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尖在打开键和删除键之间游移了两秒。
最终还是选择了打开。
“祁钰这话我也送给你。既然你知道他不爱你就不该执着下去,我在京城等你,等你回心转意为止。爷爷那里我会想办法征求他老人家的同意。”
电话那端,睿书言发完短信后一直盯着手机界面,
可过去十多分钟也没有任何回复。
他苦笑地摇了摇头。
说祁钰疯魔了,他又何尝不是!
年少时期见过太惊艳的人,大概就没有办法再喜欢上别人了。
或许,想办法劝说爷爷同意才是最重要的。
他绝不能再让祁钰经历一次被对方父母拒于门外的羞辱。
滴滴~
车窗外传来鸣笛声,
祁钰盯着手机屏幕发呆许久,直到文字逐渐模糊了视线,她轻轻地用手指抹掉眼角的几滴泪珠。
她还有退路么?
二十多年前震动京城的那场离家出走的丑闻后,睿老爷子治理家风更加严格。
尤其是子女孙辈的婚姻大事必须由他做主。
她毁了与睿家的婚约,后来又在京城权贵名流前为季霆秋寻死觅活。
睿家老爷子已经不可能再同意他的宝贝孙子娶她。
祁钰删掉短信后拉黑了睿书言的号码。
她点了一根细烟,火光明灭后,一口烟吸入肺里呛得她直流眼泪。
尽管,又苦又辣她还是强迫自己抽完。
就像她爱的那个男人,给了她抽筋剥骨的痛。
她还是舍不得放手。
红色跑车在公路上疾驰,穿过繁华的海岸线后到达半山腰的别墅群。
祁钰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季家别墅,门口的车位除了两辆黑白越野大G还多了三辆车。
两栋别墅仅几百米之隔,
他们在人间幸福团聚,
她在地狱苟活着,见不得光。
祁钰的眼底露出一丝羡慕和怨恨,脸颊不知觉滑过一行清泪。
季家别墅客厅内,
黄花梨色的实木沙发上,丛榕和肖雅紧挨着坐在一起,两人因为刚刚哭过眼眶通红。
“丛榕,太好了,你回来了,终于回来了,季先生真的把你等回来了。”
肖雅握着她的手忍不住哽咽”。
昨晚,是季霆秋每周去花店取花的时间,
她一直等到天黑都没有见到人,直到接到男人的电话,他说,
“明天给我拿到季家来吧,她回来了。”
想到这些,肖雅直接哭了起来,
六年前那晚爆炸过后,
听说季霆秋跑遍了国内大大小小的花店寻找丛榕的消息,
再后来,他每周都会来花店买一束鲜花。
她则默契地负责打听全国各地的同行有没有见过丛榕,两人每周都会交换一次消息。
“你先生始终不相信你已经不在了,没想到是真的,回来就好啊。”
说完她擦着眼泪看了一眼旁边的单人沙发。
季霆秋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目光直视着丛榕。
肖雅发现他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像是受了气一样。
“肖雅姐咱不提过去的事了,我一直没有消息也是拜某些人所赐,能活下来是单纯的运气好。”丛榕淡淡地说。
呵,他跑遍全国花店来追踪她的消息,
然后派杀手来杀她么?
要不是阿泽死了,季霆秋都省得找遍全国了。
那一晚她直接死在海边不是更衬他的心意!
有些阴暗的事她只是不想摆到明面上说,
免得大家知道了跟着扫兴。
肖雅疑惑地看了看丛榕,她的脸色也不太好。
什么情况,两个人又吵架了么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两个人明明互相喜欢,为什么经历生死劫难后还没办法和平相处呢。
就在她还想劝说丛榕时,童然从厨房走了出来。
封跃一直跟在她的身后,眼睛恨不得粘在她的身上。
“榕榕,肖雅姐,我洗了点水果,快吃点水果吧。”童然笑着露出了小虎牙。
她别扭地瞥了一眼身后,那个男人为什么要一直跟着她。
昨天,她本打算坐飞机回来。
封跃却不声不响地堵在她的单位门口将她塞进了车里,两人开了一路高速在傍晚才到达青城。
天知道单独和这个男人待在一起时她有多煎熬。
那黏腻的眼光再傻的人都能感觉出来,宛若要把人吞进腹中。
“然然,让王嫂洗水果就好了,你坐那么久的车赶紧坐下来休息。”
丛榕正纳闷童然为什么要一进门就钻去厨房。
看到封跃的刹那,
她好像知道为什么了。
“封跃,你要不要去照一照镜子擦擦口水。”丛榕调侃道。
六年不见,封跃顶着一双黑眼圈还有下巴泛青的胡子茬出现时,她差点没认出来。
反观童然,听说封跃找了国内顶级的专家给她治好了腿。
她整个人都蜕变了,不再是以前隐在角落没有存在感的小白兔,现在
更像浑身发着光的小仙女,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小嫂子,看在我曾经为你掉过眼泪的份上帮我劝劝她行么?”
封跃双手作揖状拜了拜丛榕,目光中盛满了哀求。
六年前,童然脚受伤昏迷后,他自作主张给她治好了腿疾。
谁想到,这没良心的女人执意要和他划清界限,
还写了一张鬼借条。
他妈的,给她只好腿就是为了那张借条么。
想到这件事,封跃就郁闷得睡不着觉。
丛榕看了一眼童然,她知道童然爱封跃,也知道她内心的想法。
或许是太自卑了
连和他站在一起的勇气都没有。
这又何尝不是六年前的她。
明明已经爱上了季霆秋却不敢开口说一个字。
不过,童然比她幸运很多。
至少,封跃的眼中自始至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