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珂在这愁眉苦脸,一听见外面有个少年人求见,还声称自己找到了线索,他的第一反应同样是不信。

“哪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居然敢来消遣老夫!”

“不去不去,你把那人给我轰出去,现在事态这么紧急,要不是我没空,定要狠狠揍他一顿!”

闻言,一旁一个鹤发长须的和蔼老人笑了一声。

“老赵,何必这么暴躁?那个年轻小哥说不定是真的有办法呢?反正我们几个老头在这继续研究下去也是浪费时间,不如我们先去听听看?”

赵珂犹豫不已。

一方面,他也想去听听看,另一方面,他又心高气傲,舍不下面子。

他花了那么多精力都没发现什么线索,却被一个少年人发现了,赵珂隐隐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疼。

他厌恶地哼了一声。

“一个说大话的狂妄小辈,去见他作甚?难道你们当真了?”

鹤发老人捋着长须笑了一声,“老赵,你何必这么排斥?去见一见他,又不会少块肉。”

王甫也附和道,“是啊,我们一头扎进病人堆里闷了这么久,正好出去透口气。”

赵珂十分固执,“要去你们去,反正我不去!”

见他如此坚持,鹤发老人摇了摇头往前走了两步,请那个年轻人带路,王甫也叹了一声,低头跟上。

见他们都离去,赵珂气得面色涨红。

“你们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这么好骗?一个不知来历的年轻人,随便说了两句,你们就信了?”

“哼,等会儿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好意思回来!”

可是赵珂等了一会儿,便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也悄悄跟了出去。

反正就出去一会儿,他随便去看看。

走到大堂,赵珂意外发现他预想中的一幕,并未出现。

何涧和王甫十分欣喜地围着一个陌生的麻子脸少年,手中还拿着一只白色瓷瓶,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你说的是真的?那老夫定要试试!”

赵珂躲闪不及,被他们撞个正着,他抱着双臂冷哼一声,“一个年轻小辈,随意胡说两句,你们不会真的信了吧?”

王甫不满地皱起眉头,缓缓说道,“老赵,你不该这样说话,这位小友可是为我们解决难题来了!”

“解决难题?就凭他?我在此地钻研了四五日,还是一头雾水,他居然能研究出个一二三来?你们莫不是在这里消遣我?”

何涧闻言,不悦地皱了皱眉,“老赵,你太偏激了!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有些时候,我们这些老头子想不到,不代表别人想不到。”

“哦,是吗?那我倒想听听你的高见。”

他把目光转向齐霄,满是审视与不满,似乎认定了齐霄就是个不知所谓的狂妄小辈。

齐霄微微笑道,“前辈辛苦好几日都没有找到问题,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病的病灶不在身体上,而是在神魂上呢?”

赵珂“嗤笑”一声,“你是想说,有一种毒能侵入神魂?”

齐霄点了点头,有些迟疑,“未必是毒,不过问题出在神魂,这点是没错的。”

赵珂面上的嘲讽之意更加明显,“闻所未闻!小子,你若是想要发表高见,不如先回去多读两年书再来吧!”

齐霄皱眉,有些不满,“前辈似乎很笃定没有这样的毒,也没有这样的病?”

“没错,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没有在书上见过,也没有在现实听过!你突然冒出来跟我这么乱说一通,你觉得我应该信?”

齐霄缓缓舒开眉头,“前辈没见过,不代表没有,前辈可听说过凝魂草?”

赵珂点点头,“自然听过。”

齐霄一笑,“既然有植物能增益神魂,那为何不能有植物损伤神魂呢?”

“这……”

这个角度,赵珂还真没有想过,一时之间,他竟觉得齐霄的逻辑没什么问题。

是啊,既然有东西可以增益神魂,那按道理来说,也应该有东西可以损伤神魂。

难道真的是他之前的想法太狭隘了?

赵珂脸皮臊红,他不肯承认自己还不如一个小辈见识宽广。

“这种话空口说没有用,拿出证据来。”

齐霄拿过瓶子递到赵珂面前,“前辈可从瓶中的水里,看出什么问题?”

赵珂凝眸盯了一会儿,甚至还大胆地倒了一点水到自己手心里,可这个水冰冰凉凉的,没有异色异香,似乎就是普通的水。

赵珂大着胆子想要尝一点,却被齐霄制止。

“前辈,你尝也没有用,这就是我从井里打上来的水。”

赵珂闻言勃然大怒,“好啊,你这个小子,居然敢耍我?”

“前辈勿怒,水是井水,但这不代表水中没有别的东西。

前辈你用神魂感知一下,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赵珂醉心炼药治病,多年来都是靠嗑药堆积修为,堆到现在,也才堆到元婴初期,于神魂一道的修行上,十分薄弱。

在齐霄的指点下,他涨着脸努力感受了好一会儿,才隐隐约约感觉到水中似乎有一些东西一直在游来游去,有时还蜷缩着身子摇摆。

他霍然睁眼,大惊失色,“这……这……里面有东西!”

何涧和王甫脸色严肃,“我们刚才也感受出来了,我们觉得这位小友的说得很有道理,之前找不出病根,或许不是我们技艺不精,而是我们找错了路子。”

“如果真如这位小友所说,这些人的问题出在神魂上,那我们花再多功夫检查身体,也是没用的。”

赵珂脸色一变,现在的情况大大超出他的认知,求知的心思也远远大过了脸面,他拿起瓶子就匆匆往回走。

“小哥,你跟我过来。”

顺着走廊走到最里面,**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病弱少女,她睁着双眼,双手搭在小腹上,面容呆滞。

若不是她还有微弱的呼吸,几乎和死了没什么差别。

赵珂看着她,复杂地叹了一口气。

“小哥,说说的你想法,准备怎么治?”

齐霄狐疑地看着这个明显有几分特殊的病人道,“这位是……”

赵珂神色一暗,“这是我的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