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心说这人挺贱的,偏偏眼睛生的好看,眼尾微垂像是一把钩子。并不是那种温柔的类型,反倒有些张扬。
浑身上下散发着无所不能的少年气息,与这个朝气蓬勃的年龄相得益彰。仿佛少年就应该是那样的,温暖明亮让人垂涎。
她张了张嘴,顿觉喉咙有些干,暗自骂了一句有病。也知道是骂她自己,还是骂鸣人,还是连带两人一起骂。
总之,感觉有点硌之后,她很快松开了手。
“咳咳,我也去洗。”说完,她一溜烟的跑了。
鸣人没放心上,对红豆没什么别的想法,只是觉得涂着指甲油的脚趾挺好看的。其余……不想和愚蠢的女人有瓜葛,拉低智商。
过了一会,红豆发梢也湿漉漉的,又捏着衣服跑了回来,鬼鬼祟祟的一看就有情况。
“你被蛇咬了?”
“你才被蛇咬了,乌鸦嘴!”红豆神情有些不自然,刚躺下又觉得不对劲,立马盘腿坐了起来。
鸣人在那盯着尸鬼封尽的卷轴翻来覆去的看,那是他很久之前从纲手那磨来的,说不练就是随便看看。
纲手耐不住他纠缠,只能给他了。反正她想着这玩意不会真有人用吧,什么二傻子才学这种术。
“干嘛呢?长痱子了?”鸣人有些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
“不想躺着不行吗?”红豆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有些不雅观。
鸣人瞥了她一眼,没忍住又瞥了一眼。
“你这是又干什么?”
“你管我这么多干什么?”红豆不满道,“我睡不着不行吗?”
“可以。”鸣人无话可说,目光再次移开,盯着卷轴上的结印手势继续琢磨,而后又突然补了一句,“你随意。”
“哦。”
一个小时过去,帐篷外只有夜风刮过的声音。鸣人在帐篷四周都布置了陷阱,以驱赶野兽与示警。
正常情况下,不会有不知死活的野兽闯进来。
昏黄的灯光下,鸣人在看卷轴,红豆在发呆。
他偶尔看红豆一眼,嘴角扬起一丝弧度。没事就爱发呆,脑子都是傻的,果然是愚蠢的女人。
过了一会,红豆觉得帐篷里灯有些刺眼,眯着眼仰头盯了一会果然觉得很刺眼。低下头,脑子都有些昏沉。
鸣人忙里偷闲,偶尔瞥她一眼,正好看她突然低头。心里不禁嘀咕,她该不会怎么了吧,总不能是看灯看花了眼吧。
哪有那么蠢的人?
本来想再问问,但想起方才红豆让他别多管闲事,遂作罢。可刚继续看卷轴没几秒,旁边传来咚的一声。
“你怎么了?”他看着红豆倒在睡袋上,忍不住问道。
红豆没好意思说盯着灯看太久头晕,脑子嗡嗡的,索性也没理他。鸣人有些担心这女人真的死了,于是收了卷轴起身挪了过去。
帐篷不怎么大,以他的体型只能爬过去。
“醒醒。”一巴掌轻轻拍在红豆的脸上,后者马上睁开了眼睛。
“干什么?”她声音有些烦躁。
“看看你死了没有。”他实话实说,“话说你虽然菜,但是命倒是挺硬的,脖子上带着天之咒印能活到现在。”
见鸣人又在嘲讽她,红豆不禁更为烦躁。心中一股无名火涌了上来,瞥见那大开的领口简直烦躁到无法忍耐。
“能亲一下吗?”她鬼使神差的问道。
“你脑子坏了?”鸣人又回到了原位,“我把你当朋友,结果你却想超我?嗯??你个蠢女人。”
“切,我只是问问而已,又没想真的。”红豆翻身坐了起来,一脸的无聊模样,“不要说那种虎狼之词。”
“嗯?不是你先提的吗?”
