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榕闻声勉强睁开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是的,她今晚应该会被活活折磨死。

孩子的爸爸到底是谁,她不想带着这个问题死不瞑目。

容静娴随手捡起了一根蜡烛示意麻子点上。

“容大小姐,没想到你比我还狠,这女人已经半死不活了,你还要给她毁了容不成?”

麻子笑呵呵地凑上前点了火,

“闭嘴,你去门口把风。”

此时,人民医院国际部,封跃正拿着一张B超单来到华安月的房间。

刚走到门口便听见华安月在发脾气,

“妈,可能是堵车了,我给她打电话。”

季霆秋没有去接丛榕自己出现在这里,惹得华安月非常生气。

“天都见黑了也不见丛榕来,她明明答应过我下班后会过来陪我的,即使有事也应该也会打个电话才对,你快去找啊。”

丛榕那边显示已关机。

季霆秋听着语音提醒不禁皱了皱眉头。

想到昨天景泽明目张胆地来季宅找她,这个女人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他攥紧了拳头,一股无法控制的愤恨在胸口炸开。

如果查出来丛榕是和狗男人私奔,他发誓一定会将她千刀万剐。

季霆秋安抚好华安月后转身离开,却在门口撞上了封跃。

“她去医院产检了?”

接过景泽递来的B超单,季霆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我本来想还给她就追到了医院门口,谁料她上了一辆出租车,我这电话刚打过去就挂断了。”

封跃说着掏出手机给他看通话录音,还好他一直有习惯将电话录音方便复盘。

“喂,封医生,我……我”

季霆秋将录音反复听了很多遍,他确认电话是在出租车上接听的。

封跃从季霆秋越蹙越紧的眉眼中也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两人迅速联系封跃在警局工作的大哥,调取天眼系统,向锁定的地点飞速赶去。

马场湾沙滩,一间废弃浴室内,

烛影摇曳间,容静娴举着蜡烛眸中腾起两簇火苗。

她的双眼闪烁着仇恨的亮光,一步一步逼近丛榕。

“知道我为什么现在才告诉你真相吗?除了我和我弟弟之外,知道真相的人都已经死了,现在你也快要死了,我肯定得满足你。”

“什么意思?”

丛榕听着她的话云里雾里,脑海中闪过另一种可能。

但是,她还是不敢往那方面想。

那一晚海边出现了很多杀手,一个手无寸铁的男人不可能生还。

“让我来告诉你吧,那个男人没有死,他活得好好的。”

“你说什么?”

“不可能,我亲眼见到他被一群杀手围追堵截,不可能!”

这个消息无疑像在丛榕心中投下了一颗原子弹,她沉默了将近两分钟才抬起头盯着对面的女人。

是有足够把握今天会弄死她才说出真相吗?

还是在她死前再戏弄一番。

丛榕一时无法辨别真假,静静地呆坐在地上。

“怎么,很激动是吧,是不是着急带你的孩子去认爹!”

容静娴猛地朝着丛榕的伤口滴下一滴蜡油。

手臂上的伤口处传来撕心裂肺的灼烧感,丛榕一时疼得无法抑制住自己急促的喘息。

不知道容静娴一会还会发什么疯,

她捂着肚子蜷缩成蛹状,想尽量护住腹中的孩子。

“丛榕,你还是这么贱,我真替阿泽感到不值。

睡了你一宿就爱上他了?

真可惜啊,人家不仅嫌弃你,还在全城追杀你。”

丛榕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脸色刷白。

“别这样看我,你那孩子的爹变成了青城了不得的大人物,他绝不会允许来历不明的女人给他生下孩子。

而且就算我今晚放了你,迟早有天那个男人查到你了也得杀了你们母子。”

她最喜欢看到丛榕受挫的样子,越说越兴奋。

原来如此。

丛榕恍然想起容昊阳听到她说那个男人死了时的表情。

是那种突然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因为他们三个人是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卖身这种难堪的事才没有被姐弟俩公之于众。

她曾以为那个男人死了。

她曾一厢情愿地为有过一夜夫妻缘分的他烧过纸。

深夜时也曾会想起他的掠夺和霸道。

丛榕感觉她的胸口好像有一柄刀子,正一刀一刀地剜着她的心脏。

连腹中的两个作为精神寄托的孩子都是她自作多情。

这好比杀人诛心!

“他是谁?”

丛榕从喉咙中艰难地挤出这句话。

容静娴一脸得意的看着丛榕启唇,

“那我就告诉你吧,反正你也认识,他就是……”

门外好像有东西撞在墙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浴室的门被一脚踹开。

冲进来一群持枪的便衣警察,门口放风的麻子此时已经被按在地上制服。

下一秒,丛榕见到了季霆秋模糊的身影。

她紧绷的神经好像突然解脱失去意识。

“季……季少,封少……”

容静娴突然脸色煞白,身体怔在原地,话也说不利索。

她万万没想到丛榕竟然值得季霆秋兴师动众找到警察来找人。

在场的男人见到浴室里血腥残忍的一幕纷纷露出震惊之色。

“操你大爷的畜生玩意儿!”

一位血气方刚的警官忍不住朝着地上的麻子猛踹了一脚。

见丛榕突然昏倒在一滩血水里,封跃作为在场唯一的医生立刻冲上前给她检查。

“生命体征非常微弱,快,快送医院!”

季霆秋这才从封跃的怒吼声中镇静下来。

他一步冲向前用脱掉的外套将遍体鳞伤的女人包裹好,冲向医院。

怀中的女人身体冰凉,像死了一样,没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