充满了底气。
说来说去,他季霆秋今天都要开闸意思意思。
以季氏目前的市值,单是给他点边角料都能让景氏满血复活。
现在就看,在季霆秋心中,他的女人值几个钱!
忽地一阵掌声响起,季霆秋笑着拍了拍手,“佩服,真让人佩服,景老的账算得确实可以,仔细想想我竟然找不出反驳您的理由。”
他没想到景云康还有这么大一个屎盆子等着扣给他。
可最让他好笑的是,景云康此刻的好像真的很佩服自己的想法。
“你过奖了,我一把年纪要什么脸面,都是带不走的东西,景氏自我儿六年前坠崖彻底没落于与丛榕和你脱不了干系,我只想为我儿留下本该属于他的东西傍身,别人要笑随他们去。”
景云康说这话是目光不自觉的看向景泽。
这是他的真心话,只怕儿子是不信了。
他强势算计了一辈子,说到底也是为了这一根独苗。
这时一直安静的景泽突然大喊一声,
“季霆秋,不许答应他的条件,我救丛榕是我欠她的,与景氏没有半点关系,他只是想用我来获取利益,这样的景氏我将来绝不会接手,烂他手里我都不要。”
他突然觉得恶心,
直到现在,景云康还没有丝毫的悔过之意,竟然想到踩着别人的伤口来为自己吸血。
景云康气得脸通红,他怒目圆睁看着景泽怒吼,
“逆子,你给我闭嘴,景家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你反对的份,老子为了你舔着脸求人,你装什么大度!”
景云康气得想给儿子两巴掌拍醒他。
这时季霆秋打断了父子二人的谈话,
“不知道陈董事和你签了什么协议,说来我听听。”
难得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几分真诚,便不打算和他计较。
倒不是承认景云康口中说的歪理,只是想着让景氏起死回生或许可以减少丛榕心中的负罪感。
他现在感兴趣的是公司里的臭虫有多少,臭虫的脑子里又有什么歪理。
景云康纵横商场一辈子,察言观色的事从没出过错。
他已经在季霆秋的表情中看到了十足的把握,绑架丛榕是险招,也是最有用的一招。
现在,他只想和陈明撇开关系。
“他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我只要回我的景氏。”
此话一出,人群后的男人一把揪住丛榕的头发引来一声尖叫。
“景云康,你敢过河拆桥不认我们之间的合作,我就敢把这女人从楼上推下去让你的如意算盘摔个粉碎!”
陈明气得浑身发抖。
万万没想到,他变成了景云康的垫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