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房间内回响着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一向沉稳的不惊的男人眼中异常慌乱。

见此,睿书言目露寒光,衣袖下拳头紧握到青筋暴起。

看了一眼丛榕后,他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若当初,他没有怀着一丝怜悯去找祁钰,就不会有后来这么多事。

他恨自己一再纵容,才给了祁钰伤害妹妹的机会。

半小时后,京城某顶级私立医院,

阳光透过窗户洒满半个病房,

丛榕半睡半醒间觉得身体不再冰冷刺骨,似乎有一团火将她包围住,连带着烘干了身上湿冷的潮气。

浑身都是暖的,唯独小腹那里凉凉的。

“孩子没有保住,患者体质受损今后可能很难再有机会怀孕……”

医生说完叮嘱病房里的人看好输液时间便关门离开。

病**,丛榕微微颤抖的眼睑下慢慢浸出几滴泪珠,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头顶上方挂着的一堆输液袋子,嘴角无力浮上一丝苦笑。

怔怔地望着天花板,愧疚在心底蔓延却让她没有勇气先去责备别人。

是她没有听医生的话保胎,

是她非要走进祁钰的圈套来参加回门宴,

也是她把仅有的一次求救机会浪费了。

明知季霆秋心甘情愿地娶了祁钰,为什么还要天真地对那个冷血的男人抱以期待。

“丛榕,你醒了。”顾煜扬见她苏醒连忙凑上前询问情况。

“是你把我送来医院的?”丛榕有气无力的问道。

身体没有多痛,

但失去了孩子的空虚感让她感觉呼吸都很吃力。

闻声,顾煜扬摇了摇头,“是季霆秋送你来的,他去办理住院手续了。”

“呵,他?他是来装模作样给自己心理安慰的吗?”

一想到最后那通求救电话是祁钰祁钰接的,她的恨便抑制不住的上涌,冲得眼圈发红。

如果他防备祁钰点,手机没有交给那个毒妇,孩子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安安静静地躺在她的肚子中。

可一切都晚了。

想到这,丛榕一时不知是该恨谁,只是替孩子不值。

顾煜扬不清楚她和季霆秋之间都发生过什么,但亲眼见着季霆秋四处寻找救她,又凭借着男人的直觉,

他感觉季霆秋明明就爱着丛榕,

心里不太想替情敌说话,为了不让这女人太难受他犹豫两秒还是如实告知,

“丛榕,我们去救你时西楼上了锁,是季……”

可他的话只说到一半就被丛榕一记冰冷的目光给瞪了回去。

“季什么?要让我感谢他纵容新婚妻子将我困在这里,还是感谢他背叛我娶了我的仇人!”丛榕抬头目光失望至极。

闻言,顾煜扬眸子亮了亮认真地说道,“你这么讨厌他不如跟了我怎么样?我已经和奶奶说了对你一见钟情,你想摆脱他的话随时可以找我,我自愿做工具人。”

“为什么?”丛榕淡淡的说道。

她不认为自己有这个魅力。

“看不惯美女被欺负,还有,你很对我口味。”

顾煜扬眨了眨眼,示意她看向身后。

季霆秋手中捏着一堆单子已不知何时立在门边。

一双漆黑的眸子盯着病房内暧昧的男女,检查单被手粗暴的攥紧沙沙作响。

原来失去孩子对她来说也不过如此。

在返回病房的路上,他想了无数种道歉的方式,呵,唯独没想到用不着。

就在这时,丛榕轻轻地吐出一个“好”字。

房间内的气温顿时降到冰点。

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顾煜扬听着一步一步逼近声音心中一慌。

季霆秋是什么人他多少有耳闻。

论手段,顾家几代人努力创造的财富,

他,仅凭一人之力,三十多岁的年纪便坐拥千亿家产,是不得不让人忌惮的存在。

“她刚失去孩子比谁都难过,你大可不必责怪她,况且这事是你老婆做的,你要问责也得找对人!”顾煜扬伸开双臂拦住男人。

“让开!”季霆秋冷冷地开口。

“不让,她答应我了要跟我,你已婚我未婚,天王老子来了也是我合适!”顾煜扬挑衅道。

下一秒,房间内一片噼里啪啦杯子打碎的声音,

顾煜扬的脸上挨了结结实实的一拳,整个人摔在桌子角上,小腹被撞的撕裂般剧痛。

他强撑着起身,胡乱抹掉嘴角的血迹后朝季霆秋扑了过去,很快两个人便扭打在一起。

可细看之下,

季霆秋毕竟是全能特种兵王退役,擒拿格斗是他的强项,

所以顾煜扬便成了挨拳头那个。

可,季霆秋毕竟是全能特种兵王退役,擒拿格斗是他的强项,

所以细看之下顾煜扬便成了挨拳头那个。

“季霆秋,你住手!孩子没有了,我们之间两清,请你出去!”丛榕忽的掀开床单冲到了顾煜扬面前。

即将落下的拳头在碰到女人前突然停住,季霆秋懊恼的低喝道,

“丛榕,我从来没想过不要这个孩子,失去她我比任何人都心痛,你恨我也罢,和别的男人在在一起想都不要想!”

啪~

清脆的巴掌应声而落,季霆秋的脸颊上顿时浮现出深浅不一的手指印。

“顾煜扬麻烦你先出去,今天的事连累你了,你说的事我会好好考虑尽快给你答复。”

丛榕看着嘴角渗着血丝的男人满脸歉疚。

“好。这种男人搞不好以后会家暴你,你能想明白最好!”

顾煜扬脸疼得想骂娘本就无心多留,和丛榕互留联系方式后狠狠地瞪了一眼季霆秋离开。

房间内重归安静,

看着病**蜷缩着的瘦削背影肩膀时不时颤抖,纵使自己心中也有千般苦楚,此刻也只剩下心疼。

他走到病床前,不顾女人的抗拒将她的身体摆正。

温柔的双唇轻轻覆上,一寸一寸地从唇角吻到鼻尖再将她的眼角的泪珠吻掉,“丛榕,看着我的眼睛,我有话对你说。”

孩子没了,他决定摊牌了。

再这样下去,他真的怕会再失去她一次。

一切都是为了她的母亲,

闻声丛榕将眼睛闭得更紧,胸脯因为隐忍着巨大的委屈而起伏颤抖着,

她再也不要听什么鬼解释,

今后只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亲耳听到的。

见此,季霆秋焦急地捧住她小巧的脸蛋,强迫她睁开朦胧的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