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欠我的了?呵呵,你和我合作过,银行也有收款流水记录,只要季霆秋去查,不管你能不能摘干净,季氏也不会留你。”
景云康毫不顾忌的威胁说。
张雨婷很想立刻把电话挂掉拉黑,但是景云康的心机和城府她是见识过得。
毕竟在青城,她只是一个刚进入职场的打工人,
上有生病的母亲要照顾,下有房租要还,景氏她肯定是得罪不起。
权衡利弊后她的语气缓和下来,她留了一个心眼点开了通话录音,
“景先生,我妈妈的事情非常感谢您的帮忙,但是我一个打工人没办法和季氏抗衡,您还是另寻一个有能力的人吧。我怕自己事情还没办成先漏了陷。”
电话那端,景云康喘了一口粗气,
“你怕什么,如今季霆秋失忆了,这是最好的机会,我可以再许给你一百万现金,只要你做成了账户上立刻会多出一百万,你这么孝顺的孩子,可以给你妈首付一套小房子养老。”
不是他不想换人,
而是季氏目前能让丛榕放下警戒心的员工除了张雨婷已经没有别人。
他忍着脾气好生劝导,“你放心事情办完后你可以来景氏上班,我保证会给你比季氏还要好的待遇。”
张雨婷无语的扣着包包上的挂饰,想编出一个完美的理由。
呵呵,一百万,
就怕她有命拿没命花!
这时,电话里隐约传出几声检测仪器的滴答声,她太熟悉这个声音。
妈妈住院抢救那会所有的仪器她都一一认全了。
“景老先生您生病了吗?您要注意身体啊,还是不要操劳过度比较好,您说的事情我真的不能答应,我想给我妈妈多积点福报,对不起,祝您早日康复哈。”
说完张雨婷鼓起勇气挂掉电话,再下一个电话打来之前快速电话号码拉黑。
妈妈的第一笔手术费是景云康给她掏的,也是因为这个她被迫一直违心的接近丛榕。
后来妈妈终于抢过来,
她觉得这是老天爷的眷顾,她不想再做亏心事给妈妈造业报,于是便把家里唯一的老房子卖了还清了景云康给垫付的手术费。
现在她只想安心的活着踏踏实实地赚钱再按揭一个小房子给妈妈住。
“丛榕姐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能做伤害她的事情,大不了被季氏辞了再找一份工作,加油,打工人!”
张雨婷正自言自语地给自己打气,却没想到一转身撞进了一个坚硬的胸膛里。
她揉着鼻子顿时疼得五官乱飞,却不想撞到的人是顾煜扬。
“遭了!”张雨婷心下一沉。
“你……顾先生你什么来的。”她忐忑地问道。
“小婷婷,帮我约到丛榕了吗?”顾煜扬嘴角微挑,眼中的笑意意味深长。
刚刚她说的什么丛榕,季氏,景氏他听了一个大概,他从十几岁被父亲放到顾氏历练,商场上的阴谋诡谲他见得太多了。
很显然,有人想要算计季氏。
现在顾煜扬想听听这个小丫头会怎么说。
“没有,丛榕姐和我们董事长好着呢,我不想搞破坏,顾先生您还是不要拆散他们了,他们已经够苦了。”
张雨婷看着他幽深的眼睛,明显在里面读到了几分怒意。
果然,顾煜扬语气凉了几度,
“你的意思,我是插足者?”
张雨婷察觉到自己说话失态便慌忙逃向公交车站。
“对不起,我不想掺和这么多事情,我兼职的时间到了晚了会被扣钱的,您走好。”
她只是一个靠打工吃饭的小草民,
有钱人的事情她掺和不了,也不想让自己成为炮灰。
正值晚高峰,张雨婷等了十分钟仍旧不见公交车来,
她想打车,可打车费相当于她今晚的饭钱,
她有点不舍得。
这时,顾煜扬开着车慢悠悠的转到她身边,“那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这么怕我干什么?”
