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季霆秋身前,仰起头目光定定地看着他冷硬的五官,

心在滴血,

嘴上却笑得更加灿烂。

祁钰抬起葱白的双手放到男人做工不菲的西装衣领上。

顺着平驳领自上而下整理,轻轻地捋顺整理后拍打了三下。

“你对我不曾有半分歉意么!怎么有脸来质问我的,嗯?我祁钰娇生惯养着长大,我要星星哥哥都会摘给我,你算什么东西?遇见你季霆秋才是我这辈子不幸的开始!”

她云淡风轻地说着,目光没有丝毫惧意。

看着她满脸的不甘心,季霆秋只觉后悔,

后悔看清她太晚。

“你大概是忘了,因为对你心有愧疚,我才会一再纵容你伤害丛榕。”他的话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这样却愈发激怒了祁钰,

她捏紧了手心压下心中积攒已久的怨气,

“呵,六年前那晚,就应该让你死在我哥哥的枪下,我替你挡了一枪,你却杀了我哥哥,季霆秋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有脸站在这里羞辱我的!”提起哥哥祁钰的眼眶里终于涌上热泪。

她大概是被哥哥宠坏了。

什么都想要,

也觉得什么都该要。

到头来,三十岁了才大梦初醒。

此刻,她的眼睛变得猩红,像疯了的蛇蝎。

几秒后,她的目光扫到丛榕身上,脸上的笑容却多了几分讽刺,

“自古以来,抢来的东西就没有长久的道理,他现在对你有多深情,将来就会对下一个女人有多迷恋,丛榕你迟早要受这因果报应的,当然了按我个人的意愿,报应来得越快越好!”祁钰冷笑着。

因为这种冷血无情的男人失去了最爱的家人。

幡然悔悟的她比谁都要痛苦。

只是,她不好过,

谁也别想好过!

“哦还有你,书言,这就是你说的爱了我十几年?我是什么人你知道的,既然做不到,干嘛要给自己立那么深情的人设呢。”

“昨晚在我身上挥汗如雨的快乐你忘了么?我的第一次好歹是给你了,你不亏的,哈哈哈……忘了说了我备份了几十份硬盘,别逼我把昨晚的事发出去!”

祁钰擦了一把脸颊上的眼泪,冷眼笑着每一个人说道,

“呵,想让我死,咱们就一起毁灭吧。”

“好,我答应你,在外面等我。”

睿书言突然开口,没有波澜的语气像是一条放弃挣扎的鱼。

他丝毫不怀疑,

祁钰是一定会说到做到的。

她的性子向来如此,从不会让自己吃亏。

付出了百倍,就会索要千倍!

见他突然妥协,祁钰的态度也软了下来,

“书言我累了,只想在你这处避风港里安稳地过完后半生。谢谢你愿意给我一个家。”

这话听得睿书言一怔,心口隐隐作痛。

他等她的回心转意等了十年,

终于到这一日时,

这份托付的情感却变了味道。

“你先回去等我,我去和爷爷说完再找你。”说着他便要敲病房的门。

祁钰点了点头,也无意久留,

这样一闹,

她的身体像是被抽干了精血,已经没有精力应付睿老爷子。

反正有视频在手,她只需要等待就好。

高跟鞋的清脆响声在走廊慢慢消失,丛榕见人已经远离,才缓缓地开口,

“哥哥,你考虑好了么,我们还可以想别的办法的,不是只有这一条路。”

“而且外公也不会同意的。”丛榕连忙补充道。

抬头望着睿书言憔悴的脸色一阵心疼。

她不能亲眼瞧着像他这样优秀的世家公子,一步一步走进祁钰设计的泥潭里。

将来再想抽离就没那么容易了。

“丛榕,哥知道你为我好,也知道爷爷会为我放弃半辈子的挣来的前途,但是我不能这么做。

距离爷爷竞选正国级部长的事尘埃落定还差两个月。一切结束后我会和她了断,现在惹怒她风险太大,一帮竞争对手正虎视眈眈地盯着爷爷,先稳住吧。”睿书言轻叹了一口气。

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优选择。

“哥哥,这样仓促结婚会坏了你的名声的,以后还怎么走仕途?”丛榕无法不担忧。

按睿家的地位,

睿书言将来要联姻的对象,要么与睿家齐平,要么在睿家之上。

有过这样一段婚姻,

京城顶级的世家小姐还有几个会同意下嫁。

“没关系,爷爷仕途好,我自然会好,若是他下台了,我再矜贵也是落魄了。”

此刻,睿书言的眸子恢复了往日的沉稳清冷,如一汪深潭。

见他们兄妹二人纠结,在旁边一直沉默的季霆秋突然开口,

“只要你点头,我可以让她消失,永远的!”

睿书言摇了摇头,他不敢冒险。

一步错,步步错,他要用最小的牺牲换爷爷安稳度过这次大选。

“不用,她说到做到,必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我先拖延过这两个月再说。”

三人点了点头,达成一致,随后推开了病房的门。

“外公你好点了没?”

看着病**憔悴的老人,全然不似两人初见时精神矍铄,丛榕的眼泪像珠子般大颗大颗地滑落。

如果妈妈还活着就好了,外公的心情就会好很多。

“爷爷,你醒了,孙儿错了,今后再也不敢轻信于人。”睿书言低着头羞愧的说道。

“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事已至此,言儿考虑得不无道理,你先尽量稳住她吧,可以允诺婚事,但风不风光就看她的表现了。按我的话转达”

“待人事名单更替后,一切尘埃落定,我自有法子抹去这件事对你和睿家的影响,到时榕儿也该认祖归宗了。”

睿老爷子说完握着丛榕的手目光慈爱。

看着她就看到了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