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榕拉开拉链后不可思议的望着景泽。

手提包里至少有三十捆现金。

“阿泽,我只拿十五万,剩下的你拿回去。我不想再因为什么误会让自己受伤,你也知道我怀孕了。”

“剩下的当做我借你的,你以后有钱了再还。”景泽怕她拒绝连忙说道。

“行吧,到时候按利息补给你。”

丛榕不再推脱,她很缺这笔钱。

前几日她曾给公墓陵园打过电话咨询墓地价格。

单是立碑就要接近十万,如果想买家庭墓至少需要三十万起步。

在丛榕的记忆中,爸爸妈妈生前无比恩,他们很少有红脸吵架的时候。

听说当初是妈妈不顾全家反对和爸爸私奔来到了青城。

爸爸也没有辜负妈妈的托付。

他一个穷小子靠着自己争气,白手起家,让母女俩过上了好的生活。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

她暗暗下决心一定要攒钱把爸妈葬在一起。

景泽送来的三十万无异于雪中送炭,安葬了爸妈后,她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带孩子离开青城。

“我陪你去银行存上,然后送你回家。”

“嗯,谢谢你了。”

二楼扶手处,季霆秋正看着咖啡店内的两人,目光森冷。

女人收下手提包漾起笑脸的样子也落入了他眼中。

一对出众样貌的情侣亲密的样子在人群中格外惹眼。

季霆秋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眉头不由自主地皱起。

“看到他们两个就像看到现在的我们,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祁钰说完勾了勾唇,将手机放到他眼前。

一张男人悉心呵护替丛榕擦掉眼泪的照片。

季霆秋幽深的瞳仁骤然紧缩,眼中神色复杂。

几小时前,丛榕淡淡地拒绝了他提出的重金允诺,她冷漠的样子好像真的不在乎钱。

那一刻,他确实对丛榕有所改观。

他甚至羞愧自己曾恶意揣测了她。

呵!

现在看来是他多想了。

丛榕不是不贪钱,

而是不缺他季霆秋的钱了。

一切都对上了!

这一个下午,他都有点心不在焉。

“霆秋,我给伯母买这款项链她会喜欢吗?”

祁钰指着柜台里一串澳白维纳斯珍珠项链。在灯光的映衬下,一颗颗正圆无暇的珍发出丝缎般的冷光,算得上是南洋珠的极品。

这一串项链价格三百多万,对祁钰来说不过是零花钱。

“嗯,可以。”季霆秋敷衍地回应。

不知怎么,他想起了丛榕做的一大桌家常菜,还有她送给母亲那件极其素雅的手工披肩。

好像丛榕总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事情做到母亲的心坎儿上。

母亲向来不太喜欢华丽贵重的礼品,但季霆秋不敢说出来。

他不忍看到祁钰伤心受挫的样子。

她远离父母从京城赶来,又得不到本该有的名分,一切都是因为他!

将祁钰送回酒店返回季家时已接近天黑。

路上车流匆匆,大概是忙碌了一天赶着回家吃上家人温馨的晚饭吧。

这样想着季霆秋对那个家竟也有了一丝期待。

将车子停好后,他拿着祁钰买的项链想着怎么和母亲说,刚走到会客厅门前,母女俩的笑声就传到了耳边。

“妈,我和你说那个小女孩自己嘟嘟囔囔说的话差点把我笑晕了,我给你学一下啊。

什么!!粑粑沾上草莓啦?那我给你洗个鼻子吧!

嗯!好的~”

丛榕学着小女孩奶呼呼的语调,话尾还拉长了尾音。

她那夸张呆萌的表情惹得华安月一阵大笑直到忍不住咳嗽起来。

丛榕惊慌地起身给华安月拍背。

两人不经意的回头才发现季霆秋直直地站在玄关处。

“秋儿,你手里拿的什么?听榕丫头说你有事,半路回公司了。”

华安月发现了儿子手中的手提袋。

平时很少见他手里拿着东西回家,再看他的神色她有一丝怀疑。

“没…没什么,周年庆典的颁奖礼品,妈我先上楼放下再陪您。”

季霆秋一时眼神躲闪,他不敢贸然说出下午见过祁钰。

母亲正在兴头上,万不能动怒。

“妈,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走一会儿咱们去院子里看看。”

丛榕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包装非常隆重的手提袋。

看起来是价值不菲的。

或许这就是她与祁钰这种富家千金之间差的差距。

季霆秋坚定的选择祁钰,想来也是门当户对。

她的眸底深处有不易察觉的落寞。

丛榕低头看了眼手表,时间差不多了。

这时,华安月也闻声听见了外面有什么动静。

在丛榕的搀扶下,两人来到客厅门口,只见三五个工人正围着墙角一圈松土。

他们的身后停着满满的三大车蓝紫色绣球花。

“妈我知道您喜欢花,买来的扎花最多坚持一周,我打算地栽一圈无尽夏,今晚移盆,很快您就能生活在花海边了嘻嘻。”

丛榕俏皮的笑着,这是她最喜欢的花。

她和华安月初次见面时捧得就是一盆绣球花,谁能想到她们因一盆花结缘成为了母女。

“榕丫头,妈还能等到盛夏花开时吗?”

华安月心中感动之余多了一丝留恋与不舍。

“妈,无尽夏的寓意就是“无尽的希望与团聚”,以后年年岁岁的盛夏花开我都会陪着您看。”

丛榕哽咽着靠在华安月肩头,剔透的泪珠无声的滴落披肩的玫瑰刺绣上。

忽的,她攀在华安月胳膊上的手被一双干枯的手紧紧握住。

“榕丫头,记住妈说的话,不要忘记我,快乐的活着就是对我最好的怀念”

晚饭时,丛榕还是一如既往的逗得华安月时不时开怀。

只是这饭吃一次就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