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宁次额头上的笼中鸟印记露出的时候,宗家几人脸色显然不好看。不上不下的,感觉被狠狠的掼了一拳。
“还留着?”
“怎么会还留着,难道他不想解开笼中鸟吗?”
分家的众人更是惊呼出声,他们自然知道宁次带着他们解开的笼中鸟,下意识觉得他应该是第一个解开的。
可谁能知道,宁次额头上的笼中鸟依然保留着。
“宁次大人他……他怎么不解开?”
“是啊,不会是让我们先试吧?”
“闭嘴,不要说这么大声。日足大人对宁次大人有恩,解开不是显得忘恩负义吗?就算是实验,都已经这么多例了……”
日向日足默然,宁次没有选择解开笼中鸟。但他身后众多分家年轻人都解开了,这些人就是未来的分家支柱。
全部罚,让分家的年轻人全部再度打上笼中鸟?这显然不现实,就算强行这样做了,日向也将迎来强烈的反噬。没了分家拱护,宗家也不是宗家了。
况且分家的新生代种下的笼中鸟全都解开了,显然不是一个巧合。能解开一次,是不是意味着能解开第二次?
但放任下去,分家和宗家就不再有区别。宗家分家和宗家的矛盾早就结下了,宗家以后又该如何自处?
即使是日向日足见惯了大风大浪,也觉得眼下的情况棘手万分。眉头微皱,一时间拿不准主意,只能再看看情况。
“日足大人是在问我的意见吗?”宁次起身,站在一群分家年轻人的前面。
他额头的青色的笼中鸟咒印在一众光洁的额头里显得尤为扎眼,黑色长发垂落。就这样抬起头静静的看着宗家众人,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没什么意见,其他分家我不知道,如果以后宗家的大人需要人服侍,我倒是很乐意效劳。”
一番话像个软钉子,又让上座的大人们不舒服了。
宗家的长老们盯着宁次,看着他额头丑陋无比的印记。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家族牺牲奉献在此刻尤为讽刺。
“日向分家的未来全都站在这里了,没有任何一个遗漏。”宁次不卑不亢的说道,“我觉得比起询问我这个刺着笼中鸟的人,应该听听他们的意见。”
“毕竟……”日向宁次看向那个脾气最冲的宗家长老,顿了顿接着说道,“他们才是分家的大多数,我只是少数。”
这下又把问题推回给日向日足了,宁次说的话也没错,他现在确实是分家年轻一辈之中的少数了。
最后一个笼中鸟,有对照才会有情绪。
宁次此刻站在分家的最前面,头上刺着笼中鸟。整个人就像是一条日光所照的阴阳线,前面是趾高气昂的宗家,后方是勇于抗争的分家年轻一辈。
一边是高高在上的权利,一边是燃烧的抗争之火。
而他,刺着笼中鸟,站在分家的最前面。因为他的存在,宗家没法指责分家,反倒是显得宗家丑陋。
因为他,分家怒气值一直在积攒,对照之下反倒让分家年轻一辈中犹豫不觉的人坚定了信念。
宁可站着死,再也不跪着当狗。
宁次身后,先前那个分家的年轻人站了出来,咬着牙朝着宗家的大老爷们喊道。
“我们不会妥协的,要么就废了笼中鸟,要么就杀了我们。既然你们看不起我们,以后日向只要宗家就好了,要什么分家。”
“真想看看宗家的大老爷会怎么规划分家,给部分宗家打上笼中鸟继续充当分家吗?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会很期待的。”
日向日足很清楚无论如何解决这事,从今往后日向宗家和分家也将不复存在。笼中鸟放到明面上,就像是几年没洗的底裤。
宗家人如雕塑一般站着,日向日足摆了摆手说道。
“此事以后再议论,既然封印已经解开了,就没有再补回去的道理。先给我们一些时间商议,再说明决议也不迟。”
闻言,宁次很老实的行了礼退了出去。他对于日向日足还是很尊敬的,他也没有解开笼中鸟,也算是对得起日向日足。
分家众人见宁次退了出去,他们干脆有样学样也退了出去。
堂内只剩下宗家众人,日向日足也不得不主持大局了。扫了一眼宗家几名长老,满脸威严的说道。
“事已至此,已经没什么好商量了。”
“日足,难道我们要妥协吗?”那长老有些不服气问道。
“嗯。”日向日足点头说道,“至此之后,分家不再需要印上笼中鸟,族内一切资源对所有日向族人开放。”
“疯了吗?”一名沉默寡言的宗家长老忍不住开口,盯着日向日足道,“那我们怎么办?和他们一样吗?”
