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出发当天,原星才发现他们的目的地是意大利的威尼斯。
但她之前听江籁安说过,虞南珍是在首都罗马的,为此她还在出发前利用闲暇时间查了一些罗马当地的情况,因为担心自己和虞南珍没有话题可聊气氛冷场。
所以十几个小时的航程,叶子归和陈芸既期待又激动,原星一脸愁容,江籁安倒是一脸淡定,安慰她不用太紧张,比起严肃的江崇,虞南珍的性格平易近人多了。
而他确实也并没有骗她,他们降落在马可波罗机场的后,首先迎接的她们的是一大束鲜花和虞南珍亲密的拥抱。
彼时虞南珍身穿一件优雅的法式连衣长裙,乌黑的卷发被发夹固定在而后,若不是摘了墨镜后眼尾的那些细纹,完全看不出来岁数。
她朝他们奔跑过来和江籁安拥抱时,一旁的叶子归都张大了嘴,心想有钱人就是会保养,看起来和她/妈都不是一个年龄段的人。
跟儿子拥抱过后,虞南珍转过来和原星拥抱:“让我好好看看我儿媳妇,哎哟,比视频里还要漂亮!”
此前两人早已在视频里见过面,说来也是个乌龙,江籁安在自己手机里并没有给虞女士备注,而虞女士的微信头像又非常具有迷惑性,所以那天她给江籁安打来视频时原星还以为自己抓到了他的烂桃花,于是带着一丝生气地情绪划到接通,结果可想而知,她恨不得自己当场头钻地儿。
原星虽有些不好意思,却也大方回道:“阿姨也很漂亮,刚出来我还以为是哪个大明星。”
虞南珍被她夸得哈哈大笑:“怪不得Ryan会找你,你可比他嘴甜多了。”
说完又把头歪向江籁安那边,刻意压低声音:“眼光不错,比上一个强多了。”
“妈!”江籁安当即炸毛。
虞南珍也不理会他的咬牙切齿,又转身跟陈芸和叶子归打招呼去了,叶子归本来就是个社牛,几句话又把虞南珍夸得心情大好,直夸陈芸把两个女儿生的好教得好,陈芸第一次出国,本来还有些紧张,也被虞南珍三言两语给舒缓了。
在此前原星和江籁安一起去见过虞家的亲戚,但都没有虞南珍性格这么开朗大方,要不是提前知道她是江籁安的母亲,原星大概永远也不会想到她竟然能和江崇这种性子闷的人结婚那么多年,也可能那叫性格互补吧,但如果只是一个人单向的输出的话,也不难理解最后两个人为什么又以离婚收场。
江籁安骨子里的向往自由,大概率也是受虞南珍的影响。
几人回到虞南珍的住址,是威尼斯城中的一座独栋民宿,这也是虞南珍的收入之一,不过为了迎接几人的到来,她提前一个星期就停止了接客单。
原星他们在出发前也给她带了许多礼物,特别是看到那盒新鲜出炉的林川路上的云片糕时,虞南珍都差点尖叫了,因为这也是她最喜欢吃的海城特产,她常年在国外,基本吃不到新鲜的。
轻松又有爱的首次见面氛围,原星理解江籁安为什么出发时一点都不担心了。
而为了迎接几人的到来,虞南珍本来是想大秀一手亲自下厨,结果在见识到陈芸的厨房功夫后迅速放弃了,最后的晚餐虞南珍吃得连连惊呼,她差强人意的厨艺和陈芸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就这样,所有人都开心地度过了来到威尼斯的第一晚。
晚上睡前,原星忽然又想起来白天在机场的那一幕,于是掐了一把江籁安的手臂。
江籁安莫名其妙,伸手去抱她,却被她一把推开然后背过身去。
他强行把她的身体给掰过来:“为什么生气?”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之后有个约定,无论是谁生气了一定要当面说清楚,避免再犯从前彼此误会的错误。
“自己想,你不是很聪明吗?”原星没好气道。
好一会儿,江籁安终于反应过来,于是柔声给她解释:“因为我妈在机场的说的那句话?”
