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鸣人朝着井野问道。

“不知道,我上去看看。”

井野起身,从柜台边上离开。噔噔蹬上楼上到一半,又扭头回望了鸣人一眼,指了指桌上的可可没好气说道。

“全喝掉。”

鸣人不知道哪得罪她了,瞥了桌上冒着热气的甜饮看了一眼,无动于衷。

……

“你在最孤独的时候,会干什么?”

“当然是整点爆炸艺术。”

川之国森林外围,青木如玉,迪达拉朝蝎露出了一个略带猖狂的笑容。

蝎没有再说话,操控着绯流琥傀儡继续前进。

“别走啊,我说错了吗?”迪达拉追了上去,“不管是孤独还别的什么情绪,在爆炸的一瞬间都全都会得到升华。”

他一边侧身走在蝎的身边,一边挥手兴奋的说道。

“前辈,艺术就是瞬间的永恒,爆炸也是。”

蝎仍旧操控着绯流琥傀儡缓慢前行着,傀儡丑陋不堪,驼着背,身体完全被红云黑底的大氅遮蔽着。

“走吧。”蝎的声音从傀儡内部传来,“既然已经决定抓捕尾兽,不如趁着砂隐村动**提早动手,拖拖拉拉不知道在等什么?”

蝎有些烦躁,他原本只是一个纯粹的复仇者。木叶白牙杀了他父母,千代也一直瞒着他。可谎言是无法站在日光下的,终究会在暴晒中融解。

他寻仇,杀死了一切有责任的人,却得到了木叶白牙自杀的消息。

原本只是抱着宣泄仇恨的目的加入的晓组织,却发现这个组织的水平似乎有些……鱼龙混杂,做事也是磨磨唧唧。

晓已经不是那个纯粹复仇的晓了,这让他越发觉得无聊。

“话虽然是这样说,我也觉得组织里的人没什么头脑。”迪达拉敲了敲脑袋说道,“虽然他们一直在说什么伟大的目标,但我总感觉只是在嘴上说说而已。”

“那两个不死的恶心家伙这几年一直都在各处挣钱,偶尔杀一些人,除此之外好像什么都没做过。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呆在这越来越没意思了。”

“如果不是为了超越宇智波鼬,我早就离开了。招的都是什么人啊,一大堆奇奇怪怪的家伙,不是喜欢钱就是异教徒。”

“完全不懂艺术,完全没有追求的一帮人。”

迪达拉吐槽了一堆,像是一个在大哥面前吐槽公司的后辈,略微恭敬的瞥了蝎一眼,提议道。

“反正这次的任务也无聊,不如顺道去砂隐村看看吧?”

“过去了也不能擅自行动,没有意义。”蝎说道。

“好吧。”迪达拉一脸的无所谓。

他原本可以在办公室里玩黑土,结果选择了爆炸黏土。好好的美腿师妹不要,被宇智波鼬一顿忽悠就被招安了。

对于他而言,晓组织里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难听。

爆炸是艺术,却得不到认可的感觉太难受了。

好在前辈也是个搞艺术的,虽然技术变态了一些,但好歹也有一些话题感。虽然总感觉前辈不太认可组织,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叛逃的模样。

但是,这日子能混一天是一天,能到处炸人就行。

酷~!

……

山中花店里。

鸣人坐在柜台前,整个人被暖光笼罩着。门外雷雨没有停的意思,井野还没从楼上下来,一楼店内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望着门口那泛起白雾的街道,思绪渐渐飘远。

也不知道晓组织在干什么,但真的要对付起来,还是挺困难的。光是不死二人组,解决起来也是分外棘手。

他不是原著鸣人,没有别天嘴遁。他在言语上的天赋无异于只有沉默暴击,但这些只能激怒和从心理上重创对手。

劝人向上?好像有点困难。

也不知道系统什么时候能出一个嘴遁百分百的奖励,不过想来也没有这种离谱的东西,不然下次可能就能开出主角光环奖励了。

可话又说回来了,既然不存在嘴遁和主角光环,那反派降智自然也不复存在。

翻来覆去想了一圈,鸣人得出了一个结论。

悬!

