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枭,人给我留着!”
男人短发寸头,接近一米九的个子,进来的瞬间在王强身上投下巨大的黑影。
男人脚穿着黑色鳄鱼皮纹尖头皮鞋,黑色双排扣系腰风衣长到盖过膝盖。
松紧适度恰到好处地勒出笔直的线条,也将他整个人衬得比普通人贵气许多。
甚至与这栋破旧的木屋有些格格不入。
闻声,厉枭回头瞥了他一眼,不满地走到窗户前抽起了烟,算是默认。
王强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男人模样看着优雅贵气,
肯定比穿着迷彩服的粗汉子善良。
“爸爸!”花雨大叫了一声,挣脱余川的手冲到了男人怀里。
一双清澈稚嫩的眼睛释放出了眸底最深处的恐惧。
“爸爸我知道你会来救我出去的。”花月也开心地跑上前拉住了季霆秋的大手。
大手勾小手,一如上次在幼儿园时的样子。
孩子的眼中依然有恐惧,但更多的是信任。
季霆秋第一次感受到了被孩子强烈需要的感觉,
母女三人回来的这段时间,
孩子一直喊他坏爸爸,
他也一度不敢靠近怕孩子更加排斥。
这一刻,
失落,担忧,难过都被推翻,他的内心深处第一次生出为人父的那种喜悦。
“宝贝到外面等我一会,妈妈在外面等你,乖,爸爸要惩罚坏人好么?”
季霆秋在每个孩子的额头重重地吻了一下,然后示意余川带孩子走。
他让丛榕和睿书言坐在车里等着,就是怕有意料之外的场面。
还好,孩子好好地。
“哼!”
一直没有吭声的厉枭在他身后发出了不屑的轻笑声。
两个孩子走的足够远后,季霆秋的目光已经冰冷如闪着寒光的匕首,直直地睨着跪在地上的男人。
长腿一抬,木门应声关上。
因为两个气场极强的男人,屋内的气温骤然降到了冰点。
“给我一个给你留全尸的理由。”季霆秋从腰间拿出手枪抵住王强的太阳穴。
一种极强的压迫感袭来,
王强脚底涌出一股凉意直冲脑门。
这人明明看着比那粗汉子文明,怎么开口就到了讨论尸体如何处置这一步。
在这男人眼里,
他已经死了?
想到这,王强绝望地大喊一声,“别走,小祖宗啊,快告诉你爸爸我给你买零食了!”
话还没说完,侧腰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疼得他五脏六腑仿佛碎了般蜷缩成一团。
“收了多少钱敢动我季霆秋的孩子!”
他语气笃定,似乎早就料到他是受人指使。
“季……季霆秋?”
“不会的,不会的,我没这么倒霉。”王强突然语无伦次地嘟囔着。
他只是手贱想调戏一个女人喝酒玩玩,
倒霉地招惹了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就罢了,
怎么会绑架了季霆秋的孩子。
“季少,我错了,我也是被逼的,有人拿枪架在我的脖子上让我干这一票,如果知道这是你的孩子,把我打死也不敢啊,求您饶命。”王强实话实说道。
“你是在怪我有了孩子没通知你来喝满月酒?”季霆秋冷笑道。
这个蠢货提到了他最头疼心烦的事情,
不死不行了。
是他不想公布么?
是丛榕因为景泽的死一直不同意复婚。
后来又认了睿老爷子那个亲外公,他们两个复婚的事看不到一点希望。
季霆秋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几分。
“不不,不是,千错万错是我有眼无珠,求您念在我是被人误导的份上,饶我一命好么,季少,您是大慈大悲的活菩萨,我给您磕头了!”
话音刚落,木屋里响起了咚咚咚的磕头声。
厉枭忍不住嗤笑出声。
“老季,他说你救死扶伤!”他忍不住轻咳两声,及时捂住白花花的牙齿。
这和说泰迪是狗界的形象大使有什么区别。
“再笑我拔了你假牙。”
季霆秋瞪了窗户边的男人一眼,再次看向语无伦次的王强。
“哦?说来听听,在青城有谁敢动我季霆秋的孩子。”
他现在迫切想要知道,
这次的幕后黑手是不是同样策划了六年来不间断地追杀丛榕。
“是,是我说,我都交代,只要您留我一条狗命。是我在酒吧里碰到的一个美艳的女人,我只是想和她滚一滚床单,没想到她直接让保镖拿枪逼着我。
如果我不做,我那几个月大的儿子她也不会放过的。”
提到儿子,王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
“我也不想杀这两个孩子啊,你看我买了好多零食哄她俩,季少,饶了我吧,我也是被逼的。”
美艳的女人?
保镖?
季霆秋下意识的想到了一个人,又强迫自己打消这个荒唐的想法。
半个小时前,位于半山腰别墅区,
祁钰正端着红酒揣摩着睿书言和丛榕的关系,
突然,门外一阵引擎发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山里显得格外刺耳,
闻声,她慌忙穿上拖鞋跑到门口查看,
只见,季家别墅前亮着刺眼的车灯,季霆秋丛榕还有睿书言三人神色焦急的跳上车匆匆驶离。
“不好!”祁钰下意识的往屋里冲。
她翻出另一部手机给王强打去电话,可电话迟迟没有人接听。
不好的预感在心头闪过,
她还是抱着侥幸将那份不安压下。
正盯着手机惴惴不安之际,一条短信适时发了进来。
祁钰揉了揉眼睛,将短信上的内容反反复复读了十几遍,
“丛榕称呼那位叫哥哥。”
她难以置信,
甚至觉得荒唐的想笑。
睿书言什么时候认了一个妹妹?
丛榕那个穷酸鬼死了爹妈不说,又蹲了几年的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