原星没说话,等同于默认。
江籁安一下就笑了:“真是难得看你吃醋一次。”
即便从前傅凝亲自去找她,她也完全没有在他面前因此而感到不满,他也曾经不满于她的隐藏,但现在,他们在一起一年零五个月后,他终于看到了一些变化。
原星用手锤了一下他的肩膀:“少废话,你究竟带过几个女人来见过家长?”
“一个都没有。”
“我不信!”
“真的,我以前的女朋友就只有你知道的那个,但我也没带她见过虞女士,至于虞女士为什么会认识她,我想应该是她去逼迫赵隽他们要的照片,我真的没有骗你。”
原星脸色稍微好一些了,但仍然嘴硬:“但你有前科……”
“你一定要拿这件事批评我一辈子是吗?”
原星抬着下巴:“谁让你真的犯过错了。”
江籁安叹了一声,终于可以将她拥入怀中:“我经常在想,如果从一开始我就跟你坦白我去宁水的真正目的,我们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那么多波折?”
“嗯,如果一开始你跟我说了,也许我根本不会喜欢上你。”
江籁安手臂一紧,但如果他不是那个目的,他也就不会去宁水了,所以,这是个难解的难题,不过幸好,最后还是被他找到那个正确答案。
好一会儿。
“江籁安……”
“能不能别这么叫我了?换个称呼?”
她对他几乎都直呼其名。
“换什么?Ryan?籁安?安安?江江,小安……”
原星不着边际地说了一大堆。
“算了,过两天再说吧……”江籁安泄气,反正也不急着今晚。
于是手向下滑,低头去吻她。
“今晚能先休息吗?飞机上我几乎没睡着……”女人低声央求道。
男人笑了笑,停下动作,重新换了个姿势拥抱他,算了,反正他们来日方长。
*
虽然已经国内是春节,但出国旅游的人真是不少,即便是在威尼斯这样的不算大的城市,路上都能看到不少中国的游客,而虞南珍的民宿接待的客人也多为国人,所以她厨房的锅具调料才会如此的齐全,有时候碰到厨艺好的游客,她也会开放让人家下厨。
他们这一天乘着小船将水城逛了个遍,叶子归和原星也终于体会一把语文课中的著名景点,一直玩到傍晚品尝了当地有名的美食之后才尽兴而归。
而由于国内有时差,几人到家时国内已过了除夕跨年钟声。
大概是知道她人在国外,所以手机里除了一些同事发来祝福信息之外,就没有其他的。
原星刚想给宁水那边打过去,结果手机也正好响了起来。
是陶文西。
电话那头的背景音都是开财门的爆竹声。
然后就是陶文西的一声:“恭喜发财!”
当年他们一起回宁水的时候,就默契地把过年时彼此祝福的话都定为“恭喜发财”,也代表对宁水的最美好的祝愿。
“恭喜发财,年夜饭怎么没人给我电话?”
“你不是在国外吗?看我们多贴心,给你节省流量。”
原星:“是是是,谢谢你!”
“其实是他们记错时差了,晚饭那会儿我们还以为你睡了,这会我一查才发现你那还应该还没休息。”
“……”
“怎么样,威尼斯好玩吗?”
“好玩的,意大利菜也很好吃,以后要是有时间,你也一起来吧,这边真的和国内完全不一样。”
“恐怕有点难,我还得和单位打报告。”
陶文西的职位,确实是没有那么方便出国的。
“打就打呗,只要你报备好,你的费用我全包了!”
“啧啧啧,这有了男朋友就是不一样哈?出手都这么阔绰!”
“管他什么事,我又不花他的钱,都是我自己的钱!”