目前来说,剧情的发展还算正常,但自己也改变了很多事情的走向。

自来也已经提前去了调查晓组织,在他回村之前,谁也不清楚晓组织的动向。或许尾兽捕捉计划提前了,或许延迟了。

一切都是未知数。

现在暂时获取的情报来看,四大国的目光都放在了砂隐村的身上。毕竟是风影之位传承,直接影响到风之国未来的地位。

大家喜欢看的是风之国解体,所谓鲸落,而万物生。

而风之国的砂金、查克拉矿,紫鎏金,各国都在盯着。一旦风影传承真的出现了问题,风之国被蚕食吞并也只是时间问题。

休假也不知道能休几天,望着门外的大雨,他心里暗暗想着如果能在假期最后一天通知集合就好了。

楼上传来了动静,井野站在楼梯拐角那停下,却没有下来的意思。

鸣人抬头看着她,这才发现她已经换上了青色的围裙,脸上带着一丝无奈的朝着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上来。

“我?”鸣人指了指自己。

井野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只是叹了一口气。叉着腰,金色的发丝垂在耳边,遮住了白皙的脖子。

他扶着木质楼梯扶手上楼,才听见了少女的声音。

“我母亲说留你吃饭。”

轰隆!

店外暴雨如注,闪电将昏暗的花店一楼照亮,光线昏黄的柜台空无一人。

两人就站在楼梯上,一高一低。

“只是因为伯母的意思?”他仰头看着她,一副等不到回复就不上楼的架势。

井野有些无奈,脸上挂着一副“我不知道你哪来那么多事”的表情,呼出了一口气说道。

“还有我的意思。”

“那就好。”他笑了笑,从井野身旁走过。

可他上了二楼却又往回走,井野以为他又要说什么,结果鸣人只是匆匆下楼将那杯热的甜饮端了上来。

“你喝吗?”

“不喝。”

“可是我也不喝,它快冷了,放着也怪浪费的。”

“浪费就浪费吧。”井野皱起了眉头,她不知道鸣人又要弄什么幺蛾子,但还是耐着性子和那人掰扯。

“喝一口。”他说。

“我不。”

两人在楼梯上弄出的动静并不小,山中莉野换了一套居家的衣服,从二楼客厅探了头往下边看了一眼。

“上来说话吧,站在那也挺累的。”

“好。”井野叹了一口气,将某人手里的杯子接了过来,本想就这样上楼,却看见了鸣人正淡淡的望着她。

她敷衍似的在杯口抿了一口,转身上楼去了。

“你这孩子,上来喝不行吗?非要让人家给你把热饮端上来。”山中莉野絮絮叨叨的说了几句,让开了路。

“哦。”井野有些赌气的进了厨房。

鸣人端正的坐在二楼客厅的沙发里,余光望着厨房的方向。山中莉野去了阳台,似乎在收衣服。阳台似乎和房间相连,不必经过客厅。

暴雨噼里啪啦的打在窗户上,阳台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放在石台上的花卉在冷雨风中颤抖。

片刻后,山中莉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即使卸了妆,换上了居家衣服,依旧掩饰不住雍容华贵的气质。像是电视剧里的贵妃,一举一动都散发着高雅。

“雨下得太大了。”她穿过客厅走向了厨房,像是在和鸣人与井野两个人说话,“忍者学校那边被家长围得水泄不通。”

“到处是接孩子的家长,学校的铁门倒了,门口乱糟糟的。那帮孩子找不到自家父母,在那到处转。”

“以前这种天气,我们家井野根本不用接,自己就能应付了。毕竟是忍者,年纪小也该需要独当一面。”

“雨太大的话,还是接一下比较安全。”鸣人小声的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当然这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毕竟只是闲谈而已。山中莉野不可能因为一句话,转头找个时光机穿回井野小时候去接她放学。

