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知道这个男人心里在想什么。

想回去,

却没有勇气回去。

她唯一能替景泽做的,就是推他一把。

闻言,景泽突然紧张的握住轮椅,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指用力到失去血色。

“她……她怎么样了?”

听到男人微微颤抖的嗓音,时雨不由得苦笑。

“你爸妈将她打成了重伤,没有生命危险,她的先生来救她了。”

时雨慢条斯理地说着,却刻意提起季霆秋的名字。

她知道,

能让景泽动摇的唯一法子,就是让他嫉妒。

即使他已经接受了现实,

知道早已失去了站在丛榕身边的资格。

可,

这不代表

他会心甘情愿看着最爱的女人与他的情敌恩爱缠绵。

景泽听完,身体明显一怔,

一股强烈的不甘涌出心头。

如果那个男人是季临渊,他或许不会像现在这样应激。

现实却是,

那个人是季霆秋,

是让丛榕苦难加倍的罪人。

他怎么可能会放心,

让自己用命保护的女人,待在一个随时充满未知风险的男人身边。

“要回去么?我会照顾你,一直到你的心愿了结后再离开。”

时雨适时地轻声说道。

他明明那么渴望见到丛榕,

却还要在她面前假装心如死灰。

何必呢?

“你放心,你走后我也不会自杀的,只要你不是去死,我会支持你做任何事情,希望你回去后,别忘了……别忘了还我的嫁妆。”

时雨嘴上微笑着,眼底一片不易察觉的落寞。

罢了,

六年前,他一再寻死时,她就知道。

景泽的人生最终只能有两条路。

要么抑郁自杀,

要么回到他魂牵梦萦的女人身边。

这其中,

没有一条路,是关于她的。

“时雨……”景泽难以置信地抬头望着她。

夜色中,女人一双明净的眸子倒映着点点星河,他的心中突然生出一股异样的情绪。

第二天早晨天刚亮,

丛榕睁开眼睛时,床边的男人已经不见踪影。

昨晚花月和花雨睡前哭着找妈妈,非要把季霆秋赶出去才能睡。

可,某人和孩子赌气就是不去客卧。

他宁愿缩着身体挤在床边也绝不踏出房间一步。

不依不饶的哭声一直持续到晚上十一点多,花月和花雨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

隔着中间的迷你版“楚河汉界”,丛榕无奈的与男人对视了一眼。

他的脸色铁青的没边儿,

眼中透着一股浓浓的怨气。

现在,花月和花雨还没醒来,季霆秋却早已不见,

丛榕轻叹了一口气,

某人昨晚大概是真的生气了。

本来说好了,今天让他送姐妹俩去幼儿园,正好可以会一会那个邵露露同学的家长。

现下,季霆秋应该是无声的拒绝了。

丛榕看了一眼手机时间,轻手轻脚地下床洗漱。

推开浴室门的一瞬间,一具赤身**的男性躯体在她面前一览无余。

男人的三角肌还上附着沐浴后的水珠,颗颗分明,分外性感。

她的脸部不由得染上一层嫣红,人也愣在原地。

他不是不在家么?

为什么大早晨的,要露一身腱子肉刺激人视网膜。

“看够了给我拿件衣服进来。”

洗完澡才意识到,

**还有睡得歪七横八的两个小祖宗,

他怎么敢**出去。

“我以为你上班去了,你继续吧,呵呵。”

丛榕低着头将衬衣塞进他的手中,便想转身离开。

和他待在一起实在,容易心慌。

却没想,

她的手腕被一只大手钳制住,整个人栽到了男人的怀里。

“昨晚偷税漏税了,现在补上。”

季霆秋的嗓音有一丝沙哑。

话音刚落,丛榕便感觉到一双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走。

“你……”

她用胳膊强撑着与他拉开距离,在男人这里却是无效反抗。

他的身体因挣扎摩擦有了一丝变化。

“妈咪……”

这时,卧室里传来孩子的哭声,季霆秋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

丛榕感觉到他那不安分的手指突然变得僵硬。

随着浴室门嘭地一声被甩上,她被男人推到了门外。

丛榕“……”

下一秒,

季霆秋穿戴整齐走了出来。

他径直走向床边,拎起睡眼惺忪的孩子,动作一气呵。

待到丛榕反应过来时,忍不住惊呼一声,

“季霆秋不要!我马上给她俩洗漱送去幼儿园。”

多大的人了还要和孩子置气。

“你这样子能去?”

丛榕愣了两秒才听明白,他要送孩子去幼儿园。

“我还以为你……”

“你以为的你以为,就是你以为?一天天就知道胡思乱想,这两天好好养伤,恢复了之后跟我去公司上班。”

季霆秋没好气的说道。

真想拆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什么浆糊。

半个小时后,丛榕站在大门口,朝着车上三人挥手,

“花月,花雨,乖乖听爸爸的话,谁要是再欺负你们,让爸爸收拾她,记住了吗?”

“记住了妈咪!”

花雨嘟着小嘴,眼眶里的泪水在打转。

虽然很不想让这个坏人送,

但是思来想去,

没有比他还要可怕的人了。

“用来吓一吓那个凶阿姨还不错。”她小声嘀咕了一句。

说完脸上便转了晴天。

“爸爸,谢谢你送我上学,嘿嘿。”

花雨扭头给了季霆秋一个灿烂的笑容。

“爸爸。你不开心吗?”

“丛花雨,你为什么会变脸!”季霆秋郁闷地盯着她。

和那个善变的女人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