“我也没想那个啊。”红豆翻了个白眼,整个人缩进了睡袋里,只露出一个头。
“哦,这样啊,原来你是素食主义,失敬失敬。”
“才不是,但是男人太麻烦了。”红豆看着帐篷顶说道,“已经不是十八岁的少女了,完全没有恋爱的打算。”
“工作已经很无聊了,实在想象不了有个人睡在自己身边,随时要被吵醒。而且完全不想履行女友的义务,还要被各种约束。”
“我又不像红那样温柔,完全做不到被人管束。”
“哦哦,直奔目标而去吗?真的很厉害。”鸣人赞叹道,又将卷轴拿出来继续看了。
“如果玩具是活的就好了,开机是活的,关上又是死的。”红豆又开始发表逆天言论了,一点点吐槽。
“你的理想过于超前了,放在任何时代都是相当炸裂的存在。”鸣人忍不住说道,“你真的是女人吗?”
“货真价实。”红豆说道,“我只是觉得男女之间的关系过于复杂了,太沉重的也不适合我。”
“还是玩具好,不需要看人眼色。”
“是吗?”鸣人抬了抬眼皮,“可惜没什么温度。”
“但是能买到合拍的不就行了,不需要花时间陪伴,也不需要回应,理想男友。”红豆伸出手打了个响指说道。
“不完全赞同,但还是觉得你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鸣人撑着手,一边看卷轴,一边回复她。
“不愧是你,一边看卷轴一边敷衍我,真是辛苦你了。”红豆满头黑线。
“不辛苦,举手之劳。”
“能者多劳,说起来井野和雏田你更倾向于选哪个?”红豆忽然来了兴趣,一脸八卦问道。
闻言,鸣人放下了卷轴,好奇盯着她。
“你说选是什么意思?”
“选就是……”红豆忽的卡壳了,扭头看着他,“嗯?你不对劲!!!你这样不累吗?两边瞒着,总有露馅的时候。”
“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瞒过?”鸣人摊开了手,“恋爱这种事情,你情我愿,再说我现在还没到那一步。”
“哪一步?”
“脱单。”
“哦哦。”红豆仔细想了想,更觉得他是个人渣了,“你真该死啊,漩涡鸣人,三心二意要遭雷劈的。”
“哦哦,我不相信这个。”鸣人敷衍道。
“一点都不虔诚,像你这种人……”红豆在睡袋里翻了个身,喃喃道,“说起来还是挺羡慕你的,至少不会厌烦和人交往。”
“不过,你这交往的能力也未免太强了吧?”
“纠正一下,还没有交往。”鸣人说道。
“有什么区别吗?迟早的事情吧,自然而然什么都会发生。”红豆说道,“我倒是有些好奇到时候你会怎么选。”
“纯爱不需要选择。”他捡起了卷轴接着看,漫不经心的说道。
“羡慕得口水都流出来了。”红豆喃喃道,“好烦啊,要是你和我一样孤独终老就好了,那我心里就平衡了。”
“你这是什么阴暗想法?”鸣人满脸问号,“哦,对了,卡卡西也是孤家寡人一个,你心里可以平衡了。”
“卡卡西,他和我们不一样。”红豆露在睡袋外的一只手摆了摆,“几个人能从暗部队长位置上退下来,弄不好他就是下一任火影。”
“你怎么知道?”他惊奇问道。
“纲手大人都已经放出话了,怎么会不知道?”红豆一脸问号,“你不知道?”
“我知道,但是我以为你们不知道。”鸣人解释道,转头又问,“放话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不久前吧,上个月还是上上个月。唔……忘记了。”红豆苦思冥想,最终放弃。
鸣人愣了愣,纲手也钓鱼?冲着团藏去也不用那么明显吧?真就是高端的战术,往往采用最朴素的手法?
他又想起了犬冢一族那档子事,纲手说摆平了那就是摆平了。也不知道纲手想怎么弄,总觉得不简单。
又聊了一会,红豆直接睡着了。
咔嚓一声,灯灭了。
翌日,一大早。
两人蹲在河边洗漱,咕噜咕噜同步刷牙漱口。红豆似乎完全不介意昨晚说的话,突然开口把昨晚睡前的话题续上了。
鸣人竟然也不觉得突兀,也不会觉得尴尬。他知道红豆就是那样,几年来也一直这样相处过来的。
有时候在大街上碰见,说了没几句话又分开了。下次见面,招呼没打,又接着续上了,没有任何违和感。
“你是不是对脚有特殊的xp?”