这话让张雨婷瞬间心凉了半截。
很显然,顾煜扬都听到了。
“你都知道了还要来奚落我么,是,我是收过人的钱为我妈妈抢救治病,你们有钱人怎么会懂为十万块钱到处碰壁跪地求人的滋味。顾先生,你大可以贬低我,嘲笑我,我也不会因此生气的,但是为了救我妈妈我做什么都值得。”
张雨婷说着眼中不知觉含上泪花。
她只是一个刚毕业的学生,在死亡和尊严之间,她只能舍弃尊严。
在看到顾煜扬惊讶地眸色时,她心中有瞬间的羞耻,
他果然是鄙夷自己这种人的。
“我妈妈活下来后,我把我们母女两人唯一的住处卖了还了景先生的钱,我不欠他的,丛榕姐那里我从来都没忍心伤害她。
今天听到的事情你可以去揭发我,现在我要去打工赚下个月的房租和我妈妈的药钱,顾先生这种豪掷一万块钱买花的人请不要为难我这种租一千块房子的穷人了。”
张雨婷语气淡淡的,反正她的脸面不值钱,说出来也无妨。
这时正好有一辆出租车经过,
张雨婷一咬牙挥手拦下出租车后慌忙钻上车。
车门关上的刹那,她的眼泪大颗滑落,又咸又苦,就像她的命一样苦的没边。
她离开后,顾煜扬许久才回过神来,
他突然想和女孩说对不起。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顾家二少爷,生下来就是本着继承顾氏去的,缺钱的滋味是什么样子他还真没尝过。
这让他想起了丛榕和童然第一次坐他的那辆豪华劳斯莱斯时的反应。
也对,
别人口中的一个资本家怎么会懂小老百姓求生的艰难。
或许,他刚才的话有点伤到小姑娘的自尊了。
“呵,这小丫头都这么惨了还能守着那点不值钱的骨气,这样的人,就算在季氏干不成,还可以把她招聘到顾氏去,多养一个给钱就能卖命的好员工也不是承担不起。”
于是,顾煜扬鬼使神差地发动车子跟上刚才的出租车。
季氏顶楼,丛榕见办公室里的人都走光了才收拾好东西坐电梯上到顶楼。
脑海里全是时雨临死前不舍得阿泽的模样,
这种负罪感让她感觉每呼吸一秒胸口都压得喘不动气。
电梯到达顶楼,小雨见是她连忙笑着迎上来,
“丛榕姐您来了,董事长在里面呢……不过,我总觉得他也没变多少啊,还是那样臭着……呃……还是挺可怕的,呵呵。”
小雨摸了摸头郁闷的说道。
原本以为失忆的董事长脸色会好看一些,不至于让她如履薄冰。
可在这观察了一下午,
她觉得季霆秋根本就没变,刻在骨子里的活阎王基因谁也无法撼动。
“小雨你真的觉得他没失忆吗?”丛榕看着办公室的方向问道。
原来不止她有这种感觉。
里面的那个季霆秋有时是熟悉的冷漠,有时会陌生的热情,很矛盾的结合体。
丛榕想,
如果他真的没有失忆就好了,
这样她就安心离开这里。
否则靠得太近,她怕自己会没良心地忘记时雨的牺牲沉浸在温柔乡里。
“呃,我只是感觉董事长对工作还是要求那么严格,或许他天生就是工作狂吧呵呵。”小雨干笑了两声。
办公室内,季霆秋正在看小雨刚送来月度财务报告,这是他出事后季临渊还没有接任前的那个月财务提交的报告。
他一眼就看出里面漏洞百出,脸上的表情也阴郁到了几点。
“这么快就按耐不住要和季峥合作,连假账都懒得做了。”
他一拳头捶在办公桌上,
可没想到,丛榕恰好推门进来。
两个人目光对视了几秒,丛榕眉头微蹙以为自又看花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