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人的话放在平时略显甜腻,但对于现在的井野而言刚刚好。

接下来的路程便是心照不宣,井野耳根发烫,心脏也跳得厉害。鸣人也不怎么说话,只是牵着她往前走。

“那个……”

“嗯。”鸣人也没问她想说什么,只是敷衍。

井野嗫嚅两声也就不说话了,大约是知道要发生什么,越是去想心思越乱。但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也不太愿意停下了。

丁次和鹿丸都已经结婚了,她也不是什不懂。认识那么久了,打打闹闹那么多年,说是不喜欢那是假的。

只是又觉得离结婚差一截,到底差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总觉得两人都差一截,自己心心念念着事业,鸣人又是无根的浮萍。

两人心都是飘着的,炽热而坦**的飘着。

而鹿丸和丁次两人心是定下来的,已经打算接手家族的事务,在木叶结婚生子。重复父辈的生活,一切都还算稳定。

她知道自己大概也要接手父亲的工作,承担家族事务,但……至少不是现在,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想去做。

胡思乱想了一通,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地方。

她被牵着上楼,楼道有些昏暗,最后看了一眼大街。确认没人看见,这才心虚似的快步跟了上去。

鸣人有些诧异,感觉黑暗中牵着的手微热了起来,顿时想起了什么。井野好像挺喜欢刺激的,一紧张眼睛就水汪汪的。

忽然间,他想逗逗井野,但又生怕把她给吓走了。索性闭上了嘴,收起了那份玩心,伸手径直开了门。

九尾才刚回来,在阳台那听见了玄关那两人的声音,顿时脚步一顿。抬头错愕的看着客厅那头,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唾沫。

还来?

它没有犹豫,噔噔蹬又从二楼跳了一次。

“你先坐着,我给你倒点东西,想喝什么?”他汲着脱鞋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她。

“除了水和酒还有什么?”

“没了。”他笑道。

“……那给我倒杯水吧。”井野有些无奈,看着他站在那笑,不知道怎么就是没法生气。

等鸣人进了厨房,井野坐在沙发上坐直。离靠背有着很大一段距离,有些矜持又有一些忐忑。

感觉还是很奇妙的,一天来了两次。不过晌午,现在已经还是坐在这里,望着熟悉的客厅与房间。

她眨巴眨巴眼睛,莫名的安心。忽的想起,自己是有钥匙的。握着的小手松了又松,终于是不再紧张。

鸣人不知道小姑娘这心理活动,倒了两杯水放在了那,自己也直接坐到了她旁边。随意起了个头开始聊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

井野也是心不在焉,盯着玻璃杯时不时的回答。直到感觉有双手攀上了自己的腰肢,顿时猛地攥紧了手。

“你不用紧张。”他轻轻将井野压在了沙发上,将她放平。

感受着他的气息,井野只觉得脖子上的经络一跳一跳的。说是不紧张是假的,但同样也存了一些大胆。

她伸手勾住了鸣人的脖子,抿了抿嘴就亲了上去。

沙发上只剩下了两道纠缠在一起的身影,万马齐喑,风声骤停。

细细密密的亲吻持续不断,像是一点点的细沙,慢慢的漏进了她的心里,填补了多年以来的寂寥。

情感越是热烈,身体越是欢愉。

窗外日光繁密,夏木成荫,到处都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景象。鸣人家拉着窗帘,从里到外遮了个严严实实。

屋内两人正强撑着精神打牌,一副扑克两个人打。夏日疲倦,打来打去也只凑了几对炸弹炸了几次,甚是无聊。

总归是倦鸟归林,鱼游深渊。

许久,哗啦一声,窗帘被拉开了。鸣人端着一杯水,站在窗边看着白茫茫的天色,不由有些发愣。

上午还是大晴天,怎么一中午过去一副要下雨。夏日的天气变化多端,气温闷热到了一个极点便是大暴雨。

他就站在那看了一会,猛然想起中午没吃饭,肚子也饿了。他转头看向了房间里沉沉睡去的井野,想着先下楼买点吃的再说。

下楼,天色越发的阴沉了。鸣人没打伞,只能加快了脚步,心中的满足感一点点回温上来,情绪不由变得欢快。

打包了一份拉面顺带着买了一点油炸的东西,回的时候,天空已经开始飘雨丝了。等他上楼,掏出钥匙开门。

房间内传来响动,听着那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不由推开门,里头拉着窗帘的关系,光线有些黯淡。

