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慢慢暗淡下来的手机屏幕,丛榕将手机扔到一边倒头躺下蒙上被子沉睡过去。

深夜时分,青城伴山别墅,

浴室内的水流声时有时停,地板上铺成爱心形状的蜡烛燃烧到一半,火焰跳动着将房间的温度抬高了不少。

看着这精心准备的旖旎盛宴,

窗前的男人眉心紧蹙成深深的川字纹,心中烦躁无比。

“丛榕,我何尝不想你。只是……”

季霆秋呢喃着那萦绕心间的名字。

想到这条信息不是她一时动情难忍,而是故意发来给祁钰看的,他心疼无比。

丛榕的性格一向清冷无争,

认识六年来,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表白心意,却偏偏是在他“背叛”之后,

想来是被逼到一定份上,心里该恨极了他和祁钰才是。

“霆秋,帮我递一件睡衣好吗?你的衬衣也可以。”

浴室里传来祁钰的娇媚软吟,

他阴沉着脸从衣柜中随意撤下一件缓缓走向浴室。

将衬衣隔着狭窄的门缝塞进去后,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嫌恶,他迅速返回到窗户边平息情绪。

一窗之隔,

室外是丛榕的清冷疏离,室内是祁钰的热情似火,

被夹在中间的他进退两难,不知这出戏要演到何种程度才能罢休。

郁闷无从发泄,长臂一伸拉开大半边的窗户。

打火机在指尖转动一圈,滑轮摩擦声响,白色的烟雾打着旋儿从嘴中涌出。

山里的凉气顿时涌进屋内,将房间的温度冷却下来。

“阿嚏!”

祁钰穿着只遮过大腿根的衬衣从浴室走了出来,却没想到会被凉风从里到外灌得彻彻底底。

“霆秋,把窗户拉上好吗?我有点冷。”祁钰轻声说道。

他当真是一点也不疼惜她了,都不在乎她会不会着凉感冒。

“我刚刚觉得有点热,冷到你了对不起。”季霆秋淡淡地说道。

他将烟蒂掐灭后关上窗户,随后拿起外套走向门外。

“霆秋,你要去哪里?不在这睡吗?”见他要离开,祁钰猛地从背后抱住他。

他是在嫌弃她的第一次给了睿书言么?

“祁钰,我还没有做好准备,你知道的我一向有洁癖,给我一点时间。”

说完,季霆秋生硬地掰开她的双手头也不回地关上门离开。

他走后,祁钰怔在原地好久,直到双腿没有力气支撑身体瘫坐在床边。

“呵呵,洁癖……你在灯塔里上那个刚出浴的女囚时怎么没有洁癖,你让那个贱人怀孕时为什么没有洁癖,偏偏对我就有。”

她的嘴唇逐渐渗出血迹,身体上的疼变成了加倍的恨,恨不得明天让丛榕当众身败名裂。

睿家的人怎么了?

一样会变成没人要的破鞋!

房间内的温度被吹走了一半,这会蜡烛慢慢熄灭,祁钰冷得打了一个哆嗦。

看着地上燃尽的红烛,她的心无比空虚。

不知怎么想到了那个男人,如果他们有缘份,这份心意应该不会被冷落至此。

她闭上双眼,颤抖着伸出手指一遍一遍地回忆着睿书言将她送上云端的感觉直至一声低吟从嘴角溢出,眼泪无声滑落……

半夜,一辆暗红色超跑在马路上缓慢行驶,车上的男人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喊着,

“童然!你在哪里,跟我回去!”

引擎的轰鸣声听得醉汉心脏发紧不悦地皱眉说道,

“赶着投胎去啊,叫你妈叫!人都死了,别叫了!”

醉汉的话落到封跃耳中,他双目赤红地瞪着醉汉像要生撕了他似的。

车子突然熄火,封跃握紧拳头朝走到醉汉面前一把提起他的衣领吼道,

“你他妈说谁死了,再给我说一遍!”

“你找谁,谁他妈就死了,好狗不挡路,闪开!”醉汉半睁着熏醉的眼睛,用尽全力推了一下封跃。

胳膊挥动左右开弓,封跃的拳头一下一下狠狠地砸落在醉汉的脸颊上。

“哎呦我日~你大爷的……”醉汉吃痛地捂住腮哀嚎,却换来更加密集的拳打脚踢。

二十分钟后,封跃坐在警车中看着窗外飞速闪过的街景眼神迷茫。

“局长说他一会亲自过来,您放心。”旁边的民警小声说道。

幸好,他跟着局长办案时碰巧见过封跃几面,这要是落到新人手上一声招呼不打就送进去蹲局子,他们哥几个都别干了。

“无所谓,他本来也不想让我好过。”风月变自嘲道。

没有了童然,他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进去蹲着正好,省得看到他们父子心烦。

几个小时前,他和童然回到封家正好碰到童安国在做白日梦。

“亲家,我们然然明年是本命年不宜结婚,您看咱们今年年底前把婚事办了怎么样……”

“童安国!”童然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

“哎,闺女你来了,女婿你也回来了,好好,你们都在咱们今天直接把亲事定下省得我再往青城跑一趟了。”童安国丝毫不介意童然冷着脸继续说道。

“你闭嘴!谁让你跑到这里来的,你都把我卖了现在跑这里来丢人现眼吗?”童然羞愤的提高了嗓门。

“这就是我和你说的差距,一个体面的家庭不会做出这种事,家事请出去解决,封家不欢迎你们。”

“送客!”

封羽臣起身拍了拍警常服声色严厉,像审问囚犯一般。

童安国被突如其来的逐客令吓了一跳,想撒泼耍混见到封老爷子和封羽臣威严的神色立马蔫了下去。

“童乐,我们走,快!”说完他拉着儿子离开,自始至终没有再喊童然,仿佛她从没存在过。

客厅重新安静下来后,童然对着沙发上的二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因为方才封羽臣的一席话,她的脸火辣辣的。

原本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