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不可能是江籁安这个人的手笔,大概是珍婶儿或者陶明西弄的。

晚饭是热的,原星心情都变好了,于是边用“二指禅”吃着饭,一手拿出手机消息。

才打开手机,就看到陶文西发来的消息,因为知道她断网,所以还特地发的短信,内容大体是批评她又把手搞脱臼的“檄文”,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体质问题,她天生痛感就弱,小时候打针就没哭过,到现在手脱臼了三次,也就第三次的时候最痛,但她最终也忍住了。

看完“檄文”,给陶文西回了一个表示委屈求可怜的颜文字。

从界面退出来,却意外滑到了旁边的通话记录标志,当看到排在第一个的名字时,她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陆言?

陆言给她打过电话。

原星内心忽然漾起了一丝波澜,这是五年间两人的第二次联系,他主动。

是找她有什么事吗?

只是想问候?

还是干脆兴师问罪?

但只有8秒的通话时间,显然是不足以解开这个答案的。

而下午是江籁安接的电话,他说她在睡觉。

陆言打她电话,被江籁安接了,并且还说她的在睡觉??

原星理了一下这个逻辑,瞬间被深深地无语到。

“你还要吃多久?”安静的一楼响起男人的声音。

原星转头,男人插着裤兜站在楼梯的半中,上半身隐匿在黑暗里。

“江籁安,你能不能以后不要擅自接我电话?”

“怎么,被你的陆言误会了?”

“……”

这回答显然出乎原星的意料,以至于让她的脑子直接宕机了两秒。

这男人在瞎扯什么东西?

“不随意接听人电话难道不是最基本的礼貌吗?江先生,你的高尚品格呢?”

楼梯上的男人抬步又下了几级楼梯,直到她能通过昏暗的烛光看见他的脸,他眼里的审视和玩味,把原星看得心里发毛。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这人不是一向自诩很有素质?

“如果他真的误会了,我可以帮你解释的。”

“闭嘴!”

解释他个头!

原星把手里的碗放下,拿过蜡烛起身上楼。

走到楼梯口,男人却仍站在楼梯口不动。

“你上不上,不上让一下。”

“生气了?”

“什么生气。”

“下次陆言来电,我一定叫你。”

也许是来自男人的直觉,电话里陆言一开口就让他察觉些不同来,很标准的京城口音,明显不悦的语气,让江籁安下意识就说出了“她在睡觉”这句话,而后听着电话的挂断声,他心情竟然莫名的好了起来。

而此刻这个女人的反应,仿佛也是对他猜想的一种佐证。

她和陆言,不简单。

“你是不是有病?”原星莫名其妙。

“所以那二十万是因为他?”

“江籁安!”

要不是她手残了,现在一定上去给他一大脚,之前怎么没法发现这个男人的嘴这么贱呢?

回到二楼,原星直接进了卫生间,但才刚打开水龙头,门却忽然被打开了。

把原星吓了一大跳:“你干嘛?”

“陶医生今天说了你的手不能碰水。”

“那能怎么办,我总得洗脸刷牙吧?”

幸好头一天她忍着手痛洗澡洗头了,不然这会儿打上石膏真不知道怎么弄,看来后面只能珍婶儿来帮她忙。

江籁安转身回去,没一会儿又回来。

男人走进卫生间,拿出一个新的电动牙刷头将自己旧的换下,然后挤上牙膏,递到原星嘴边。

原星从镜子里看见男人紧抿的唇和侧脸,一时间有些愣。

“张嘴。”

像是着迷一样,原星不自觉地张嘴,然后牙齿开始传来电动牙刷特有的震动频率。

原星忽然瞪大了眼睛,这个男人在干什么?

江籁安看着从她嘴里溢出的白色泡沫,一瞬间也愣住了,这个画面实在是……

男人喉结滑动,却面不改色地拿起她的左手将牙刷接住:“以后用这个,可以减少手和水的直接接触。”

原星翻了个白眼,这牙都刷到一半了,也只能继续刷完。

江籁安站在旁边等她刷完牙,又拿了她的毛巾来浸湿热水,原星看着他的动作,平常两人井水不犯河水的,这人倒是把她的东西都分辨清了。

正胡乱思考着,一匹浸湿了热毛巾直接覆上了她的脸,还来不及反应,脸就开始被大力揉搓。

原星疼得退后几步:“我自己来!”说完又补充,“保证手不会沾水。”

大概是男人的力气太大加上水本身就是热的,原星的脸很快就泛起了红色,江籁安看着她一副惊恐的样子,眼里不自觉闪过些愉悦。

“好,在你的冻疮痊愈之前,这种需要沾水的事情可以叫我来帮你弄,不然……”

“不然你怎么样?”原星停下擦脸的动作,凶狠地看着他。

江籁安忽然上前一步,吓得她退后一步。

“我只能像刚才一样,像照顾弱智一样亲自动手了。”

这个人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吗?

她将毛巾丢回水池里:“我洗好了!”

江籁安唇角微勾,退回去洗好毛巾再挂回原处。

“还不回去休息?”

原星立刻大步踏出了门,走到自己房间门口,停下转身看向后面拿着蜡烛的男人。

停电确实不方便,到哪儿都得拿着蜡烛跟着。

“江籁安,你今天是在故意整我吗?”

江籁安抬眸淡淡扫过她一眼:“有那么多时间胡思乱想的话,早点把那本书给看了。”

说完就直接转身回了房。

原星看着他紧闭的房间门,想到刚刚她的脸差点要被他搓坏。

这人绝对、肯定是故意整她的!

所以第二天早上起来她立刻去了珍婶儿家滑跪认错。

苦肉计的好处是,那打着石膏的可怜模样,让珍婶儿也没再忍心苛责,甚至特意用之前没做的羊骨给她熬了羊骨汤。

而原星想的是,赶紧让珍婶来给她洗脸洗澡,省得男人又突然“发疯”。

宁水这场雪断断续续地下了一礼拜,直到原星与陶真全约定的最后一天,宁水乡才又通了电和网。

江籁安早就让徐威把钱划到了原星卡上,此时通了网,原星立刻就能转给陶真全。

于是一大早,原星先给中华叔打了电话确认他在家,然后揣着手机往陶如男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