井野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金发柔柔的披在肩头,有些茫然的看了他一眼。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委屈巴巴的说了一声。

“饿。”

闻言,鸣人也乐了。

“刚好买了一些吃的,凑合吃一点吧。”

两人就在床边分着吃,你一口我一口的,倒是挺惬意的。接近傍晚的时候,外面果然下雨了。

雨声哗啦啦的,雨打那什么,不能说。

晚上,井野不得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去了。鸣人将她送到了山中花店外,井野尽量装作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

只是回头盯了他一眼,如刀如剑。

鸣人头皮微微发麻,心道但愿以后能平安顺利。不过转身走了几步,他自己又忍不住笑了,今天倒是意外的……本以为这件事会有多复杂。

只是生活中的惊喜来得猝不及防,兜兜转转的,额……总归算是满足了心愿。

接下来的几天,鸣人沉浸在新婚燕尔一般的快乐之中。和井野频繁见了几次,感情也是急剧升温。

这几天,鸣人倒也不是什么事都没干。

他和犬冢牙见了一面,试探出当年犬冢一族泄密案确实和根部有关。只是不好细说,只能另约时间再说。

井野也没有沉溺在温柔乡里,大约温存了几日就开始认真工作了。鸣人闲了下来,于是找上了纲手。

这是他从任务回来后第一次找纲手,打算把通讯器资金来源的事情敲定。木叶也不可能不问那么大一笔钱哪来的,鸣人最后也不好解释。

唯有纲手拿出这笔钱才能合情合理,也没人会质疑千手一族的底蕴。他的目的就是给纲手交个底通个气,以她的名义拿钱。

咚咚咚,静音的办公室,他还是选择尊重一下。

“进。”是纲手的声音,有些慵懒。

鸣人推开门走了进去,正打算说话,忽的见纲手抬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幽怨,带着一丝克制的愤怒,让他瞬间头皮发麻。

“哎哎,纲手大人,你这是……”他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哦,是你啊。”纲手好像是认错人了,又变得淡然。

鸣人胆战心惊,他明明看见纲手是看清了自己才流露出那样的眼神的,看着有些渗人,好似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可现在见她又一副淡然的模样,他也不好追着问。忐忑了好一会,鸣人这才试探着问了一声。

“纲手大人现在忙吗?”

“不忙,有事吗?”

“有。”他挠了挠脸,准备说事。

只听见哗啦一声,纲手直接站了起来,抬脚就要往外走。最后还瞥了鸣人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等我一会,我有点事。”

鸣人:“……”

他真要是瞧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眼珠子可以喂狗了。纲手这态度摆明了要为难自己,可特么……

他自己也懵,半个月前还好好的。这大肥羊还奸诈兮兮和自己达成了某些龌龊的协议的,那是属于成人的话题。

两人琢磨着准备联手办团藏,主要操刀人还是纲手,他顶多算是个冲锋陷阵泼脏水的。

可不管怎么说,好歹是一个战线联盟的队友。亲密的合作伙伴,不说关系多么要好,至少柔弱可欺……呸,真诚可靠。

纲手这情况……鸣人是真不明白。坐在椅子上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大圈,人还是懵的,好像没得罪她啊。

不敢说话,只能安心坐在椅子上等。

等了大半天,纲手似乎又转回来了。鸣人起身正要开口,纲手没理他,又打算出门去。鸣人一口气没提上去,差点气死。

“纲手大人,我哪得罪你了吗?”