“怎么?宗家就比分家高贵吗?你别忘了,日向一族正在衰弱,兄弟反目,姐妹成仇。”日向日足声音冷冽。
闻言,宗家一众人不由语噎。日向亲情寡淡,兄弟间明面上有礼,暗地里老死不相往来已经是常态。
不过这帮老家伙们不在乎,他们只要利益。
“作为族长,没有带领日向一族壮大,反倒出现了今天这样的局面。我会对此负责,从今天起无限期辞去族长一职。”
“什么?”
“辞去族长之位?就为了这种事?”
“日足,你糊涂啊!”
宗家七嘴八舌,连笼中鸟都不讨论了。日向日足这厮把房顶开了一个大洞,现在哪有心思管窗户的事情。
现在眼看着取缔笼中鸟已经成为了板上钉钉的事实,毕竟无论怎么样,分家都是日向家族重要的组成部分。
宗家没有分家拱立,在群狼环伺的忍界也是独木难支。除非是想要灭族了,才会想着武力镇压分家。
毕竟人家封印都给你解开了,生米已经煮成熟饭,说什么都晚了。
在这种分家宗家并无太大区别的情况下,若是日向日足突然辞去族长一职。那族长的职位必然是分家和宗家同时竞争,鹿死谁手也不一定。
特别是现存的年轻一辈中,称得上天才之名的只有日向宁次一人。可他是分家的人,族长之位岂不是……
“日足,你疯了!这事情和族长之位有什么关系!”
“荒谬,解开就解开了,分家的实力远不及宗家。为什么要做这种决定,简直是荒谬至极!”
“让他们解开又怎么样?”
小河边,水流潺潺。
雏田一把抱住了鸣人,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出声道。
“别在这。”
“我有分寸。”鸣人收回了手起身,指着日向的方向说道,“事情应该解决的差不多了,我们回去看看吧。”
“鸣人。”
“怎么了?”他低头问道。
雏田咬着下唇,仰头看了一眼他,脸色通红的说道。
“坐太久了,腿软。”
“没事,我抱你过去吧。”鸣人有这个资本,一把将雏田公主抱了起来,轻轻松松不费力气。
雏田只是看着重,实际上只是富裕粮仓带来的幻觉,她全身的骨架很轻,全身上下总共加起来不超过42kg。
鸣人实际测量其他数据是,91E-59-86。
雏田人气高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谁会不喜欢一个凭亿近人,又凭E近人的美少女呢?身娇体柔,脾气又好。
“我是不是……很重啊?”雏田有些不好意思。
“不重,这是上天的馈赠。”鸣人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人体最重的是水分,流失了一部分就会轻很多。”
“现在的天气那么热,虽然你不怎么出汗,但多少还是流失了一些水分。”
雏田脸瞬间红了,埋在他胸膛里不说话。为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人体就是一座宝库,榨不干。
正如口渴时会导致内部渗透压增加,刺激下丘脑,通过不良神经传导到大脑皮层。从而对身体进行调节,避免竭泽而渔。
回到日向,果然争论已经结束了。日向日足宣布顺势取缔笼中鸟,仍旧刺着笼中鸟的分家可以请求解开。
同时,废除宗家和分家制度。
与此同时,日向日足更是宣布辞去族长职务,对此事进行负责。
一切尘埃落定,雏田还有些恍惚。倒不是舍不得宗家的特权,而是有些担心家族的人反目成仇肆意报复。
恰恰她父亲又不再是族长了,意味着不再参与家族争端了。毕竟她也是日向一族的一份子,与日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没事的,先回去吧。”鸣人牵着雏田的手,第一次跨过日向驻地的大门,心中暗爽,老子终于进来了。