原星虽然进了公司不到一年,但因为表现优异,公司发了一笔不错的年终。
“反正下次来,咱俩就自己来,谁也不带。”原星畅想着以后,如果能和陶文西两个人单独旅行,会是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此时电话那头的爆竹声也停了,陶文西的声音变得更清晰了:“原星,你现在幸福吗?”
原星愣了一下,随即回答道:“嗯,我觉得很幸福。”
陶文西语气听起来似乎像是终于放了心:“那就好,幸福就好。”
“文西,比起我幸福,我更希望你能幸福,珍婶也跟我提了很多次了……”
“我知道,等忙完这阵,我让人给我物色一下,如果有合适的,我可以去相亲看看,总可以了吧!早知道给你打电话是催婚,我才不打了!”
“珍婶也是担心你。”
当然,她也是一样,陶文西自从和林衡分手已经快一年了,现在她工作又忙,再不抓紧点难了,虽然女人不是一定得必须结婚生子,但原星始终还是希望陶文西能找个真正对她好的人。
也许是和江籁安在一起之后,她觉得找到对的人的好处是大于一个人的吧,陶文西太忙了,如果能找个可以帮她分担的人,是再好不过。
她值得一切好的东西,这其中当然包括一个好男人。
“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不过你也不用催我,我八字都没一撇呢,倒是你,有个现成的,你怎么不催一下自己?”
“我怎么催自己?难不成我去和他求婚吗?”
“这倒也不是不可以。”
原星觉得自己无法跟她说不下去了:“没什么别的事我挂了。”
“催别人就是为别人好,说到自己就不行了,没你这么双标的,不过我说认真的,你现在在在海城算稳定了吧,?工作也稳定了,感情也稳定了,连家长也都见过了,你真的一点都没有考虑过接下来的计划吗?”
“我考虑了啊,没考虑的话我干嘛大过年的跑来威尼斯……”
“行,这么说我们就放心了,我困得不行了,明天还要去值班,我先挂了。”
“怎么又要值班,你们单位只有你一个人吗?”
原星有些不满,她记得去年也是陶文西值班的。
“大家家里都有老婆孩子的,我单身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真不说了,我妈叫我了。”
陶文西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电话被切断,原星刚把手机放下,江籁安就走了进来。
“陶文西?”
“这你都听得出来?”
“你跟她说话和跟别人说话的语气不一样。”
原星想到自己和陶文西说的求婚那句话,他不会听到了吧?
于是干咳了一声转移话题:“对了,我前面一直想问你来着,这次怎么没见到Mike?”
Mike是虞南珍男朋友,两个人在一起好几年了,江籁安跟原星讲过他去澳洲陪虞南珍过年,因为Mike而被虞南珍临时放了鸽子的事情。
“他们两个分手了。”
“啊?那应该还会合好吧?”
这两个人也经常分分合合的。
江籁安摇头:“这次不一样,虞女士跟他摊牌了,她以后都不会考虑再婚的事情,他不能接受。”
“不婚主义?”
“嗯。”
“你们江家这么可怕吗,把人折磨成这样?”
“……”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虞女士心里还是有我爸的?”江籁安开口。
“那不更证明了江家有问题吗?对你爸还有感情,但不敢待在江家了。”
江籁安深吸一口气,伸手敲了一下她的头:“爷爷不在了,老头子想去哪里都可以的。”
原星抱着自己的头,虽然虞女士确实看着过分年轻,但江籁安爸爸看着也不算老,在学校里估计也是那种风云教授。
“那他会愿意来国外吗?”
“不知道。”
“你为什么不帮帮他?比如这次把他一起带过来……”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她和Mike分手的,而且我爸都退休的年龄了,都找不到问题症结,学不会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的话,即便这次我帮了他,结果也还是不会变的。”
“切,说得好像你很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一样。”
“当然,这一点我要比他优秀,否则当初也不会追到宁水去跟某人表白。”
“是吗?跟谁呀?”女人故意道。
于是她又被男人抱紧了,然后耳垂又被人咬住:“原小姐忘性这么大,那看来我得换一种方式表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