“没有。”
“狡辩,我都看见那天你看我脚了。”红豆捧着水洗干净了脸,将牙刷收了起来,“盯着看了。”
“哦,那又怎么样?看看不行吗?”鸣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随手洗了把脸,顺手从封印空间里弄出两条干净的白毛巾。
一条递给了红豆,然后自己胡乱擦了一把。
“啧,连朋友都不放过,你可真是……无耻至极。”红豆本想说饥不择食,但觉得这样不妥,显得自己很低端似的。
“谁昨晚还说什么,能亲一下之类的话来着?”他毫不留情的反击道,“你才更无耻吧?老女人。”
“好吧,确实有那么一点无耻,但是喜欢十八岁不是很正常吗?”红豆狡辩道,“有错吗?”
“纠正一点,我们也不算朋友。”鸣人说道,“你只会拉低我的智商。”
“那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红豆随口说道,刚说出口,连她自己都愣住了。
两人目光碰撞了一下,默契的移开。
“咳咳,说快了。”红豆说道。
“理解理解。”鸣人挠了挠脸,“大白天说梦话很正常,继续赶路吧。”
“说的也是,还有正事。”红豆伸了个懒腰,遮住眼睛看了一眼太阳,“今天顺利的话,应该能赶到火之国边境。”
继续赶路……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天色渐昏暗之时,两道人影从火之国边境线的某片林子里钻了出来,各自对视了一眼。
“谢天谢地,终于赶到了。”红豆松了一口气。
“这个速度倒是适中,其实晚一天也无所谓的。”鸣人补充道,“时间也没有那么赶,反正回去你也休不了假了。”
“少和我提休假,还不是因为你。”红豆埋怨了一句。
“那边有河,先休息吧。”他没接茬,指了指前方,熟练的换了一个话题,“往那边走走,天完全黑之前能到。”
“哦哦。”
又往前走了一段,天色提前黑下来了。路途远比鸣人预估的要长,以至于月亮都出来了,他们还在赶路。
“不是说……马上能到吗?”
“预估出现了一点小小的偏差,但是没关系。”他嘴硬道,“马上了,马上,坚持坚持很快就到了。”
“我信你,我就是狗。”红豆喘气道,“你是不是带错路了?”
“没错,就是这条!要是错了我吃……”
……
“我错了。”鸣人及时认错,“谁能想到这里竟然有上下两片路?叠在一起就像……那啥一样!”
这里是火之国边境,大片的火之国森林延伸至此,慢慢从带状变为了零星的凸起。尽头是一片狭小的平原,往西边是终结谷。
月光落在这片形状有些涩涩的带状平原之上,像是披上了银色的薄纱。
“别废话了,赶紧带路!”红豆的声音从他背上传来。
“想不到你竟然还愿意相信我,太感动了。”他假模假样的呜呜两声,“以后我再也不说你蠢了。”
红豆恨得牙痒痒,“不是你脚滑了把我拉下去了?你个魂淡!有难同当还真不是嘴上说说是吧?”
她清楚看到那家伙一时脚滑,竟然反手就把身旁的自己给拉住了,自己一时没反应过来直接和他一起摔下去了。
该死,他没事,自己脚摔了。这人……真是个人渣啊!
“好了好了,我不是认错了吗?”他背着红豆往正确的方向走,“再说了,我背着你也算是赎罪了。”
“你要是再不满意,大不了让你这个痴女占点便宜也行。”
“我又不稀……等等,你说什么?”红豆皱了皱眉,思索了一秒拍板道,“这个可以。”
“啊,不是吧?我把你当朋友你真想……?”
“你就这样对朋友的?”红豆气愤的拍了他肩膀一下,“有难同当你倒是用得挺溜的!该死!”
“明天就要解封印了,我脚又伤了,谁知道你会不会扔下我跑了。万一死在那了,醒不过来,一次都没试过那不是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