虽然他进过很多门,但唯独没走过后门也没进过日向一族的大门。
雏田倒是有些忐忑,她还是第一次和鸣人一起进入日向一族的驻地。两人现在还牵着手,如今这么混乱的局面一定会被人撞见。
可令她感到意外的是,一路上碰见的分家的年轻人,额头光洁就算了。一个个似乎选择性失明似的,完全无视了她和鸣人。
气氛实在有些诡异,雏田心脏不由咚咚直跳。直到碰见了宁次从族长府出来,额头上绷带已经解开了,还留着笼中鸟的印记。
“雏田?鸣人?”宁次愣了一下,还是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日向驻地一般没有外人进入,但鸣人在分家眼里显然也不属于外人了,毕竟是鸣人给他们解开的笼中鸟印记。
更重要的是,日向一族的人有个优点,不爱传八卦。
“……宁次哥哥。”雏田看了一眼宁次额头上扎眼的青色笼中鸟印记,不由有些心虚,因为她也曾是宗家的一员。
不过宁次倒是很坦然,没有任何遮掩的意思。
“宁次,以前没怎么发现,这印记还挺好看的。”鸣人没那么多顾忌,笑着说道。
闻言,雏田心里猛然一惊,下意识扯了扯鸣人的衣袖。心道这种话怎么能乱讲的,宁次哥哥一定会生气的。
谁料宁次并未生气,脸上反倒是露出了一个笑容。
“是啊,我也觉得挺好看的。”
雏田愣住了,她并不知道宁次和鸣人谋划的那点事。更不会知道宁次这一手最后一个笼中鸟,卡得宗家那帮人有多难受。
一整个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恶心人啊,宗家现在疲软无力。笼中鸟形同虚设,年轻一代就剩下宁次没除去咒印。
“我先送雏田回家了,你先去忙吧。”鸣人主动说道。
“嗯。”宁次点头,向着雏田微微示意之后便离去了。
雏田抓紧了鸣人的手,面对着以后未知的生活显得有些迷茫。短短半天时间,日向就发生了一场巨变。
“鸣人……”
“没事的,有我在。”
正是因为有他在,所以才更不稳定。没有他,日向也不会变革这么快。或许,笼中鸟的废弃会是在十年乃至二十年之后。
至少在日向日足的设想中,这是一个缓慢平和的过程。可他也没想到,竟然会是以如此激进的方式完成了日向的变革。
“嗯,鸣人,你真好。”雏田一脸依赖的看了他一眼。
后者有些心虚,不怎么敢进族长府。于是找了个借口,称现在见日足大人还太早,雏田也有些忐忑。
于是,两人在雏田家门口分别。
……
日向变动已经过去了三天,鸣人和宁次又在私下碰了个面。地点在一处小茶馆里,两人坐在密闭的包厢里谈话。
这一次宁次额头光洁,笼中鸟印记被解除了。鸣人有些不放心,但脑内探查又过于危险,想来想去只能作罢。
“不用担心,这是日足大人亲自帮我解开的。”宁次喝了一口茶,淡淡说道。
“话虽是如此……”鸣人说了一半不说了,换了个话题问道,“现在的日向,和你理想中的样子接近吗?”
“差不多了,但如今宗家和分家的虽然没有了显性区分,但暗地里还是有矛盾。”宁次说道。
“日向一族要走的路还很长,理想家族不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
“那就成为族长啊!”鸣人放下茶杯,满不在乎的说道,“日向失其鹿,宗家分家皆能逐之。”
“这日向病入膏肓,不如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