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全副武装,头戴黑色棒球帽,脸上捂着严实的口罩,只露出一双忧郁的眼睛。

六年足以物是人非,

他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底气和勇气重新踏上这片土地。

尤其是现在这副鬼样子。

时雨感受到他的情绪后,蹲下身来凝视着他的眼睛说道,

“不要怕,有我在,你不会拖累任何人,照顾你我可是专业的,我已经给你重新办理了证件,咱们先去酒店住着不会被人发现的。”

说完她的眼睛笑成了月牙,还很义气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扑哧~

景泽被她逗笑了,阴霾一扫而空。

活着又不回来总归是会有遗憾,这一次就当做回来弥补那些遗憾吧。

“时雨,谢谢你,我……”他看着眼前秀气的女孩真诚地感谢道。

“走吧,我饿了,我们先回酒店点个外卖填饱肚子。”

时雨吸了吸鼻子,不想面对他那种感激的眼神。

她想要的,

景泽永远不会懂,也给不了她。

时雨挽起袖子,深吸一口气后推起轮椅向停车场走去。

他的个子很高,加上轮椅的重量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并不算轻松。

但她从不敢在景泽的面前露出一点吃力的表情。

到时,或许连被他麻烦的机会都没有了。

出租车在机场高速上疾驰,这城市比六年前还要繁华,霓虹酒绿不待他适应接连映入眼中。

现下,是酒吧最热闹的时间段。**的音乐,舞台上热舞的女郎将当晚的氛围烘托到顶峰。

酒吧里,季霆秋仰头喝下一杯红酒,舌头微微打结,

“是她先喊我房东姐姐的,我没有反驳就是我的错了,不讲道理的女人。”

封跃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该他说了,

“我给她治好腿,醒来第一件事给我写借条,我是冲着借条去的么,不知道好赖的女人。”说完他碰杯后将红酒一饮而尽。

一小时后,桌前摆满了红酒瓶子,两人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舞池中央热舞的女郎将角落中的这一幕尽收眼中。

凭着多年混迹夜场的经验,她很确定这是两个优质男。

女郎眉眼一挑,不顾场下尖叫挑逗的人群,果断换过同伴后离场。

“帅哥,喝一杯吧,我请客。”

她坐在季霆秋身旁,修长的手指在红色美甲的衬托下更加妖娆妩媚,手指抚上男人的大腿,顺着结实的肌肉一路向上。

“鼻子挺大,一看就很厉害,今晚就你了。”

说完她从包包里拿出一颗的白色药丸放进了酒杯里。

“想死?”一道幽冷的女声在头顶响起。

女郎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脸上的笑容瞬间凝结。她的腰间多了一把冰冷的手枪。

祁钰用眼神示意一个手下将女人处理掉,脸上没有一丝温度。

“把他送回季家,这个扔到封家门口。”

“是,大小姐。”黑衣保镖恭敬地点头答应。

半个小时后,季家主卧,

男人横躺在床边,衬衣领口松开露出了小麦色的胸膛,他眉头深深地蹙着,呼吸沉稳有力,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气势依旧逼人。

祁钰看着他疲惫的模样心狠狠地疼了一下。

“丛榕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为他喝得烂醉!”她一边抱怨着一边拿起湿毛巾为他擦拭。

手指不经意间碰触到男人的脸庞,她的手指先是一颤,随后贪恋地抚上着他的脸颊。

男人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上。

祁钰眸子一亮,眼底闪烁着晶莹的**,

“霆秋……”她探着身子在他的脸颊上落下蜻蜓点水的吻。

“媳妇儿,我想喝水……你别生气了,老公错了……”季霆秋迷迷糊糊地呓语着。

闻言,祁钰一怔,整个人愣在原地。

在一起整整十年,从青春到成年,

季霆秋何时这样喊过她。

如今,他的宠溺,霸道,难过,眼泪通通都给了那个女人。

呵,原来,爱不爱从一开始就是分明的。

祁钰的心霎时被撕裂一般,纵使攥紧胸口还是疼得喘不上气。

她踉跄着后退几步才勉强站稳。

“我以前只当是丛榕夺走了你,恨毒了她,现在看来我该恨的是你!给我假象和错觉是你,冷漠伤害我的自始至终都是你!”

“霆秋,我这辈子体会不到幸福了,你和丛榕也休想苟且偷欢。”

祁钰说着单手松开后背的拉链,整件连衣裙随着拉链到底褪到了地上。

她**着身体,一步一步走向床边的男人,眼中的疯狂几乎吞噬一切。

半夜时分,丛榕在**辗转反侧合不上眼。

起身来到儿童房,花月和花雨睡得东倒西歪叠在一起。姿势极其怪异,她无奈地笑着将两个小家伙抱回到原来的位置。

这两个小天使一直是她生活中唯一的甜,往昔的快乐几乎都是她们给的。

不知是和季霆秋相处久了还是基因太强大,

她发现孩子越来越像季霆秋。

这时,手机有消息传来,

透过屏幕看到季霆秋的名字时,她的心情突然有点紧张,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

手机显示发送的是照片,她只能解锁屏幕,打开微信对话框后弹进来了四张照片。

看着照片上依偎在一起的男女,

她感觉突然踩空掉进了万年寒冰中,浑身的血液瞬间凝结住,手指甚至有点发麻。

眼睛注视着屏幕一动不动,直到手机的灯光自动熄灭,一行泪水无声滑落。

丛榕起身来到窗前拉开窗户,

半夜温差很大她只穿了一件短袖,身上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凉意不及她心中万分之一。

“丛榕,是你把他赶走了,怎么现在知道难过了?”

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