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打算转身离开时,手机再一次响起专属铃声,

“像遗憾季节里,未结果的爱……”

歌词仿佛在瞬间穿透了她的心脏,大颗的泪珠无声滑落到嘴角,时雨抿着唇角苦笑着接起电话,

“喂阿泽,啊~真不好意思我睡过头了,闹钟响没响我也记不起来了嘿嘿,阿泽等你回来吧,你加油治好腿回来我给你开香槟庆祝,毕竟托你的福我年纪轻轻已经是小富婆了。”时雨一时太用力假笑喷出了鼻涕泡。

“时雨……等我回来,下次别做逃兵。”

景泽强忍住想要拆穿她的冲动,捏紧手机后手背上的青筋微微**。

时雨大概又犯倔了,总是想着什么门不当户不对。

罢了,等他治好腿回来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嗯,我先挂了啊,还没睡醒有点困。”

时雨不等他再说什么便急匆匆地挂掉了他的电话。

抬头又看了站内一眼,检票处方才还排着长长的队伍现在只剩寥寥十几人,景泽一行人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在视野中。

“阿泽,我不是逃兵,我连做兵的资格都没有……”

手指抹掉眼角冰凉的**,她重新换上了往日爽朗的笑颜。

至少,还能以朋友的身份留在他身边。

火车驶离车站后渐渐开始提速,车厢上方角落的电视机突然开始播放视频。

几秒后车厢内响起了一阵唏嘘声,

“有钱人办婚礼真的够豪气,这一路交通媒体全部投放了现场直播,你说这新郎新娘的身家得有多少亿?”前座的中年男人看着视频啧啧赞叹。

“这新郎是季氏董事长,资产怎么也得千亿,新娘子听说是京城的名门大户世代从商,最不缺的就是钱,这对人家来说就是一串数字而已……”

“这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么,我现在投胎到董事长夫人腹中还来得及吗哈哈哈……”

断断续续的议论声不断传入耳中,

丛榕表面无动于衷,心里却凉得像吞了一吨的冰块。

“天造地设?呵呵,确实是。”她低声自嘲。

祁钰从开始就说过,她与季霆秋才是门当户对。

“丛榕,不要听也不要去看,我猜这些都是祁钰费尽心机特意为你准备的,别被她牵着鼻子走。”

景泽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安慰道。

他知道,此刻的季霆秋一点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刀子割在心爱的女人身上和割他自己没有一点区别。

“阿泽,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不会向容家妥协进监狱抵罪,也不会为了二十万去灯塔出卖自己的身体,没有认识他时苦罐就是苦罐习惯了也就那样,自从与他有了纠缠,我就总期待着罐子里能扒出点蜜糖来解解苦,等我吃习惯了,他却……”

丛榕回忆着六年前后的过往,紧闭的双眼却阻止不了泪水肆虐而下,顷刻间脸颊上一片清晰的泪痕。

“想哭就哭出来吧,孩子跟着你外公和哥哥在另一节车厢,你不必忍着。”景泽心疼的说道。

过了一会车厢里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似乎变了味道。

“哼,可别得意太早,我就是买了季氏的股票赔惨了,昨天直接亏了十几万,怪我当初眼瞎重仓季氏,现在股民的裤衩子都要亏掉了这集团老董还在撒钱直播婚礼,我呸!”

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愤愤地说道情绪激动开始骂骂咧咧起来。

“就是,昨天媒体都爆了渣男抛妻弃子,这种品德不行的人开的公司也垮掉才好,坑了多少人的血汗钱呐!”

话落进丛榕耳中,心中的震惊胜过悲痛,

她连忙拿出手机搜索季氏股价。

刚点进去就看到了一片绿色,股指更是直直砸下没有一点挣扎反弹的迹象。

“阿泽,你看,季氏的股票……”丛榕脸上露着焦急。

想打电话问季霆秋,

又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合适的身份去开这个口。

“当初华安月阿姨告诉过我,季氏是她和霆秋筹谋了两年才从季峥手中夺过来的,那里承载着月姨和季霆秋活下去的信念,而且季氏在他的管理下一路猛进,为什么一夕之间会变成这个样子。”丛榕嘟囔着说给景泽也说给自己。

她还是不敢相信,一向手段了得的季霆秋会让季氏栽跟头。

景泽刚要说话,丛榕的手机不停地振动起来,

“喂丛榕姐,你看新闻了吗?我爷爷因为季氏快要气昏过去了,霆秋哥哥和你吵架了吗好好地娶那个不顺眼的女人干什么,把负面舆论都引到季氏集团身上来了,你快劝劝他啊。”

穆青青在那边拿着笔记本电脑敲击着公关资料,同时联系技术部门删除一切对季氏不利的言论,想要控制住舆论。

可这把火就像卯着劲要烧死季氏一般,

她的手速赶不上股民抛售的速度,眼看着季氏在短短十分钟内跌停。

“青青,我在回京城的路上和他……和他已经没有联系了,对不起我帮不上忙。”

丛榕和穆青青寒暄了几句,嘱咐她照顾好穆老爷子便挂断了电话。

穆青青的话让她意识到了季氏这次恐怕真的凶多吉少,她犹豫着要不要问问季霆秋什么打算。

这时,童然的电话打了进来,

“喂榕榕,你到哪里了,上火车了吗……哦,早就走了……和景少好着呢……行。”

童然不咸不淡地自言自语着,似乎有意说给别人听。。

“然然,你怎么了在和谁说话?”丛榕疑惑地问道。

“和封跃呗,非要让我给你打电话问候出发没有,这肯定是季霆秋让他问的,我当然要给他堵回去,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还好意思问你的行程。”

童然在电话那边戳着封跃的胸口骂道。

“封跃,你和季霆秋混在一起,以后也会变成没有良心的恶魔的,你看他既要又要,把我们丛榕当什么了?不想结婚早点说啊,装深情才装了一个月就兜不住了。”

“我的童大小姐,我是我,老季是老季,他做什么缺德事和我也没有关系啊。”封跃揽住情绪激动的童然辩解道。

老季身边只剩下他一个可靠的未婚可以做伴郎,

他总不能让好兄弟自己独自迎战受着祁钰的威胁没有应援吧。

丛榕听着电话里的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吵着,

忽地有点羡慕他们,

目光也随之蒙上一层失落。

她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和季霆秋“探讨”谁对谁错了。

忽地,一道低沉沙哑的男声通过手机听筒传送到了耳朵中,她的鼻子酸得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