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好像一个老太太啊,你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这么好。”

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滑落。

为什么

他为她受了那么多皮肉之苦

甚至差点死掉,

到今天都不曾责怪过她分毫。

“阿泽,你不要对我太好,我不值得……”丛榕忍不住捂着脸大哭。

“四年前,你为了我甘愿被陷害进监狱受苦,有怪我过吗?

你也没有啊,对不对?

丛榕你记住,你永远值得我付出所有,哪怕有一天需要以命换命,我都不会犹豫知道么?”

景泽将她揽进自己的胸膛里,轻轻地安抚着她的后背。

他们仿佛回到了四年前,

容升夫妻出车祸的那晚,

他也是这样揽着哭的声嘶力竭的她。

几分钟后,丛榕终于在他的安抚下逐渐平静下来。

两个人同时注意到门外的男人。

他紧抿着嘴唇,眼中逐渐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那个女人从未在他面前展现过这样脆弱的一面。

她留给他的永远是冷漠,疏离和沉默。

“丛榕,过来。”季霆秋淡淡地说道。

话刚出口,他自己都觉得好笑。

他在赌

她的心中会不会有一丁点位置属于他。

丛榕,“……”

季霆秋握紧了拳头一步一步走到两人身边,

他再次用冷如寒冰般的嗓音命令道,

“跟我走,或者撤走他的康复医生,你选一个。”

听他这样说,两人同时震惊地望向他,

“季霆秋,我们已经离婚了,我想见谁,想跟谁在一起都是我的自由,你没有权利干涉。”

丛榕愤怒地大喊。

因为激动,她的脸颊染上一层嫣红。

“我有,我答应了我母亲会照顾你。”男人不紧不慢地回答。

“不需要,我们都是成年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要娶祁钰你就去照顾她,凭什么还要来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

丛榕气急了,手开始发抖。

“那我是不是该考虑终止季氏与你们工作室的合作伙伴关系。”

季霆秋背过身体走到窗户前,

该死!

他到底在说什么混账话!

现在他已经没有勇气去对视丛榕的眼睛。

“阿泽,我改天再来看你。”

哐~的一声闷响,

丛榕哭着跑了出去。

房间内安静得可以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

沉默了几分钟后,景泽率先开口,

“季少,上一次还是你告诉我的,做人不要那么卑劣,通过绑架一个女人的良心来得到她。别让我瞧不起你。”景泽嘲讽地说道。

“你还没有资格和我说话,别忘了,她遭受这些的原罪是谁。”

季霆秋黑眸微微一眯,浑身上下散发着刺骨的寒意。

片刻后,门被猛地摔上,房间内只剩下景泽一人。

他的嘴角扯出一丝苦笑。

是的,

他是原罪!

季霆秋慌忙跑到楼下时已经不见女人的踪影,他开着车缓慢地驶出医院大门。

等红绿灯的间隙,

他不经意间望向路边的公交车站,

一抹靓丽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拜小雨的抹胸丝巾所赐,

他一眼就注意到了丛榕。

女人手里拿着两个煎饼袋子没有吃,只是坐在那里发呆。

季霆秋将车缓缓靠近路边,在距离公交车站不远处的地方停下了车。

他坐在车里就那样注视着她,

很快,一辆公交车在站点停靠,车站的行人纷纷起身排队,丛榕被人群簇拥着,最终表情麻木地随着人流上了车。

季霆秋开着车缓慢地跟随着,直到车子到达城郊公墓站。

女人瘦弱的背影在荒芜的山坡上显得格外渺小,

他的心有一瞬间的抽疼。

丛榕绕过一排排坟墓来到容升的墓碑前,随后轻手轻脚地打扫着墓碑,

“爸爸,我好久没来了,你在一辈子太苦了……”

现在,再见到爸爸的墓碑,她已经很少掉眼泪。

死去可以得到永久的安宁,不会再为这世间的琐碎事头疼脑热,

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轰隆隆~

天空中传来一阵雷鸣声,方才万里晴空忽然阴沉下来,整片天被乌云笼罩压住。

丛榕心中暗叫不好,

她今天没有带伞。

这荒郊野外如果下雷雨该去哪里躲。

怕什么来什么。

十几分钟后,雨点开始重重地砸到地面上,紧接着密密麻麻的水滴倾盆而下,像要把人淹没窒息一般密集。

丛榕捂着胸口薄薄的碎布,浑身上下全部湿透,大雨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已经看不到来时走的小路。

雷雨越下越大,她身上没有可以保温的衣物,只能蜷缩成一个蛹状窝在地上,尽量将肚子护住。

就在丛榕绝望地以为,自己要冻死在这里时,

后背上雨点重重砸下的痛感突然消失。

周围仿佛突然安静下来。

她疑惑的抬头,

一抹高大的身影撑着伞站在雨中。

“我说过了不要跟着我的。”丛榕哽咽。

“不跟着,让你在这冻死?”季霆秋面无表情的说道。

“季霆秋,我到底该怎么办?”

闻言,她用力捶打着他的胸膛。

泪水混和着雨水肆意流淌着怎么也流不干,擦不完。

她万分懊恼着,

自己总是会因为他做的一点点事情而感动。

“跟我下山,雨一时半会停不下,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季霆秋抓住她捶打的小手严肃地看着她。

或许是因为身体太虚弱,

丛榕还想说什么刚一开口便失去意识栽倒在男人的身上。

季霆秋一把抱住她,将自己的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