“没有啊,你怎么说这种话?”纲手一脸疑惑的看着他,解释道,“最近挺忙的,你别误会,再等我一会。”

说着,纲手又走了。

鸣人从早上等到了中午,出去吃了个饭回来干脆躺在桌上睡午觉,又从中午等到下午。在此期间,纲手始终没有露面。

“该死!那女人就是在耍自己!”他咬牙切齿,心中暗暗发誓,君子报仇……以后有你好受的时候。

一直到了晚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纲手大人终于露面了。见了鸣人微微一愣,一来第一句话就差点把鸣人干出脑溢血来了。

“你怎么在这?”

啪的一声,鸣人直接站了起来,手指颤抖着对着纲手说道,“纲手大人,你绝对是故意的对不对?”

“没有。”纲手高跟凉鞋一迈,某处摇摇晃晃,像是要雪崩似的。

“那纲手大人为什么晾着我?三次!!整整三次!”鸣人略显激动,就快要凑前去了。

“没晾着你,都说了太忙了。”

“忙个吉……吉祥如意,我又不傻。”鸣人说道,“纲手大人,最近我又没得罪你,没必要这样吧?”

“你怎么知道没得罪我?”纲手双手交叉抱胸,就这样看着他。

鸣人忽然想到了什么,顿时心虚无比。事情微微有些尴尬,他现在有点想撤了,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

“想起来了?”纲手冷笑,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怎么?很好玩吗?漩涡鸣人。”

“不……不好玩。”鸣人微微后退了几步,脸色有些尴尬,“这么说,纲手大人你早就知道我会去……穿越时空了?”

“我不知道,准确的说,从你结束任务那一刻我才完全明白。”纲手幽幽的盯着他,拳头攥紧,已经起了杀心。

“等……等等,纲手大人,冷静,冷静。”他一边说一边后退,额头上全是冷汗。

都他妈的怪团藏,不然自己也不会和纲手积攒矛盾,不和纲手积攒矛盾自己也不会想着穿越时空还要报复她一把。

现在好了,人赃并获,抵赖都没法抵赖了。他有些囧,搓着手不知如何是好。这玩意道歉?好像没什么用。

纯粹就是当时意气用事,没怎么考虑后果,现在仔细一想。沃日,细思极恐,是自己把纲手培养成赌博肥羊的。

现在好了,见着正主了,自己有意戏耍纲手在前。

“冷静?你让我冷静?”纲手一把扯住了鸣人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脸无限贴近,鼻梁砰鼻梁,恶狠狠的说道。

“漩涡鸣人,你真该死啊!”

“我错了,纲手大人。”鸣人牙齿都在颤抖,看得出来纲手是动了真火了。

“你行啊,漩涡鸣人,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了?”纲手凶悍的说道,“嗯!?看我孤家寡人好骗是吧?”

“你这家伙嘴里有几句实话?啊?说话啊,漩涡鸣人,以前说的不是挺利索的吗?再玩一把,怎么不玩了?”

“不敢玩了。”他讪讪说道。

“嗯?你胆子不是挺大的吗?”纲手怒火中烧,“还有你不敢的事情是吧?说什么还会再见,这就是你再见的方式,嗯?说话啊。”

鸣人这回是真的跟鸡仔似的,被纲手拎着不敢抬头。完了,手贱被抓包了。心中忐忑无比,生怕被胖揍一顿。

好在纲手并没有真的揍他一顿,将他直接扔了出去,自己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眼神里透着漠然,淡淡的瞥了刚爬起的鸣人一眼。

差了二十年,所以心中那最后一抹希冀在此刻也慢慢死去。人生就像是一场闹剧,注定要荒诞收场。

“你还有什么事?”纲手揉着眉头。

“额……没了,没了。”鸣人犹豫了一瞬,知道此刻纲手气不顺,不是说事情的时候,于是果断开溜。

“纲手大人,我先回去了。”说完,他马上就溜了。

纲手一人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看着光线一点点黯淡,一双眸子盯着桌面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