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霆秋走后,丛榕朝宴会厅门口看了一眼,她知道,他站在那里看了很久了。

不知是不是刚才吃得太油腻的原因,

她的肚子有点难受,太阳穴就像有乒乓球落桌咚咚地弹着她的神经又疼又晕。

心里涌出一丝苦涩,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覆上小腹,大概腹中的宝宝也不喜欢见到那不负责任的爸爸吧。

这抹愁苦没有躲过顾煜扬的眼睛,他看着门口离去的背影嘴角漾出似有若无的笑意。

呵,这小妞也不是像表面这样没心没肺的。

很显然,新郎刚才经过这搅乱了她的心,他发现自己对这故作坚强的女人更加有兴趣了。

“顾煜扬,这里有安静点的休息室吗,我头疼想歇一会。”丛榕抬头问道。

男人正想回答,两人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二哥,奶奶喊你有事。”顾音音乖巧的说道。

见她是刚才和睿书言说话的那个女孩,并且目光不太友善,丛榕便知道这女孩误会了她和哥哥的关系。

“音音,带她去休息室,祁家你来过几次,你送她去。”

“丛榕,不好意思我去一趟,让我妹妹带你去。”顾煜扬说完拍了拍丛榕的后背朝客厅走去。

他亲昵的动作让顾音音看得想要炸毛。

“这才见了一面就和我哥勾肩搭背的,不要脸,休想做我的嫂子,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她心里腹诽着。

丛榕点了点头,礼貌地说道。“好的,那就谢谢你了,顾小姐。”

女孩没有说话,斜了她一眼后径直朝宴会厅外走去。

丛榕无奈地瘪了瘪嘴,随后紧跟着她穿过连廊来到了别墅的西楼,刚进大厅就感觉安静了好多,连带着昏昏沉沉的脑袋都清醒了几分。

“谢谢,辛苦了,我自己找就行了。”丛榕礼貌地回了一声便独自向前走。

既然不好相处,那就不处便是了,省得浪费她的嘴皮子。

“我哥不在,你就别和我装了,我不吃你这套,虚伪的女人。你霸占着书言哥哥又勾搭着我哥哥,盘算打得挺响啊,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有什么家世托底,还敢打京城最优质的两个男人的主意,哼!”

顾音音翻了个白眼,与先前乖巧的样子判若两人。

这个时间段宾客都在东楼,西楼几乎没人过来,她根本就不怕有人看到她这幅样子。

见此,

丛榕冷冷地看着她无心搭理,现在她只想躺下歇一会,肚子的不适感越来越强烈。

看着门上挂着台球室的木牌,她迅速钻进去反锁上了房门。

“你什么眼神,被我说中了对不对,我告诉你,我爸爸最听我的话,我不让你进顾家,你就别想打这算盘。”

顾音音反应过来后追上前,却差点被撞到鼻子。

她感觉自己就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怒气没有消减反而愈发火大。

此刻,房间内丛榕故意气她说道,“顾音音是吧,我把这句话原封不动送给你,我不让你进睿家,你就别想打睿书言的算盘。”

“你说什么,你这个破鞋,都生过两个孩子了还装什么高贵!”顾音音像是疯了一般使劲拍打着房门。

这女人算哪根葱能决定睿书言娶谁。

她就不信了,堂堂顾家三小姐还会输给出卖色相的女人不成。

顾音音打不开门双目就差喷火,她去隔壁储物间找来一根窗帘杆别到了门上。

“在里面呆着吧臭女人,本小姐不是好欺负的,书言哥哥如果听你的话,我喊你嫂子!”

房间内,丛榕闻言瞳孔一震,疲倦的眼神陡然凌厉。

呵,顾音音一个小丫头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她和季霆秋的关系目前只有睿家人知道,除此之外就是……

想到这,丛榕攥紧了手心,恨得牙痒痒。

祁钰还是老样子,故技重施,喜欢躲在人堆后给她使坏。

这股窝囊气堵的肚子开始隐隐抽痛,她想开门去找睿书言却发现门打不开了。

“有人吗?有没有人!”丛榕用尽全力晃动门把手还是无济于事。

她慌忙翻出包包里的手机打给季霆秋,

十几秒后电话里仍然只有嘟嘟声,就在她想挂断时对方终于接听了电话,

“喂,霆秋,我……我在台球室,门打不开了。”或许是有些害怕,丛榕的声音有点虚弱。

当她满心期待着找到了救命稻草时,对面传来的声音让她瞬间沉入谷底。

“他在和我爸爸喝茶,你有事自己解决。”祁钰轻笑一声挂断了电话。

冰冷的忙音一记一记地扎着她的心脏,

丛榕只觉得浑身每个细胞都像撕裂了一般的痛。

她怎么会把希望放在一位有妇之夫身上?

“丛榕,你好傻,呵呵。”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落下,她吸了吸哭红的鼻子,随后翻出睿书言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可,按下拨号键便自动挂断。

细看之下,她发现手机的信号格突然变成了空格。

望着沉寂的台球室,恐惧从角落滋生慢慢将她包围。

“有没有人?救命!……”

此时,祁家书房内传来啪的一声震响,

隔着一张两米长的方形红木书桌,祁老爷子不满地看着对面的新女婿,布满皱纹的手掌又重重的拍了几下木桌。

“你再给我说一遍!他是你大舅哥,你给他上香天经地义!别忘了,是你自愿娶了我的女儿。”

季霆秋脸上没有一丝情绪波动,看着老人愤怒地发红的脸颊轻笑道,

“祁老别生气,因为我气坏了身体得不偿失,其实我也不明白你的女儿为什么要费尽心机嫁给我这种人。”

“她都和睿书言坦诚相见了还是想回头嫁给我,祁老可是错失了攀结睿家的大好机会。”

“什么?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