大概井野自己也早就忘记了某个被淋湿的下午,所有人都被走了,她只能一个人看着厚重的雨幕思考着该什么时候跑回家。

好在忍者学校不缺孤儿,淋雨奔跑的孩子不在少数。

大概……大概就是这样。

厨房里的井野低着头,沉默着切菜。人的记忆力太好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很多不太美好的记忆完全忘不掉。

以至于一句无心之言,她又要在心里病一场。可脸上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太善解人意了,想要任性的时候反而会觉得麻烦。

就连表现委屈,也会觉得麻烦。

讨论接不接这个问题没有意义,山中莉野并没有放在心上。在客厅中央停顿了一瞬,朝着鸣人露出一个礼节性的微笑。

“也对。”她轻飘飘的说。

她十二岁成为忍者,十四岁有了喜欢的人,十八岁和山中亥一联姻,直到二十一岁才爱上了那个沉默的男人。

她的青春算不上明媚,却又很幸运。

没有和喜欢的人说一句话,以至于没有开始也不用结束。她保持了体面,正如她一贯的作风。

山中亥一让她继续体面,给与了她贵妇人所有的体面。家庭美满,有个花店,就连生下一个女儿也靠谱得根本不用她操心。

鸣人望着那个得体的笑容,也露出了一个笑。

“是。”

他回答得很得体,没有说多余的不合适的话。目送着山中莉野进了厨房,而后听见厨房里传来了两人小声的交谈声。

他靠在沙发上,并没有那么拘谨,随手拿来一个抱枕压在胸前作为支点。沙发正对着阳台,云层下方划过一道细长的闪电。

轰的一声,雷声震动。

鸣人完全在发呆了,望着阳台外的暴雨出神,想着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想着大蛇丸找不到死神面具会不会非常气愤,永久遭受着灵魂的灼烧感。

不多时,井野端着温热的可可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身上没有围着围裙,大概是已经交给山中莉野。

她没有说什么,直接坐在了鸣人身旁,两个隔着一些距离。

良久之后,井野小声开口道。

“谢谢。”

他转头盯了井野一眼,少女忽闪忽闪的移开了目光,匆匆忙忙显得有些狼狈。

“谢我什么?”

闻言,她有些迟疑的握了握早就不热的杯子,十根手指紧紧将杯子外壁圈紧。太过于用力,以至于手指关节微微有些发白。

“你刚刚说的那句话。”她小声的说道,声音微弱,大概只有沙发范围之内能够听见,“你说应该去接我。”

“我只是随口说的,毕竟也实现不了。”他坦诚说道。

“我知道。”她说,手指握着杯子更紧了,像是想要汲取内部残余的热量似的,“我都知道。”

“我那时候淋了雨,浑身湿透的回到了家。家里没有人,父亲还在忙工作,母亲不知道去了哪里。”

“但是在晚餐的时候,母亲夸了我,我好像那时候心里觉得好受了一些。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们都很爱我。”

鸣人将抱枕递了过去,井野愣了一瞬,而后将杯子放下,将抱枕接了过去。

她将蜷缩着,像是要将抱枕揉进小小的身体里。声音在此时也有些飘忽不定,似乎情绪也有些不稳定。

但很快,一切又趋于正常。

“但是,还是谢谢你。”

“淋雨的事情我其实没那么在意,只是有时候想要反驳一句,但是一直觉得太麻烦了,我不想让他们再提了。”

“他们觉得这是值得炫耀的事情,但是每次提起,不知道为什么我都会有些难受。只是没有理由告诉他们不要再提,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雷声震耳,阳台的落地窗猛地框框抖动了两下。

借着声音安静一瞬的间隙,她转过了头望着鸣人。抿着嘴,声音很轻,却与平时的音调都不太一样。

“我很开心,现在有人帮我说话。”

她脸上露出了笑容,由内心而发的微笑。

“我很喜欢这种感觉,也很喜欢……”

轰隆!

剧烈的雷声响起,比之前更为震耳,闪电划过阳台的白光里。他看见井野的嘴唇在动,却完全被雷声覆盖了声音。